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老板,那些燒焦的蛇味道,我現在還被熏得頭暈,這他媽得燒了十萬條吧?那些哪叫蛇啊!前仆後繼的湧上來!都快趕上咱們紅軍打鬼子了!你得給我加錢!”

“……能活著出來就燒高香了,那些蛇很毒,算你命大……走吧,把這玩意帶回北京,我給你雙倍的錢。”

“嘿嘿,謝謝老板,俺也想趁著改革開放做點生意啊!沒本錢可不行。”

“……嗯,會給你本錢的。”

…………

“你不是要本錢嗎?我年年都會給你燒幾千萬的……”

“你……過河……拆……”

呯——!

“這叫殺人滅口,大老粗,沒文化就不要用成語了。”

…………

“爺爺,這個好。”陳與非微微偏頭,對身邊頭發花白的老人悄聲說道。

陳老爺子皺了皺眉,問道:“你確定?這東西不好出手,隻能收藏。”

“確定。”少年篤定的點點頭,再看向那具“睡美人”,勾起一個微笑。

“剛才動了一下,我看得見……”

…………

混亂的片段,混亂的場景。

一幕幕閃過**一**本**讀**小說ybdu了許念然的腦海。

從李承胤,到陳與非,一幕幕前世、一幕幕過往開始連接起來。

畫麵飛快的流逝,最後,她感覺到一雙紅色的、如寶石般的雙眼,在盯著自己。

那不是人類的眼,雙眼中間的狹長瞳孔猛的睜大!

“唔!”許念然嚇得全身一抖,雙手好似**般猛的繃緊。

立刻就有一隻幹燥的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稍微施力的捏了捏。

許念然聽到耳畔響起一聲輕微的“啪”聲,然後,眼皮上似乎蒙上一層暖光,接著,一隻大手覆蓋在了眼皮上,防止她睜開眼被光線刺激到眼睛。

“你總算醒了,我就知道,你身上會有奇跡。”瑞恩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許念然抬手,扒下瑞恩覆蓋在自己眼上的手,張了張嘴,正想說話,就被他製止了。

“先別說話,等等……”

他擰開水瓶,倒出一點點水,少得可以用滴來計算,他用食指沾了沾,塗到許念然幹燥的嘴唇上,再將瓶蓋裏那幾滴水倒入她的口中。

喉嚨太過幹渴,許念然覺得那水滴在舌頭上就被吸收了,都沒有流到喉嚨裏。

不過這幾滴水,還是讓她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我……我怎麽了?”她張開雙手,摸了摸,身下是一塊墊子。

眼前看得到一點暖暖的光,瑞恩坐在一旁,俯身看著她,“你睡了很久……久到我的身體感知都麻痹了,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也許三天、也許五天。”

瑞恩從背包裏拿出一小塊餅幹,遞到她唇邊,道:“食物已經要吃完了,你隻能吃這一塊……”

許念然咬了一口餅幹,道:“你呢?你吃什麽?”

“幹嘛?怕我自己有東西吃,不給你吃啊?”瑞恩瞪著眼,不爽的說道。

“……不是,我是怕你自己不吃,留給我……”許念然趕緊解釋道。

瑞恩輕輕的哼了一聲,不搭話,強勢的將餅幹喂到她嘴邊,逼著她吃完。

吃了一塊餅幹,許念然覺得心裏踏實了許多,動了動四肢,像試著撐坐起身,手剛一用力壓在地麵上,就摸到一個冰涼涼、滑膩膩的東西。

“嗯?”她半撐起身子,看向手邊。

一條大約三十厘米長、拇指般粗細的小白蛇,正昂著頭,衝她吐著信子。

許念然突然記起自己掉落下來時,混混沌沌之間,覺得肌膚上有些冰涼滑膩的感受。

“瑞、瑞恩……有、有、有……蛇……”她四肢乏力,也做不到大喊大叫,顫抖著聲音對瑞恩說。

“嗯。”瑞恩懶洋洋的回答道:“我知道,有蛇,這裏是蛇窟。”

“那……為什麽我們沒事?”許念然轉頭過來,驚訝的問道。

“你得問它,它守著你幾天了,似乎是你的好朋友,連帶著我也不攻擊。”瑞恩笑了一聲,道:“這隻小蛇似乎是這裏的首領,這幾天呆在這附近,它沒有攻擊的意思。”

許念然聽他這麽說,稍微放下心來,看向那條小蛇。

它渾身雪白,從下頜到肚腹上有一條細細的金線,小小的眼珠在防風燈的映照下,顯露出一點如血的暗紅色。

許念然還是有點害怕,女人一般都怕蛇,軟軟滑滑的那種冰冷,和吐著信子的嘴,都讓人覺得恐懼。

“瑞恩,它幹嘛一直看著我?”許念然抬手摸了摸臉和頭發,該不是自己身上還有它的同族吧。

“不知道,大概想跟你親近吧,我檢查你身體的時候,從你衣服裏麵掉出好多細小得跟蟲子一樣的蛇。”瑞恩起身收拾背包,隨意的跟許念然說。

許念然琢磨了一下,吞吞吐吐道:“你、你怎麽檢查我身體了?”

瑞恩回頭,看著她壞笑,許念然心裏突突跳,看著瑞恩壞笑的臉。

他這麽多天沒有刮胡子,下巴上冒出一點胡渣,整個人看起來,從大男孩變成了輕熟男。

不過這個輕熟男的心智還跟以前一樣。

“那些小蛇把你全部裹了起來,看起來相當的可怕,我以為你已經被咬了,結果沒多久,它們就散開了,我將你從蛇堆裏抱了出來……為了防止有小蛇藏在你的衣服裏,突然咬了我們,我當然要將你‘好好檢查一遍’。”

許念然臉上有點紅,不過聽了瑞恩下一句話後,徹底燃了。

“啊,對了,你的內衣我脫掉了,別瞪我,急救的常識,要解開所有可能阻礙呼吸的東西。”瑞恩壞笑著說。

“你你你你你都看到了?!”許念然頭皮發炸。

“嗯,不過周圍都是蛇,我可沒機會好好欣賞……而且你的大小嘛,哈、哈、一眼就可以看完。”

什麽叫一眼就可以看完!你的意思是很小嗎?

許念然欲哭無淚,臉紅得要死,雙手抱在身前感受了一下,確實沒有內衣!

“你怎麽能這樣啊!”她聲音都帶了哭腔,“與非哥哥知道了,會生氣的!”

瑞恩停下手裏的活,眯著眼睛,冷著一張臉哼了一聲,“我隻管你的死活,他生氣不生氣,與我無關!”

他臉上難看,許念然嚇得縮了縮,咬了咬嘴唇道:“對不起……”

瑞恩這一路上,對她頗有照顧,還在蛇窟裏守著她這麽久,沒有丟下她自己走,甚至還留著一點水和食物給她,這份人情有多大?

看她一臉哀戚的要哭出來的表情,瑞恩火氣也上來了,“哭什麽?告訴你,不關你的內衣,下麵我也檢查過,你全身上下我都看了個遍、摸了個遍,確定你沒有被蛇咬,才沒給你注射血清,你要覺得委屈,就怪你自己吧!”

“好好的大房子不住,要跟我們跑來這裏!沒死已經算運氣好了,還怪我碰了你?”

許念然被他吼得頭都不敢抬,縮著脖子挨訓。

“對不起,瑞恩,謝謝你照顧我。”她低著頭,小聲的說。

那聲音帶著點哭腔,讓瑞恩十分不爽,他皺了皺眉,控製住了脾氣,說道:“算了,你愛怎麽想是你的事,不要說話浪費體力,走吧。”

許念然腳步有些虛軟,但是站起來勉強可以行走。

這裏是一個處在山腹中的大空洞,沙子流滿了一半的空間,就像走在一個小型沙丘上,瑞恩走得很慢,似乎是有意無意的等著許念然。

許念然躺了三天,肌肉有些酸軟,瑞恩在她躺著的期間,有幫她翻翻身促進血液循環,但是她的身體瘦弱,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快到極限了。

疲勞、驚嚇、回憶、饑餓和幹渴,讓她有些不堪重負。

不過她不敢開口喊累喊餓,她知道瑞恩在可能的情況下,已經相當“優待”她了,剛才雖然隻有幾滴水,一塊餅幹,但是……誰知道這是不是最後的糧食?

“這裏隻有這一麵是‘牆’,其他都是山壁,人工的痕跡就隻有這裏,在你昏睡的期間,我來檢查過很多次,這下麵的沙應該跟牆對麵是通的,這些蛇可以鑽進去……可是我們現在沒有足夠的工具在沙地挖地道通過去。”

瑞恩指了指一麵牆壁,牆壁深深的插在沙中,他沿著牆壁往下挖了一截,還是石板,不知道這石板埋在沙地下麵有多深。

那條小白蛇索性攀上了許念然的小腿,那種被纏繞的感覺,讓她雞皮疙瘩暴起,僵在那裏一動不動。

“瑞恩……蛇,蛇會不會咬我?”許念然細聲細氣的問。

“要咬你早就咬你了,還會等到現在?我看它是想要親近你……冷血動物這麽親人,還真是少見。”瑞恩蹲下身子,伸手到挖出來的坑裏摸索。

似乎這幾天,瑞恩跟這條小蛇相處得還不錯,許念然不敢再問,隻好忍受著小蛇從她的小腿一直爬上來,爬到她的肩頭。

她都快哭了,冰冰涼涼的感覺在耳旁,弄得她毛發直立,目光飄過去,小蛇也閉著嘴,正愣愣的看著她。

“……你不要咬我喔……”她試著跟小蛇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