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棲:“……”

他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人進來。

然後直奔他的果園。

黎棲回頭去摸了摸結界,發現真的沒了。

就離譜!

早知道這種辦法就把他請進來了!

不過……反派應該會知道吧。

肯定會,他一回來就會知道。

黎棲對反派有陰影了。

不過,這次又不是他的問題,所以並沒太擔心。

他回頭往果園的方向走。

後院就種了二十來棵琉璃樹,開出的琉璃果每棵樹上也就十來顆。上次被他吃了兩個,剩下的還有很多。

青衣人在果園裏用靈力一掃,一棵樹的果實就被他搜刮下來。

他抱著一大堆琉璃果,看到黎棲,對他一笑:“不摘多少,就十來顆用。這琉璃果五十年一結,用多了你肯定心疼。”

五十年……

夠他活兩回了。

黎棲感歎這果子的稀有,問他:“你要救誰?”

青衣人把果子統統收到納戒裏,唉聲歎氣告訴他:“花師妹唄,在外麵混,不知道又被誰打了。這次還傷得不輕,差點沒了半條命。不然我何至於來你這裏討琉璃果?”

花師妹?

在黎棲映象中,隻認識一個姓花的師妹,而且她恰好被打過。

“花羋?”

“可不是嘛。”師弟承認了,一邊絮叨花師妹朝三暮四,喜歡一個男人就要上他。又說這次的男人是個硬茬,打了這麽多回還不放手。那男的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也真狠得下心打人。

黎棲聽了,內心肯定地點點頭。

就是,反派太狠了,一點都不懂紳士。

不過話說回來,他的師弟又是何方神聖,難道也被師妹迷惑過?

青衣人跟他絮叨一陣,突然反應過來他麵前的這位也是個不知道憐香惜玉的,而且最看不慣師妹的行為作風。便訕訕住了嘴,嘟囔起來:“師妹看上的沒你吧,不然這會兒早該追到了,然後刻在她的情郎譜上。”

“……”那還真沒追上。

黎棲琢磨著,想著要怎麽回應他。

青衣人又擺擺手說:“罷了,師妹追沒追過你我不關心,想你看不上她,她就算追也白追。最多使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不過最好別叫我知道打她的是誰,否則我定要讓他後悔!”

“……”黎棲默默閉上了嘴。

這時,一道慵懶的少年音傳來:“呀,這不是涯琅師叔嗎?”

黎棲回過頭去,訝異地發現竟是反派。

他怎麽回來了,中午不是還要上課?

涯琅越過黎棲去看巫略,打了聲招呼:“巫略啊,真是許久不見。你比去年精壯不少啊。”

“多謝師叔誇獎。”巫略彎起眼。

一隻狐狸,一隻笑麵虎。

看起來相處還挺融洽。

涯琅似乎也注意到這個問題,問他為什麽這個時間不在主峰上課。

巫略不經意地掃了眼黎棲,答道:“隻是身體有點不適罷了,回來讓師尊給我看看。”

黎棲:“……”他肯定活蹦亂跳的。

能有一點不適,他倒立洗頭。

涯琅疑惑地“嗯?”一聲,這不正撞他學術領域上了。當即貼心道:“何處不適?可要師叔給你把把脈,看看?”

“這倒不必。”巫略笑道:“一點小毛病,就不勞煩師叔了。”說著,他望了望兩人,道:“回來的不巧,沒有打擾你們吧,不如我到閣裏坐坐,等下師尊再來尋我好了。”

他說完,給了黎棲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然後往室內走了。

涯琅還在感歎他兩果然師徒情深,小毛病也要師尊看,而且這麽懂禮貌,果然平時沒少教。

黎棲一臉麻木,心想沒被少教的是他。

是他這個大冤種。

他散發出原主的冷漠無情,把這個嘴碎的師弟給送走了。

到門口的時候,涯琅突然停下,轉頭把一瓶元嬰渡劫丹給他,道:“拿去,不白拿你琉璃果,如果不夠用我還來,可別再不歡迎我了。”

黎棲:已經不歡迎你了。

他接下那瓶丹藥,順手收到納戒裏。

送走人,他悶著頭,倒黴催地走到閣內。

反派正在好整以暇地看書。

黎棲摸不清他的心思,這麽著急趕回來,怕是被他打開結界逃了。就站在門口,二話不說,眼觀鼻鼻觀心。

過了會兒,書頁翻動的聲音,夾雜著一句問話:“見我回來了,也不歡迎?”

……什麽破規矩。

黎棲如此想著,還是委婉地說了一句:“歡迎回來。”

巫略嗤聲:“沒誠意。”

黎棲暗地裏鄙夷他。

又過了會兒,見他還站在門外,巫略招呼人進來。

黎棲現在一靠近反派就腎疼,所以走的很慢。

等到了他身邊,反派也沒說話,繼續看書。

黎棲猜他是想讓他自己說,捏了捏手心,和盤托出今天結界為什麽消失,叫涯琅的師弟又來幹什麽。

巫略聽完,視線從書中抬起來,落到對麵的榻幾上:“如此,你不該把琉璃果給他。琉璃果那麽珍貴,用來救個隻會招蜂引蝶的女人,豈不可惜?”

那女人可是你自己打傷的。

黎棲盡管這樣想,嘴上還是迎合他:“嗯,知道了。”

巫略把書放在桌上。

今日被課堂上的事影響了心情,表情不是特別好看。

他將目光移到黎棲臉上,將身子往梨花木椅裏靠了靠,裝模作樣道:“我身體真的不適,師尊不給看看?”

聞言,黎棲看向他,斂下的眼裏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揍他:“可是我不會醫術……最多隻能給你傳些靈氣祛瘀祛毒。”

“光是祛瘀祛毒怎能治?我這病說來輕巧,可還是很嚴重。”

“什麽病?”黎棲好奇了,眼睛都圓潤幾分。

巫略靠在椅子上歎了口氣,仿佛真是什麽絕症似的。懶若無骨地抬起手,牽起了黎棲腰上的衣帶,道:“想看師尊著紅妝,想得緊。”

黎棲:……

拳頭,硬了!

他在反派的**威下,當然沒什麽尊嚴可言。

反派說喜歡他穿女裝的樣子,他就得穿。

這回他挑了一套遮得嚴嚴實實的紅衣,就怕反派看到哪裏,燃起一絲變態的可能性。他全身裹好,來到反派麵前時,他卻還專注地看著手上那本《城隍記事》。

黎棲走近他麵前,努力把自己當隱形人。

這時巫略卻放下了書,把他拉下來抱在懷中。

以他的身形,黎棲都怕把他腿壓斷了。

但這點礙不著巫略,他就著這個姿勢,得心應手地拿出胭脂水粉,擱在一旁的桌上。

黎棲怕他動手動腳,全程都緊繃著身子。

但巫略隻是認真地給他上妝,那神情,就仿佛在畫什麽珍貴的藏品。黎棲完全不敢盯著他看,隻能垂著眼睛,任由他畫。

畫到一半,巫略突然問他:“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看書嗎?”

黎棲顫了顫眼睫,片麵的回答:“陶冶情操。”

巫略笑了聲,問:“還有呢?”

黎棲又琢磨一番,道:“擴充知識,讓自己變得淵博,就算以後走遍修真界,都不怕。”

巫略想了想,道:“有道理。但我其實不喜歡看。”

他說著耐人尋味的話,讓黎棲感到疑惑。

既然不喜歡,為什麽日複一日的看?

難道反派也是被迫成長起來的嗎?

這麽一想,也對。

反派的生活環境總是水深火熱,如果不掌握很多技能,他們遇到麻煩的活路就會少一條。修真界永遠弱肉強食,和現代社會一樣,你不努力隻能被人踏在腳下,隨意碾壓。

他獨自沉思。巫略沾了沾淡紅的胭脂,替他上眼妝。

黎棲閉上雙眼時,聽到他如此落寞的說:“書本枯燥又乏味,整日瞧著影響心情。可若是去讀它,自然而然又會發現其中的奧妙。書中自有黃金屋,不外如是。”

“可是,讀了這麽多書,心中總是空落落的。師尊,你覺得這是為何呢?”

黎棲眉頭微微一皺。

他又不是反派肚子裏的蛔蟲,他怎麽知道?

不過,如果讓他回答,他肯定會說這是壞事做多了,心虛。以後要經常做好事,為將來積積德。

但,本著不作死,能苟多久苟多久的原理,黎棲還是隨意跟他扯:“或許你該找點其他事做,不要總是看書。看多了,也容易傷腦子。”

“師尊真是好意見。”

少年的聲音近在耳畔,黎棲徐徐睜眼,捕捉到了他眼睛裏一絲看不透的情緒。他猜不出那是什麽,隻感覺空落落的。

這個人確實,看了那麽多書都沒參透天道好輪回,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道理。或許書看多了真的會傻。

替他上完唇妝,巫略在水紅的唇上親了一口,淺嚐的親吻,猶如鵝毛浮水。他明顯察覺到懷中之人身體的緊繃,摸了摸他的後頸,巫略凝著他沉靜的眼睛,道:“既然你讓我做些別的,那就教你些有趣的事吧。”

剛被親完的黎棲一怔,就怕他說的有趣不是那種正經的有趣。

下一瞬,巫略將他放開,從乾坤袋中拿出一麵青銅色的鏡子。

“這是幻靈鏡,裏麵皆是擬造出的幻境,入此境者經曆十層幻夢,破除每一層的幻境,才能出來。”

巫略看向黎棲,晃了晃那麵鏡子,道:“師尊不是說精神不太好,入了此境,可鞏固神識,便再也不怕被虛幻所困擾了。”

黎棲蹙眉。

幻境這東西,看過很多小說的都了解,但它確定不會惡化精神狀態嗎?!進到幻境十個七瘋,他這種普通人還是……

沒等他回答,巫略直接把幻靈鏡扣在他腦門上。

一瞬間,天旋地轉。

黎棲知道,他是逃不了十層幻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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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巫略:師尊你去浪,我看著你浪,也算一件消遣(神秘一笑)

黎棲:???這就是你教我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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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穿越到異世界,成為一個有權有錢,而且不受法律約束,可以為所欲為的世界集團總裁,你將做些什麽事來揮霍自己開局巔峰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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