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背水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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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句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嶽父”,蘇慶長頓了頓,他重新打量起了杭一邵來。從他的眼神裏,蘇慶長看出了認真。對於杭一邵的年齡來說,那樣的認真難能可貴。

杭家還真是老奸巨猾,如果換做了是以前,蘇子曾嫁給了杭一邵,娶了她,就等於整個蘇氏都落到了杭家的手裏。

但在那時候,杭一邵對蘇子曾並不見有多上心。但現在,蘇家即將要迎接來一個新的繼承人,蘇子曾也不再是可以獲得蘇家全部財產的“蘇家獨女”,杭一邵反倒是認真了起來。

這次打著“項目投資”的幌子,變相求婚的洽談讓蘇慶長有些始料未及,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他商人的本色,朗聲笑道:“好女婿。”

杭一邵也跟著大笑了起來,蘇慶長伸出了手來,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在公司利益麵前,蘇子曾的幸福就顯得很微不足道了。蘇子曾並不知道,在“盛世華廈”的最頂層,她原本想要脫軌的人生軌道,又被扳了回來。

一個年過下來,再見到言無徐時,她又瘦了一些,肚子已經很具有規模了,算算也已經有四五個月了。

坐在了言無徐的房間裏,蘇子曾捏著她的胳膊,都已經見到骨了,再看看她的下巴,也是又尖了些。

“怎麽回事?我還以為伯母會將你養得肥了一圈回來,怎麽越來越見骨頭了,”蘇子曾半是玩笑半是羨慕著,她在邊京城貪了嘴,長了兩斤肉。言無徐倒好,懷孕的人還不見長胖。

言無徐咳嗽著,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我這陣子老吃不進東西,吃什麽吐什麽。”她根本沒有住在言母那裏。鄧珈尼和杭一邵分手之後。那套原本租用來的房子一直空著,費清就和杭一邵討了鑰匙。兩個人成天就是窩在裏麵。費清先前讓她試的煙,她還真是有些放不下了,每天都忍不住叼幾口,日子一長,吃東西更加沒胃口了。

“讓醫生看看?”蘇子曾建議著。她也有聽說孕婦會害喜,但照理說過了四五個月,害喜症狀也該差不多結束了。

“不用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言無徐推脫著,“先說說,你在邊京城怎麽樣了?”

“總算是八字有一撇了。”蘇子曾眨巴著眼,也不將事情說透,“下周六晚上你就知道了。”

“周六晚上,”言無徐被蘇子曾嚇了一跳,這是怎麽回事。照著先前蘇子曾和常池的約定,拍賣會是要放在周一到周五的白天的。就算言無徐不懂行情,當她也知道,拍賣會之類的一般是選在了白天,周末的白天。當初蘇子曾沒有據理力爭最佳的時間。現在又將時間訂在了晚上,這樣未免太胡鬧了些。

“就是晚上。我將這一次的晚會命名為夜場拍賣,”蘇子曾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見言無徐還是一臉的不信,她站了起來。

“你想想,各種人群,穿著便裝的,穿著正裝的,分別處於不同的大廳內。欣賞著隱約,品酒論茗的同時,欣賞著不同的拍賣品,”蘇子曾盡量還原著那一幕。

在那天參加了常池主持的蘇比拍賣行後,蘇子曾就產生了那樣的想法。為什麽拍賣會一定要正裝入席,為什麽拍賣師隻能有一個,為什麽要讓拍賣品保持神秘,她要舉辦的拍賣品,是一波連著一波,沒有先後次序之分的拍賣,專業人士的分析,這一切,都可以為這場“夜場拍賣”增色不少。

“你說的我還不是很懂,但聽著似乎挺有吸引力的,”言無徐想象著。那天,也就是蘇比的第一場拍賣時,她捧著酒水,站在了受人矚目的拍賣台上,那時候的心情,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時候的蘇慶長,對待她的態度,仿若人間的珍寶,但現在呢,就算她消瘦的完全沒有了孕婦的樣子,蘇慶長也沒有多少的在意。他的心裏,是真的隻有那個死去了的葉緹娜的。

言無徐覺得嘴巴有些發幹,她的眼睛自然而然看向了她的那個手提包上。包裏還放著一盒煙,在蘇家的房間裏抽,怕是會被那些多事的傭人發現的。言無徐覺得身上有些難受,像是螞蟻咬著似的,她的注意力開始不集中了。

真不應該回來,言無徐想著,和費清在一起時,就自在很多,不用顧忌別人的臉色,也不用想著能不能抽煙。

“無徐?”蘇子曾叫了一句,言無徐才回過了神來,她勉強笑了笑,耷拉下了眼皮,“我有些困了。好子曾,你知道的,孕婦就是嗜睡。”

蘇子曾瞧著言無徐的麵色,也確實不大好,就讓她先睡下了。

言無徐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消失了,連忙走到了陽台上。二月底的風,冷冷地吹了進來,她熟練地取出了一個打火機,火苗跳動,點燃了那根小手指粗細的煙。

煙灰被風吹散了,言無徐看著鉛色的雲停滯在了空中。她的手扶在了肚子上,感覺著腹中胎兒微弱的心跳。

蘇子曾離開了言無徐的房間後,也並沒有閑著,而是立刻趕往了煙酒行。

周大根已經算清了去年一年的營業收入,正看著上麵的赤字總算全部消失了,心裏就跟著樂嗬著,見了許久不見的蘇子曾更是眉開眼笑著。

“小老板,你總算回來了,”周大根笑眯眯著,酒行的生意和其他店鋪不同,越是逢年過節,生意越好。這個正月,酒行上下就沒有好好休息過,等著正月過了,周大根正準備組織酒行的老員工,來個東南亞五日遊。

“大根叔,酒行裏是不是還存著幾批,你以前留下來的酒,”蘇子曾說得周大根留下來的酒,是他當年給假酒廠做經理時留下來的,沒有被銷毀的酒。

據周大根說,其實假酒廠並非完全意義上的“假酒”,酒都是用了好法子釀造的,隻是牌子不甚響亮,所以就冒充了其他名牌酒的牌子。因為酒水質量好,所以才能經營了十幾年,也沒被發現,一直到了後來被仿冒的酒廠找上了門,告到了工商部門,才東窗事發了。

“有好幾百箱呢,”周大根計算著,當年的假酒廠,造假在國內外也算是小有名氣,日生產量也不少,他留下來的,是假酒廠半天的產量,“那玩意不能拿出來賣,雖說過了很多年了,但總歸不好。”

那些酒當初就被周大根全都搬到了第六區的棚子戶那一帶。以來那邊房租便宜,二來也沒什麽人留意,政府也沒監管,酒才能一直留下來。周大根以前是盤算著,這些陳了很多年的,又不能賣的酒,隻能是自用了,不過他也沒舍得多喝,這麽多年來,反倒是喝自己釀造的酒多一些。

“那就搬出來喝了,”蘇子曾翻看著那本賬簿,再看看周大根送上來的關於下周組織員工去東南亞五日遊的計劃。

“都喝了?”聽了蘇子曾這麽大口氣,周大根覺得不對頭了,這幾百箱的酒,又都是烈酒,光是喝的話,足足夠一年半載了。

“一個人喝不了,就請一大通人來喝。”蘇子曾再看了眼那個旅遊計劃後,合上了那個計劃書,“這個五日遊我看不成。”

周大根一聽,有些不樂意了,他還以為蘇子曾是個闊氣懂事的老板,你看看酒行裏的員工為她沒日沒夜地賣命,照顧生意,連個年都沒有好好過上,一個東南亞五日遊的獎勵並不算太過分吧。

“下周我要舉辦一個酒會皆拍賣會,拍賣行常池用過的那批人我是不會用的,你和員工們說說,再熬一周,頂多一周,幫忙我到拍賣行負責布置和接待,事後,我不止批準東南亞五日遊,連帶著他們的家屬也批準了,”蘇子曾說得豪氣,聽得周大根也是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應了過來。

“我要舉辦的拍賣會,就要請最多的客人,最好的拍賣師,最好的酒水,”蘇子曾再度強調著。常池的那次拍賣會,讓人印象雖然不錯,但還不夠深刻,完全仿造而來國外的拍賣模式。

她好不容易從羅所長那裏拿下了那批拍賣品,舉辦了這次拍賣會,那就應該更奪人眼球些。

“你的意思是說,除了這些酒全都要送去給人白喝,而且酒行裏的人也要全都到拍賣行幫忙打下手,”周大根總算摸清了頭緒。

在剛接觸蘇子曾那陣子時間裏,周大根還懷疑她是不是蘇慶長的女兒,看著總覺得是機靈不足,靈活不夠。現在一看,還真應了蘇氏企業平日的做事風格,正如她的父親蘇慶長那樣夠霸道,夠浮誇。

“你腦子想什麽我都知道,”蘇子曾見周大根先是心疼,再是捶胸頓足了起來,耷拉著張臉說道:“大根叔,你送出去的那些酒,可不是白喝了,早晚都會回來的。”她蘇子曾,重生前,已經輸得夠慘了,這一次,她絕不會讓常池分毫。

“紅之戀”在蘇子曾的手上,散發出了更亮眼的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