“定下來了,那小祖宗去你們一班。”

“這孩子不好管的很,江校長都管不了他,送到軍事化管理學校關了一年多,剛給接出來,之後可有你頭疼的了...”

“校長都出麵給我打電話了,還能有不收的道理?就希望別帶壞了其他學生就行。”

拾柒進來的時候,老師們的閑聊再次戛然而止,她走到化學老師麵前,他也是一班的班主任。

拾柒看他那一臉愁容,還有一早上聽到關於這位校長公子的傳言,她也知道這回是又來了位不好惹的人物。

看拾柒在自己身邊站了半天,隻是默不作聲的不說話,化學老師問她:“怎麽了拾柒?”

拾柒:“不是您叫我過來?有什麽事嗎?”

化學老師恍然大悟,他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叫錯人了,剛才想喊一班班長過來。”

抿了抿唇,拾柒剛想說她去叫,化學老師又說。

“算了,你去通知一聲吧,讓一班班長清理出一個空位,過會班裏會去個插班生。”

拾柒領了命,她也猜出來個大概。

那個在校園廣場上的金發少年,應該就是這位讓無數人頭疼的校長公子。

果然不出所料,這次拾柒路過廣場的時候,又看見了那個人,而且他不再是自己,身邊還站了在安川實驗,“臭名昭著”的教導主任王學利。

他的‘變態’程度在安川實驗,跟高二二班是差生班一樣出名。

他變態的嚴厲,抓住小錯不鬆手,學校人人都怕他討厭他,哪怕是好脾氣的拾柒,遇見他了也會跟躲瘟神一樣。

王學利頭頂寸草不生,鼻梁上的眼鏡框起了他的小眼睛,襯衫掖在褲子裏,皮帶為難的捆住他的肚腩,儼然一副領導人感覺。

可此時的王學利儼然一副‘商量’模樣,在跟這個金發少年說話。

一直握在金發少年手裏的打火機和煙,已經被王學利握在手中,他指著他的滿頭金發:“小擇你看看你,這是什麽樣子,實驗建校這麽多年,還從未出現過金頭發的學生。”

可那位金發少年滿不在乎,他比王學利高了半頭,可以清晰看見他的地中海。

他輕笑一聲,挑釁般的把校服上衣拉開一半,不屑開口:“這是不是更沒樣子?”

金發少年指了指王學利的頭頂,‘好心提醒’:“王叔,試試生薑洗發水吧,你的江校長在家經常用,聽說能生發。”

王學利的臉氣的發紫,緊握拳頭的胳膊暴起青筋,但他還是狠狠壓製住了自己的怒火。

他指著他半拉開的校服:“江擇!你這是什麽樣子!現在江校長嚴查,學校一再強調嚴肅校風校紀,你現在是安川實驗...”

江擇修長的手掌穿過金色發絲,在頭頂上掃了掃,陽光打在他的身上,他漫不經心的動作,卻都那麽吸引人目光。

好像不管是誰,都壓不住他眼裏的桀驁,江擇脫下藍白校服,隨手搭在肩上。

他校服裏麵打底的白T露出來,純白色的衣服襯的他更好看了。

他個子很高,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這樣...是不是更不嚴肅了...”

原來他叫jiang ze,拾柒偷偷念著他的名字,不知道自己在原地愣了多久。

當兩人目光再次交匯的時候,拾柒才反應過來,趕忙低著頭想要快速從兩人身邊經過。

王學利被江擇要頭頂升煙,一肚子脾氣無處發泄,拾柒正好撞進了他的視線。

“你過來!”王學利指著拾柒,向她招招手。

想要偷溜過去的拾柒,呼吸都瞬間停住,整個人定在原地。

被王學利抓住,不被訓個半小時,根本就走不掉,她怎麽就這麽倒黴。

而現在她還要很不幸承受,王學利被點燃的怒火。

拾柒低著頭走到王學利麵前,她軟的像個包子,怯生生的說:“主任好。”

剛才在江擇身上丟掉的麵子,終於在眼前這個姑娘身上找回了些,可王學利並沒有放過她。

當著江擇的麵,王學利板起了那副教導主任架子。

王學利:“你是哪個班的?知不知道現在上早自習了?你看看現在校園裏還有人嗎?”

拾柒知道,就算她解釋自己是被老師叫去辦公室,王學利也會找其他理由繼續訓她。

按照她的性子,還是忍了就忍了。

她就那樣站在原地不停認錯,接受著王學利接連不斷的批評。

忽然一隻少年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他的身後。

一直低著頭的拾柒終於抬起了頭,抬眼就是金發少年江ze的背影,他擋在自己身前,金發白T襯托的他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校長姓江,他必然也是那個江字,但她卻不知道他是那個ze字。

對上王學利的目光,江擇認真語氣中還帶著些玩笑:“主任你剛才說校園裏沒有人,是在說你不是人,還是我不是人啊?”

被江擇一句話懟到說不出口,王學利氣得眼睛睜地溜圓。

但終究江擇也隻是個學生,即使王學利說不過他,也自然有懲罰他的辦法。

最終兩個人被一起罰跑了十圈。

這對江擇來說沒什麽,可對無辜路過的拾柒來說,可就是真正的無妄之災了。

王學利就在操場上,盯著兩個人數圈,拾柒也隻能硬著頭皮跑下來。

跑了五圈,拾柒就已經有些體力不支,江擇在前麵就好像故意的一樣,不緊不慢跑著,不時看她一眼有沒有跟上。

看拾柒跑的越來越慢,卻還憋紅了一張臉,努力跑著。

江擇幹脆停下了腳步,走在她身邊:“算了沒意思,不跑了。”

拾柒:“都怪你。”

拾柒分神看了他一眼,這是她跟他說的第一句話,聲音很軟很甜,雖然充滿了抱怨。

拾柒想加快步子逃離他,可不管自己怎麽努力,總是能被江擇輕易兩步追上。

“這麽軟,還這麽倔?”江擇評價著她:“像是隻隔夜的硬包子。”

拾柒跑得喘不過氣,嗓子就好像要著火一樣難受,步子也越來越輕飄。

江擇看出來她已經堅持不住了,抓著她的肩膀,喊了聲旁邊的王學利。

“主任,她生理期扛不住,剩下的幾圈我替她跑,讓她回去吧。”

拾柒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江擇,她想不到怎麽會有人在操場上喊出這種話,幸好現在早自習,操場上除了他們三個沒別人。

不像是拾柒的害羞,江擇卻還是一副蠻不在意的模樣。

遠處王學利似乎還沒消氣,氣鼓鼓的喊道:“那個女生回自己班裏上早自習,江擇繼續跑,跑不完不能走。”

看到拾柒小臉通紅,被氣得咬著嘴唇,卻還是一句狠話都說不出來。

江擇倒著跑了兩步,跟她喊到:“高二二班是吧,我記住了,到時候去找你。”

雖然已經是筋疲力盡了,但拾柒說是從操場‘逃走’也不為過,路過王學利的時候,看到他那張板著的黑臉,差點要把拾柒嚇破了膽。

一路‘逃’回教室,大老遠就聽見自己班級嘈雜的聲音。

今天她隻能慶幸,王學利和張數平都不在,不然遭殃的又是自己。

就算她是班長,可她回了班級,也沒有引起絲毫改變,隻是在她開門的那一瞬間安靜了兩秒,確認是她之後,嘈雜聲又開始響起。

看著自己空****的桌子,還有旁邊抄作業睡著的薛祁耀,他的口水淌在了習題冊上,今天所有的委屈和生氣,都在這一瞬間凝聚。

拾柒走到講台上,拿著黑板擦重重拍了兩下:“安靜!都把作業交了!”

平時乖巧溫順的兔子突然炸毛,也會把人嚇一跳。

班裏人一下都被拾柒突然爆發的氣場鎮住,二班驟然安靜下來。

隨著安靜下來的教室,拾柒的軟脾氣再次上線,又不受控製的小聲補了句:“一會老師要收了。”

全班好像都鬆了口氣,然後再次嘈雜了起來,不過這次大家到是很‘配合’的開始交作業。

一本本習題冊還有試卷,都雜亂的被扔在拾柒的書桌上。

不知道是哪個人扔那麽巧,一本習題冊扔過去,正巧砸在了薛祁耀臉上。

伴隨著輕鼾的呼吸聲戛然而止,薛祁耀沉默了兩秒,把臉上的習題冊移走:“誰他媽敢打!敢砸小爺!”

巡視了一圈,都沒有人裏他,最後他又把矛頭指向了,正在旁邊把作業默默理齊的拾柒。

薛祁耀:“拾柒,你不是你幹的!”

薛祁耀:“難道就因為我老抄你作業?可他媽班裏有幾個沒抄過你作業的。”

他像一條要咬人的瘋狗,拾柒有些被嚇到了,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的時候,班裏人看熱鬧的目光,好像都被誰吸引了過去。

就連正在吵架的薛祁耀,也閉上了嘴巴,看著門口的方向。

拾柒轉過身來,門口站了個人,她熟悉的很,今天一整天的悲慘經曆都原因他。

江擇站在門口,汗水打濕了他的金發,因為剛跑完步,他呼吸有些喘,藍白校服外套搭在肩上。

目光在教室裏掃了一圈,然後有目的似的向著拾柒走來,看到眼前呆住的人,他失了笑:“我說過會來找你。”

江擇又一次把她拉到身後:“不是挺倔,原來是挨欺負練出來的。”

他把書包往薛祁耀桌上一丟,話裏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以後我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