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備胎還真不少。”陳與非突然開口道。

許念然嚇得抖了一下,回頭看到陳與非陰沉著臉站在身後,立刻跳了起來,差點跌出人行道。

陳與非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回來,沉著臉訓斥道:“你鬧夠了沒有?沒地方去你居然不會想著回家,還叫別的男人來接你,你膽子真大啊!”

許念然咽了咽唾沫,咬了咬唇,道:“我要自己住,明天就去找房子,你以為我想麻煩文素嗎?還不是你停了我的卡!讓我沒法住酒店。”

“你知道你要的房間住一晚上多少錢嗎?你那點私房錢也就夠住一晚上,你拿什麽資本來獨立?”陳與非氣不打一處來,這傻丫頭怎麽就咬著這個不放?獨立獨立,她連社會的基本常識都欠缺,還獨立?!

如果許念然乖巧的撒嬌認錯,陳與非或許會哄她幾句,然後摟著她回家,開開心心的暖被窩,做一些他想要做的事情。

可是……一直被他養到大的小祖宗居然不思悔改、還聯係別的男人來救駕,這讓他的憤怒值瞬間高漲,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冷硬起來。

“我知道我笨……”許念然咬了咬唇,“雖然很多事我還做不好,但是我可以學著去做!不獨立的話,以後哪天被你—一—本—讀—小說{y}{b}{d}{u}拋棄了,我又該怎麽活呢?以後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要你管!”

這話明顯是在慪氣,可是陳與非目前也憋著火,聽到許念然這話,眯起了眼睛盯著她。

許念然閉了嘴,她也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了大魔王,以前她是絕對不敢這樣跟大魔王頂嘴的。

不要你管。

她最怕的應該是大魔王真的不管她了。

但如果一直懷不上寶寶,再呆在陳家,隻會讓自己越來越感受到壓力,奶奶旁敲側擊、天天期待著有好消息,搞得自己都不敢迎上奶奶的目光了。

又沒有能力、又不能養活自己、還不能生寶寶,這樣的自己,怎麽有把握抓得住、抓得牢陳與非這樣的男人。

陳與非一肚子的火氣,可是想著仲軒晨和陸栩告誡自己要給她適當的自由,於是硬生生的壓住怒火,深呼吸了一口氣,道:“不要鬧別扭了,你在陳家住了多少年了?難道還不知道我對你如何?”

“懷孕不是一朝一夕,說ok就ok的事情,越著急越心焦,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家裏住著,不管你什麽時候懷孕,等你一到了二十歲,我們就去結婚,如果你不想公開、不想休學也無所謂,反正領了證之後,一切都隨你高興。”

“我的財產,婚前的無法給你,婚後的你也有份,退一萬步說,就算哪天要離婚,你也不用擔心生活受影響,你到底在擔心什麽?整天跟我鬧‘獨立’,擔心我把你給‘專政’了!鎖在家裏直到結婚那天才放出來,你信不信!”陳與非凶道。

許念然撅著嘴,她才不信!大魔王凶了自己這麽多次,可是哪次不是火氣消了之後又寵著自己、默認自己的一些小任性的?

“……孤前世是個女王,現在是個沒了你就寸步難行的笨蛋,這讓我怎麽接受得了啊……”許念然嘟囔道,從陳與非的身邊,小心的將自己的行李箱拉過來。

陳與非看她這樣,脾氣也消了些,畢竟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又過了一段膩膩歪歪的甜蜜日子,現在對著許念然,他還真發不了多大的脾氣。

“那你想怎樣?就這樣離家出走,讓我怎麽跟家裏長輩解釋?”陳與非皺眉問道。

“就說我去住校了!”許念然忙回答,餘光瞥見輔路上駛來一輛眼熟的車子,是邢文素來了!

邢文素接到許念然的電話,就立即趕過來,他本以為許念然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但是看到陳與非的時候,他覺著自己出現有些多餘了——根本就是小兩口鬧別扭,把自己叫來幹嘛?當炮灰?

“文素……”許念然一看到邢文素,立刻眼淚汪汪的叫他,這幅模樣把陳與非氣個半死——搞得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邢文素忙鎖了車跑過去,拉著許念然的手腕,問道:“怎麽了?怎麽在大街上吵架?”

“沒有吵架……我不要回家,你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晚上?我明天就去找房子。”許念然雙眼帶著乞求的神色看著他。

她本來就長得清秀,身體瘦小、五官臉龐都很小巧,這一哭還帶上了點柔弱的氣質,讓男人怎麽招架?

何況邢文素因為前世的記憶,對她向來是有求必應。

當下邢文素就瞪了陳與非一眼,怒道:“你怎麽她了?你居然把她趕出家門?還有沒有點良心啊,念然沒有親人、也無家可歸,你居然讓她拖著行李在大街上哭?你怎麽照顧人的!”

陳與非看了他一眼,道:“你問問她,是我趕她、還是她翹家。”

邢文素才懶得問,對他來說,不管誰對誰錯,隻要許念然哭了,那就一定是陳與非的錯。

這種說法其實也對,讓女人哭,就是男人的不對。

“念然,走吧,我幫你拖行李。”邢文素伸手接過拖箱,拉著朝自己的車走去,還不忘回頭教訓陳與非道:“念然要走,你就得順著她的意,如果她在你家住得舒服?她問什麽要走?就是因為住得不舒服,才選擇離開,你還要硬留她?想她繼續不舒服?你的愛就是這樣的?”

邢文素平時很少說這麽多話,好不容易抓到個機會狠狠教訓陳與非,他當然不會放過,看陳與非那一臉鬱悶加憤怒的樣子,他心下暗爽。

“你給我站住!你真要去別的男人家裏住?!”陳與非橫跨一步,攔在許念然麵前,瞪著許念然。

許念然有點怕他,這是經年累月形成的習慣了,她不自覺的挽住邢文素的胳膊,躲在他身後。

“許念然!”陳與非氣得吼了一聲,嚇的許念然禁不住的抖動了一下。

邢文素吞了吞口水,自己這炮灰可是當定了,他不想被陳與非的眼神撕碎,連忙抽回了胳膊,將許念然的行李都放到車後座,然後為她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坐在車上,許念然一直不說話,時不時的小聲吸吸鼻子。

剛才上車時,陳與非那憤怒的眼神,讓她心有餘悸,這麽氣大魔王,他一定對自己失望了。

他一向喜歡乖巧懂事的女子,自己現在正是觸了他的逆鱗。

嗯,等自己能獨立養活自己後,再好好的道歉吧。

邢文素開著車,餘光瞥著許念然,幾次想要問出口的話,都停留在嘴邊又咽了下去。

夜晚的北京路況一般般,此時已經過了下班的高峰期,但是多金的都市才俊最喜歡享受著美女豪車馳騁在路上的感覺,車子開得挺快,不過邢文素剛拿到駕照不久,他老老實實的按照道路的限速行駛。

雖然開著好車、車裏又坐著小美女一枚,但他一點也沒有愜意的感覺,因為車裏的氣氛太沉悶了,他清了清嗓子,打了一下腹稿。

“我剛來回國的時候,聽同學講過一個笑話,念然,你要不要聽?”

車裏太安靜,邢文素有些不太習慣,特別是許念然那一會兒吸氣,一會兒抽噎的聲音,讓他有些心疼,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有想方設法的讓她忘記不開心。

許念然沒有因為邢文素的話轉移注意力,她的樣子似乎一點都沒有聽到他說話。

邢文素也不著急,握著方向盤,輕輕的帶著一點油門,用最慢的速度行駛著。

“從前呀……有一根小小的牙簽,他出門後不久就迷路了,忽然他看到了前方有一隻刺蝟,你猜,他說了一句什麽?”

牙簽和刺蝟?許念然疑惑不解的轉頭看向邢文素,這是什麽啞謎啊?

“他說了什麽呀?”許念然好奇的問道。

邢文素見她搭理自己了,暗暗鬆了口氣,笑嘻嘻的回答:“牙簽朝刺蝟招了招手,激動的喊道,嗨,公交車,等我一下!”

“……”許念然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笑點在哪裏,她抿了抿嘴,道:“文素,你的笑話不怎麽好笑啊……”

“還有更冷的,你要不要聽?”邢文素笑著問。

許念然點點頭,吸了吸鼻子,將難過的情緒壓了下去。

邢文素搜索著自己肚裏僅有的幾則笑話,又繼續講了起來。

“一隻兔子看見一隻螞蟻藏在樹後麵,並伸出一隻腿,很不解的問到‘你在幹嘛?’螞蟻說‘噓,等大象來後絆它一跤’幾天後,兔子看到一隊螞蟻匆匆走過,就問‘嘛去丫’螞蟻回答道‘前幾天有一哥們把大象絆倒,失血過多,我們正要去獻血…’好不好笑?”

“好……好冷。”許念然笑著做了一個打冷顫的動作。

“……螞蟻和大象約好去遊泳,大象脫衣下水開始痛快地遊了起來,螞蟻在岸邊的衣服堆裏亂翻,然後對水裏的大象高喊:‘大象,大象!!你上來一下!!’大象走上岸問怎麽拉?螞蟻說道:‘沒事沒事,我看看你穿的是不是我的泳褲。’……這個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