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晚宴上的尷尬

“不是說隻是普通的宴會嗎?”蘇子曾挽著杭一邵的手,走進了宴會大廳,她已經有好些時候沒有出席這樣的場合了,要不是杭一邵說他臨危受命沒有舞伴,她才不會答應陪他一起出席。

“我爸和我說是普通的宴會,今晚原本是該由爸媽出席的,隻是臨出門前,我媽覺得身體不舒服,”杭一邵解釋著,他說是準備的有些匆忙,卻給蘇子曾連禮服都準備好了。

他是一身淡米色的西裝,而蘇子曾則是一身的雅白色小禮服,兩人走在一起,很是登對。才進了大廳,就有好些人認出了蘇子曾,見她和杭一邵走在一起,很多人都低聲議論著。

蘇子曾有些尷尬,杭一邵卻不覺得有些什麽特別,宴會大廳裏的,都是些本城的名流和官員,這場宴會絕不普通。

“今晚的宴會是做什麽的??”蘇子曾低聲詢問著,她甚至已經看到了市長,可別說一場普通的宴會連市長還有市委書記都會出席。

“說是中央來了什麽客人,”杭一邵低咳了一聲,“我們隻是小角色,你不需要特別在意。”

今晚的重頭角色,這會兒還沒有出現呢?

門口處一陣喧嘩,佩羅和溫麥雪走了進來。溫麥雪穿了身和蘇子曾相同的禮服,而佩羅也是一身米色的西裝,這樣的撞色未免有些太過巧合了。

蘇子曾轉身就想避開,卻被杭一邵拉住了,蘇子曾明白了過來,想來今晚的這場宴會並不普通。

“是我們先到的。怕什麽?”同樣的男女禮服,讓不同人演繹起來,卻有著完全不同的味道,溫麥雪可能並不適合紅色,可是蘇子曾卻逐漸變得適合白色。淡雅的白,配上她日漸清冷的眼神,讓人遠遠看著。就如一朵精致雕琢的冰花。

佩羅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兩人,他脫下了衣服,披在了溫麥雪的肩上。顯出了他身上那剪裁合身的馬甲。相同的外套,內裏的衣服卻是不同的。

“我突然覺得這場宴會沒有必要參加了,”杭一邵耳邊聽到了陣評論聲,他將手搭在了蘇子曾的腰上,和她往了外頭走去,宴會開始已經有好一會兒,怎麽父親口中所說的那個人還沒有出現,難道是消息有誤。

“佩羅。不是說鄧老會出席這次宴會嗎?”溫麥雪假裝沒有留意到佩羅的短暫失神,輕扯著他的衣袖。

“可能是他老人家,被這些官員的浮誇作風嚇壞了。”佩羅開著玩笑,莫城的這群土豪官僚居然用了進口的魚子醬。頂級的洋酒來招待曆來作風簡樸的鄧老,不用說,這場宴會是不會等到它真正要招待的客人了。

杭一邵剛走出了宴會大廳,就見原本停在了門外的車不見了,連原本的站在外麵的那些維持治安的警察還有保安都全部不見了。

“子曾,你在這裏等等,我回去看看,”杭一邵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四周的車輛,似乎一下子被清空了。

杭一邵走開後,蘇子曾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

“丫頭,”她聽見身後,一陣叫聲,轉身看去,卻沒看到人。

“在這邊,”從了她左手側的樹叢裏傳來了陣聲音,蘇子曾走了幾步,就看到了鄧老獨自坐在了草坪上。

“鄧老,”蘇子曾嚇了一跳,原來今天的這場宴會的客人居然是鄧老,“您怎麽到南方來了?”

“這是我第二次南巡,”鄧老笑著說,“算是完成我臨死前的一個心願。”

宴會大廳裏,燈影人搖曳。大廳外,卻是一老一少,貓在了草坪上。

“您怎麽不進去,裏頭那些人可都是在等您呢?”蘇子曾回頭看了看,杭一邵還沒有出來。

“不用看了,剛進去那小夥這會兒隻怕被我的勤務兵攔住了,”鄧老的話,讓蘇子曾又犯迷糊了。

“外麵這些車,還有...您來南巡難道就是為了要和我...躲在灌木後說一通話,”蘇子曾看了看兩人藏身的灌木叢,也是草坪的一角,這個z國的偉大領導人,居然有貓角落的習慣。

“角落才能看清四周的動靜,”鄧老意味深長地說著,“小丫頭,你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做事切忌毛躁。”

蘇子曾聽出了鄧老這句話裏的不同尋常。

“你的那些事,我都聽說了,拍賣會的事做的很好,但那以後,你怎麽就沒了動靜,我已經九十二歲了,隻怕看不到你將來的那些出息的事了,”鄧老的語氣裏,多了些黯淡,他這一世,是犬戎軍馬的一聲,要做的事,站得位置,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讓您失望了,”蘇子曾想著邊京城時,和鄧老那番近乎是煮酒論英雄式的談話,心裏一陣愧疚,那時她的豪言壯語,到了現在已經化作了已將東水了。

“事情沒到了最後,切忌灰心,”鄧老很是慈愛地安慰著,“我該進去了,看了你的樣子,我就知道,不會有事再為難到你了。”

樹影婆娑,蘇子曾看到了鄧老的臉上也是一臉的凝重。

“我該進去了,”鄧老站了起來,蘇子曾發現兩年不見,鄧老的背看著蜷縮了不少,“我這次南巡,是想看看南邊的變化的,二十幾年前,這裏怕還是個小漁村吧。”

“是的,”蘇子曾看著腳下綠茵茵的草地,她的視線往宴會大廳的方向看去,敞開著的大廳正門處,她似乎看見了一抹米色的身影,那抹身影,很快就被閃亮的燈光吞沒了。

又過了一會兒,杭一邵從裏頭跑了出來,嘴裏嘟嚷著:“莫民奇妙,剛才我被人盤問了一番。”

“一邵,這位是...”蘇子曾想介紹鄧老給杭一邵認識,身旁已經空無一人,原先鄧老坐著的位置,已經沒了人影。地麵上,是一灘被壓彎後又複直起來的韌草,這一回,鄧老沒有留下那個灰色的坐墊。

邊京城的金茂中心,還是像往日那樣繁忙,銀行理事長這一天,才走出第五十一層的電梯,就見了他的機要秘書急匆匆地走上前來,“理事長,是紅頭文件。”

銀行理事長一聽說是紅頭文件,連忙就接了過來。一邊拆著文件,理事長嘴裏邊嘀咕著,“最近也沒開什麽重要會議,怎麽就發了紅頭文件。”

對於金茂中心五十一層的三大金融巨頭而言,政府是他們最堅強的後盾,而政府派來的文件有三種,一種是藍頭文件,代表的事情最小,其次是橙色文件,一般是中等事情,最重要最緊急的則是紅色文件,代表需要立刻實施,刻不容緩。

“有一件事,”機要秘書壓低了聲音,“鄧老二次南巡了。”

“什麽?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居然現在才告訴我,”銀行理事長止不住抱怨了起來,南巡可是件大事,上一會鄧老南巡,一下子就將z國的整個經濟格局都改了過來。

“這次鄧老的南巡,決定的很倉促,結束的也很匆忙,在莫城巡查結束後,鄧老在繼續南行時,突然感到胸口發悶,南巡被迫中止了,”機要秘書可不敢將這消息放出去,證券理事長更是再三吩咐,否則引起了股市波動就不好了。

“發悶?鄧老的身體不時一向很好嘛?”銀行理事長拆開了文件,看到上麵隻有幾個字:“民營企業是經濟發展的最大動力,適當放鬆銀根。”

“這是什麽意思?”銀行理事長看著這句短短的批示。

機要秘書翻了個白眼,“這份文件是鄧老的勤務兵的送來的,他除了留下了這份文件外,還...”秘書在銀行理事長眼前虛晃了下,寫了個字。

“蘇?”銀行理事長明白了過來,他再看看那份文件,頓時覺得一個頭有兩個頭大,怎麽又是和蘇氏有關係。

銀行理事長權衡利弊,最後還是決定,忍疼壓價到五十億,暫緩蘇氏的那筆貸款,沒有杭氏的擔保不要緊,國家已經給蘇氏做了最好的擔保。“真想不通,蘇氏好好的時候,不聽它和政府有什麽關係,這會兒一倒,居然什麽各路真神假神都出來幫忙了,”銀行理事長雖然是拒絕了佩羅的要求,但還是忍不住將事情推脫到了別人的身上。

“哦,這世上,還有理事長您要避諱的人不成?”聽著佩羅電話裏的語氣,似乎並沒有太過責難的意思。

“威治伯爵,這是z國的國情,您以後就會知道了,”銀行理事長歎了口氣。

“理事長不需要太過為難,否則就是我的不是了,”佩羅話題一換,那晚蘇子曾和鄧老的談話,他都看在了眼底,既然連鄧老都要出手幫忙,蘇氏的事情,他是動不得了。

不過,其他人的主意,他倒是可以動一動,“我照舊出五十三億買下蘇氏的那些份額,隻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我想讓理事長幫個忙,我想知道蘇氏在過去一年多的時間裏,有一筆資金的去向。”

連蘇氏的投資經理都能查到的那筆資金,佩羅這個財務經理又怎麽會不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