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姐也就是隨口一問,許念然愣了愣,回想了一下跟陳與非去住酒店時,他提的要求,於是複述道:“床單被子可以換新的嗎?”

“可以的。”

“那床呢?能換新的麽?”

“……不、不能。”

“那馬桶和浴缸呢?能換新的嗎?我要在這裏住好幾天呢。”

“……”

帥氣的大堂經理走過來,然後“客氣”的讓兩位保安將這位“貴賓”請出了酒店。

理由是“抱歉,我們不能單獨接待未成年人。”

這特麽常識都沒有的小屁孩,來住什麽酒店啊?回家好了!

許念然還渾然未知自己做錯了什麽,剛想辯駁自己是成年人了,卻想到身份證還被陳與非扣押著,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的入住酒店。

她低頭看著手裏被塞回來的銀行卡,許念然忽然有些無助了起來,難不成離了陳與非,自己連找個落腳的地方都不行嗎?

她將卡塞回錢包,繼續往前走,走了很遠才找到另一家她認識名號的酒店,這一次,她學乖了,隻要了一間總統套房,然後就什麽要求都沒有說。

前台小姐向她要身份證,她老實的回答忘記帶了,不:一:本:讀:小說3w.ybdu過身份證號可以報給她。

“可是咱們要掃描證件的……您沒帶身份證,我們不能錄入係統,不敢給你開房間。”前台小姐為難的說道。

許念然咬了咬唇,道:“我有學生證,可以嗎?身份證落在家裏了,我記得號碼的。”

學生證登記入住,按道理說是可以的,於是前台小姐谘詢了大堂經理後,勉為其難的為許念然辦理了入住。

許念然心裏小小的鬆了口氣,總算可以有個地方休息下了。

她掏出卡片,沒留意掏出的是陳與非那張,她遞給前台小姐,對方抬眼看了一下許念然,笑道:“您請輸入密碼。”

前台小姐說完就偷偷打量了手中的鉑金卡,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卡片呢,難怪人家一開口就是總統套房。

城市裏,再豪華的酒店布局也是大同小異,總統套房裏麵有家具精良,鋪著地毯,平時很少有人入住,畢竟一晚上四個九的消費,大部分都是為了裝逼人士設立的。

許念然還不知道這一晚上就四個九了,她現在眼睛淚蒙蒙的,又有點失魂落魄,心裏一邊想著明天就去找房子,一邊想著陳與非會不會爆發怒火。

跟上次偷跑不同,那時還有理由,現在自己是拖著箱子離家出走,有什麽理由?

什麽理由都說不過去啊!

真是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自己說了要獨立,不能隻動嘴皮子,嗯,明天就去找房子!

她很天真的以為,房子都像是酒店一樣,付了租金就可以入住,其實隻有少部分的房子可以當時入住,大部分的都需要打掃、整理、購置基本用品。

房東提供床給你,可是不會提供鋪蓋被褥啊,就算提供,那不知多少人用過的東西,你敢往身上蓋嗎?

許念然坐在沙發上,有些局促的看了一下四周,房間裏奢華精致,可是卻讓她有點害怕。

她疲憊的側躺在沙發扶手上,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形成的光影,愣愣的想著,明天該怎麽去找房子,自己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去向誰打聽好呢?

她第一個想到的人是邢文素,不過邢文素是個之前十幾年都是個“外國公民”,最近兩年才跟著老爸遷回中國,如果不是因為他老爸是世界級的專家,他還沒辦法得到中國公民的身份呢!

他估計對房屋租賃也不熟悉,或許自己可以去那些貼滿房屋信息的中介公司問問。

陳與非同仲軒晨和陸栩吃完飯,心裏還是放心不下許念然,她一個生活殘廢的傻妞,哪裏明白出門在外的痛楚。

他看著安保人員發回來的信息,內心糾結了許久,去、還是不去?

陸栩看他手機握在手中,都快捏成壓縮餅幹了,不耐煩的開口道:“要去就去,這麽糾結算不算個爺們兒啊?就算念然不想跟你回家,你也要做出想讓她回家的姿態啊!要不人家還以為你撒手不管、隨她自生自滅了。”

“就是,你該幹嘛幹嘛去,我跟陸栩待會再好好聊聊人生,你這‘降壓器’就趕緊去表態吧,記得別吼人啊,就算是童養媳,成了媳婦兒之後還不得哄著,在中國,哪個老爺們兒回家不哄老婆的?”仲軒晨拿著鉗子跟大閘蟹奮鬥,也出聲趕陳與非走。

陳與非點點頭,道:“我現在去看看,這丫頭剛刷了我的卡,肯定連哪張是自己的卡都分不清,這樣子還想自己在外麵獨立生活,笨到家了……”

“刷了多少?”陸栩好奇的問。

“一萬。”

“……她幹嘛了?該不是要刷爆你的卡來泄憤吧?”

“她真要懂得泄憤就好了,隻是在酒店開了個套間,看來打算今晚住酒店了。”陳與非撈起西裝外套,準備走人。

他拉開門,服務員紛紛躬身行禮,他走到電梯前等電梯,結果碰到一個熟人。

寧少航也跟人在這裏吃飯,他一出電梯,就看到了陳與非,愣了一下,冷著臉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吃飯。”陳與非回了一句,轉身想進電梯,結果寧少伸手攔了一下。

“吃飯的地方那麽多,幹嘛來這種吃住‘玩’一條龍的地方?許念然知道你來這裏花天酒地嗎?”他質問道。

陳與非皺了眉頭,寧少管得也挺多的啊?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少多管閑事。”陳與非繞過他自己進了電梯。

寧少摸摸下巴,不說?你以為你不說老子就不知道了?哼,不出一刻鍾,老子就能得到答案。

……

陳與非驅車來到許念然入住的酒店,掏出手機來翻電話本,很快就找到了這家酒店負責人的電話。

“張經理,你好。”陳與非撥通了電話,語氣很好的向他問候。

“陳總?!這是哪陣風,居然會想著給我打電話?”電話那邊的張經理有點意外。

“沒什麽,隻是有點小事,想麻煩一下張經理。”

“嗨,直說吧,您吩咐的事情,我自然盡力。”

陳與非笑著客套了幾句,將拜托他的事情說了一遍,張經理嗬嗬笑道:“陳總真是煞費苦心,這追媳婦兒都讓我們這種群眾演員上場了,得了,您等著吧。”

此時的許念然,左盼右盼,總算盼來了自己點的餐,餐車推入房間,一同進來的還有一位樓層經理。

“這位女士,很抱歉的通知您,您付費的卡片被凍結了,我們不能讓您入住……”樓層經理一臉抱歉的說道。

“哈?凍結?!剛才刷都沒問題的啊……”許念然不敢相信的翻出自己的錢包。

“是的,可是銀行那邊立刻就反饋信息過來,您的簽名與卡片所有者名字不符,所以係統認為是被盜刷了,就立刻凍結了卡片,需要卡片所有者持身份證去銀行辦理解鎖。”樓層經理認真的解釋道:“您也沒有攜帶身份證,這是否是您家人的卡片?”

許念然大汗,自己剛才根本沒留意使用了陳與非的那張卡,還簽了自己的名字,害他被鎖卡了?

她翻出自己的那張卡片,認真的說道:“那我換這張卡片付費,行嗎?”

樓層經理立刻從褲兜裏拿出pos機,道:“當然可以。”

許念然遞過卡去,經理畢恭畢敬的接過,在pos機上一刷,表情僵了僵,道:“您……您這張卡也被凍結了……”

“哈?!”許念然蒙了,難道大魔王真的要將所有給自己的東西,都收回去嗎?

“……真是對不起了,女士,如果您不能支付房間押金和房費,那麽我們不能為您服務的,這是規定,請理解。”樓層經理欠了欠身,很認真的對許念然說道:“我可以幫您把行李送下去。”

“這……”許念然哭笑不得,人家說得禮貌,可是趕人的意味明顯,自己兩張卡都被凍結了,那除了身上的兩百多塊零錢,就什麽都沒有了啊!

兩百多塊,夠做什麽?難不成真的要睡橋洞?

涼風習習,燈火璀璨,門前豪車往來,自己卻孤零零的坐在行李箱上餓得前心貼後背,怎麽看怎麽淒慘。

就在幾天前,自己過的還是車接車送、高床暖枕的生活,吵個架以後,就什麽都沒有了,看來女人不獨立,下場都挺慘啊,吵架了都沒地方去。

現在不僅無家可歸,還沒有錢,這個社會沒有錢,怎麽生活呢?

站在門口,拿出包包的裏的手機給唯一的閨蜜打了個電話。

“文素,我無家可歸了!快來救命啊!”電話一接通,許念然就大聲吼道。

邢文素將電話拿開一尺遠,皺著眉頭問道:“無家可歸?你幹嘛了?”

“……吵架了,哎呀,待會兒再說,我好餓啊,你快點來救命啊!”

陳與非捏著車鑰匙,站在許念然身後,聽她在電話裏大聲的向邢文素裝可憐,臉上的表情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