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主動示好
幾天之後，莫城才剛剛從農曆舊年的氣氛中蘇醒過來，蘇慶長已經命人調查了這一年半的時間裏，蘇子曾所接觸的人和事。
讓他很是吃驚的是，蘇子曾接觸的每一個人看著都很普通，但每個人身後，又都有著各自的背景。
“愛慕”的溫子慕，隱去她曾經的溫家大小姐的背景不說，現在是一個知名的設計師，也是蘇子曾的合夥人。
裘至，裘家的獨子。蘇子曾在伊芙舞會上認識的異性好友，兩人時常有外出，私交甚好。
“莫城四大暴發戶”之一的商殷，一度曾和蘇子曾合夥煙酒行，後撤資。
周大根，一個落魄的假酒商，現在幫著蘇子曾打理酒行的日常事宜，去年年底，酒行清償了所有的遺留債務，開始扭虧為盈。
韓放，也就是蘇家雇傭過的司機，第六區的一家自行車行老板，從去年年底開始，在第六區開了第一家真正意義上的車行。
此外，還有法國的讓.彼得，鮑琴夫人，正在崛起的新興模特林櫻，這一個個名字，蘇慶長都從未聽蘇子曾提起過，但這些人，卻一一出現在蘇子曾的生活裏，並開始對她發揮影響。而這些，他這個做父親的，全然不知。
在這份資料裏，蘇慶長最在意的要屬凱利女學的那名叫佩羅的男老師。凱利女學原本是和他生命有著密切聯係的三個女人年輕時求學的地方。後來，蘇子曾和言無徐也如此巧合地入讀這所學校，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了。
資料中顯示，佩羅隻是一名三年前才到凱利女學的授課講師。他精通六國語言，還具有愛丁堡和倫敦大學的研究生學位，他的個人資曆和教學風格都無可挑剔。近一年來，他和蘇子曾交往密切，外界一度傳言他和蘇子曾是戀人。?
子曾，不是從小到大都喜歡杭一邵的麽？蘇慶長對於這種信息的不對稱造成的失落感。有些不適應，但當在他看到了佩羅的照片後。他的納悶也跟著消失了。
就憑一張照片，同身為男人的蘇慶長就感覺到了這個具有“英國國籍”的男人所具有的魅力。
蘇慶長雖然專製，但還沒有達到霸道的份上，能和杭家強強聯合，那是最好的。但經過了常池上次和杭一邵的荒唐事後，他對杭一邵的好感也是大打折扣。
蘇慶長這一輩子，經曆了四個女人，對於常玫。他的感情就如同兄妹戰友般。喬初是他最愧對的人，雖不是愛，卻不想去傷害她。葉緹娜則是他心頭永遠的刺。突兀地紮著，過了多年，依舊是生生的疼。至於言無徐，則更多的是因為葉緹娜的緣故。他的女人，都是一個個接著來的。所以蘇慶長很難容忍像杭一邵那樣招蜂引蝶的處世做人方法。
想到了這些，蘇慶長的手指在了那幾頁資料上輕叩著，發出了“砰”音。隨同調查資料附上的，還有蘇子曾在“伊芙舞會”上，一襲紅裝。豔壓全場的姿態。莫城晚報上，大幅報道的蘇比拍賣行上。蘇子曾手拿碎瓷，俏立台上的情形。
究竟是這些人中的哪一個，讓蘇子曾有了如此大的變化。暴跳如雷，無理取鬧的蘇子曾是容易管教的，現在的蘇子曾模棱兩可著，讓人不知如何下手。正當蘇慶長踟躕著時，常玫走了進來，她一眼就看見了蘇慶長攤在了桌麵上的資料。
常玫並沒有動聲色，“杭一邵過來了。”
蘇慶長的眉毛微揚了下，今天一早，杭父就來了電話，說是有事要商量，蘇慶長想著海濱的那個項目杭家沒有和蘇氏商量，心裏還有些記恨，就要求對方直接上門，倒想不到，杭父會放心讓杭一邵獨自上門。
“讓他進來，”蘇慶長製止了常玫要收去文件的手，自己收起了那些文件，裝進了抽屜裏，上了鎖，見了他的舉動，常玫隻得退了出去。
杭一邵進門時，蘇慶長正站在了窗戶邊。去年蘇氏企業投資的“盛世華廈”落成後，包括蘇氏下屬的所有子公司和相關部門都搬進了這幢高達三十層的莫城第一高樓裏。
蘇慶長的辦公室，正位於第三十層，從窗戶裏往外看，能夠鳥瞰整個莫城。新修的公路，和待建的樓房，莫城的大大小小的變化，全都展現在了蘇慶長的眼裏。
隻是注視著蘇慶長的背影，杭一邵就覺得有些不自在了。或許很多人的眼裏，蘇慶長隻是個瘸了腿的成功生意人，他的身形並不高大，聲音也並不嘹亮，看著並不具備一個成功商人的硬件條件，但據和他打過多次交道的杭父說，他思維敏捷，麵對機遇和危急反應都是快人一等。外表並不起眼的對手，往往可能是最厲害的對手。
“一邵，你來了，坐。”蘇慶長轉過了身來，看到了一張意氣風發中帶著絲緊張的臉。
“蘇伯伯，”杭一邵收回了打量辦公室的眼神，將視線集中在了蘇慶長的臉上。
“我聽說，你最近很能幹，已經開始負責公司裏的大型項目了，”蘇慶長話中有話，他也曾探過杭父的口風，上一次的海灘項目就是杭一邵提議的，這個年輕人雖然作風不良，腦子倒還是好使的。
“還得靠伯伯們多多提攜，”杭一邵嘴上客氣著，蘇慶長表麵還算和善，聽說最近蘇氏想投資澳大利亞的一個礦業項目，事情已經談了八九成後。澳大利亞政府卻突然收到了一份“汙染報告”，讓蘇慶長的投資項目被迫擱了淺。蘇氏建了“盛世華廈”，正是由表明了它莫城第一的野心。這回的蘇氏的投資項目的落馬，包括杭家在內的另外幾家都是暗中偷笑。大家族之間的微妙變化，也正體現在了這些方麵。
但杭一邵今天過來，並不是為了來看笑話的，“我今天來是和蘇伯伯談一個合作項目的。”杭一邵知道在蘇慶長這樣的老狐狸麵前，他說多錯多，還不如開門見山，將事情都說個明白。
“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好了，”蘇慶長不動聲色著，示意杭一邵坐下來。
常玫再走進來時，端上咖啡的同時，也看見了蘇慶長的臉色凝重了起來，不知道他們兩人期間說了什麽事情。
“好項目，”蘇慶長是個經驗老道的商人，他對於任何一個投資項目都有很好的嗅覺，包括拍賣行這樣的經營模式，也是被他一眼相中的。
“謝謝蘇伯伯的誇獎，”杭一邵並沒有因為蘇慶長的誇獎，而顯示出任何年輕人的驕傲，隻是他進門時，就微皺起來的眉，這會兒已經舒展開了。
“我有些搞不明白，這樣的項目，再由世侄這樣周密的計劃，就算不告訴蘇氏，全國也應該有不少人感興趣，你又為什麽要來找我？”蘇慶長很明白，像杭一邵手頭的項目，可以說是神來之筆，一旦莫城的海灘項目落成，與之配套的杭一邵的項目，絕對能夠在全國甚至全球引起轟動。
“不瞞蘇伯父，我這個項目，已經通過了美國黑石集團在內的各類機構的審核谘詢，資本回報和可操作性都很強，光是知道這個項目的現在還隻有少數的幾個人，但大家都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杭一邵又強調了項目的高回報性，相信蘇慶長的興趣也會更大些。
“那麽，除了注資以外，我還需要做些什麽？”蘇慶長因為礦業投資而留下的一大筆閑散資金，光是放著就太浪費了。杭氏也正是瞅準了這一點。但如果僅僅是這一點，想來全國還有不少人能夠滿足他們的要求。
“您並不需要做什麽，對於新項目的運作，我們都還是生手，所以公司方麵已經聯係了具有相關經驗的專業經理人，等到海灘項目落成後，自然能投入正常運作，”杭一邵將所要說的都說清楚後，臉上有了笑意。
“經驗告訴我，不該相信‘天上掉餡餅’這種事，”蘇慶長還是有些懷疑，一個年收益率高達百分之二十的項目，杭氏居然會白白擱到了他的手中。而且還是由杭一邵出麵和他商量。
“蘇伯伯，您和我的父親已經是近三十年的老交情了，”杭父也是中下層出身，雖說不是像蘇慶長那樣從最下層的第六區出身，但也是從第五區打拚出去的，兩人雖說不上是生死之交，但也的確是商場上真正可以較得上勁的老對手。有時候，一個好的對手，比一個蹩腳的朋友更加有用。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杭父的教育還是成功的。
“更何況，”杭一邵話鋒一轉。蘇慶長的笑容也定在了臉上，他就知道，杭氏沒有那麽好心。
“我和子曾將來結婚後，您就是我的家人了，蘇家和杭家早晚都會是一家子，難道不是麽，嶽父。”杭一邵坐在了蘇慶長的辦公桌前，用著他特有的陽光笑容，說出了他真正這麽做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