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像是聽懂了她的話,立起的脖子往後退了一些,這個微小的動作,讓許念然鬆了口氣,笑道:“你好聰明啊。”

小蛇探頭過來,輕輕的碰了碰許念然的臉頰,這種親昵讓許念然心下驚奇。

“瑞恩,它親我呢!”

瑞恩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你睡著的時候,它親了你很多次,我都懶得管了。”

呃……許念然撓撓頭,她覺得瑞恩現在好像沒心情跟自己說話,隻好悻悻的閉了嘴。

之前許念然昏睡的時候,瑞恩不敢離她太遠,也沒有好好的查探這麵牆壁的下方,這次許念然在他身後,他也就沒了顧忌,用折疊鏟子試著將下半部分的沙土都掘開。

突然沙包一鼓,一團小蛇像個線球一樣冒了出來,瑞恩忙停下鏟子,怕一鏟子下去,這些像蟲子一樣細長的小蛇就被腰斬了。

這些天,跟這裏的蛇相安無事,這些蛇不會攻擊許念然,還可以理解,可是連自己也不攻擊,就有點奇怪了。

瑞恩自認跟許念然沒有什麽關係,不知道為什麽能得到這種“特別待遇”。

最後在牆壁與山壁的交界處,瑞恩的鏟子敲到了不同的聲音,空空空的聲響,就算是不懂建築的許念然@一@本@讀@小說xstxt,都知道這裏是空心的。

這塊空心的磚牆是可以活動的,刨開了沙,推開一小條縫,對麵的沙就漏了過來。

“你來,用身體頂著,我來把那邊的沙掏出來些。”瑞恩對許念然偏了偏頭。

許念然覺得自己有了用處,忙走過去用本部頂住那扇活動的小門,瑞恩騰出手來用鏟子掏對麵的沙。

折騰了半天,這扇小門總算能推開一個可以讓人貓著腰爬過去的開口。

鏟子也不能拐彎,瑞恩沒有辦法清理小門後麵兩側的沙,隻得皺著眉頭停了下來。

“要不我爬過去,你再把鏟子遞給我,我在那邊挖開一點。”許念然提議道,那個小口她蜷著身子應該能爬過去。

“不行,那邊有危險怎麽辦?”瑞恩想也沒想的否決她的提議。

這很不符合他一貫的風格,他一向是實用主義,遇到危險和困境,會先考慮最現實的解決方法。

若是以往的搭檔,有人願意主動趟雷,他求之不得,可是許念然這個什麽都不懂的笨蛋怎麽可以去趟雷?

她就該乖乖聽話,呆在身後就好。

瑞恩又換著法子嚐試能否挖到更多的沙土,可是空間十分有限,多番嚐試也收效甚微。

許念然被瑞恩否決了自己的提議後,也不敢再開口,老老實實的頂著那扇小門,抿著嘴不敢再多話。

試了很多次,瑞恩不耐煩的將鏟子往地上一扔,坐下來抬手抹了抹汗,看著許念然道:“別頂了,過來休息一下吧,等一會再想辦法。”

“我可以爬過去的。”許念然小聲的說:“這裏已經開了這麽久,都沒有什麽動靜,那邊應該沒什麽東西……可能也就是很多小蛇吧,不要緊的。”

瑞恩皺緊了眉頭,如非萬不得已,他是不想要許念然冒險的。

許念然在,他才更安全,而且他也有私心,是真的不想讓她有危險。

“……好吧,你去吧,把槍那好——你還有力氣開槍嗎?”瑞恩皺著眉頭問。

“有!我可以的。”許念然忙點頭,她將衝鋒衣的兜帽翻上來,包住了頭,又帶上口罩,貓著腰擠入了夾縫處。

夾縫太小,她縮著肩膀還得側著身子往裏鑽,瑞恩在她身後,捏著她的一隻腳腕,一隻手拿著槍,就怕有什麽突發狀況。

不過許念然鑽過去後,後麵黑乎乎的看不清,隻有門縫處偷過來防風燈的燈光。

她閉上眼,張開了精神網,在這附近,除了瑞恩,暫時沒有其他人。

“你有沒有事!回答!”瑞恩焦急的在夾縫處吼道。

“沒事、我沒事!你把鏟子遞給我。”許念然忙俯身到洞口,讓瑞恩看到她。

瑞恩先將防風燈遞了過來,讓許念然找地方放著,再給她鏟子。

許念然長這麽大,沒碰過鏟子,她最多拿著吸塵器、地拖做做家務,這時候拿著鏟子,沒揮動幾下,就覺得手酸了。

瑞恩沒有催她,反而叫她慢慢來,小心點,鏟子邊緣是非常鋒利的,等等,弄得許念然心裏一片感動。

他之前可是對自己很暴力的,打架、說話,都很粗暴,現在這麽有耐心,真是難得啊!

其實瑞恩擰著眉頭忍啊忍,如果對麵的人換成別人,這麽像在沙灘上玩沙雕一樣,一點一點的鏟土,他早就發飆了。

等許念然將沙土清了大半,那扇小門可以推開到將近九十度的時候,瑞恩叫她停了手。

“行了行了,我能通過就不用再鏟土了。”他都等得快發火了!

他爬了過來,擰開了強光手電,立刻看到遠處隱約有些長條狀的物體。

許念然也看到了,她在昏睡的時候,已經知道了這裏是什麽地方。

“是陵寢!我就是從這裏被盜出去的!”她急促的向瑞恩匯報,“承胤、國師、妥莫爾的骸骨,應該都在這裏……”

瑞恩挑挑眉:“那這裏有沒有危險?中國大部分的墓地都有些機關,這裏呢?”

“……沒有吧,我沒看到有什麽機關……這些小蛇算不算?”

“如果這些蛇是機關,那我們就不用怕了。”瑞恩將背包甩在背上,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拿著槍,“把防風燈關了,跟在我身後。”

許念然忙關了燈,抱著防風燈,亦步亦趨的跟著瑞恩,其實她現在很激動,終於可以看到自己前世的棺材了,還有,一定要將承胤、國師、小侍衛的骸骨收拾好。

可是當她來到那個被破壞的船棺前,看到那一地淩亂的碎骨,愣了半響,忍不住鼻子發酸。

兩次被盜,這些骨頭已經被踢得淩亂不堪,根本分不出來誰是誰了。

瑞恩看她望著骨頭抹眼淚,懶得理她,自己叼著手電筒去檢查被破壞的船棺。

船棺表麵早就被破壞,那些層層包裹的皮革已經東扯西拉的四散掉落,蓋子也掀開扔到一邊,裏麵空空如也。

瑞恩早已知道是空的,因為許念然前世的那具屍骸,早就被盜了,然後被陳老爺子拍下,放在陳家在銀行裏的特殊保險庫裏。

他真要查探,就聽到墓室正門外一陣悶響,整個墓室都輕微的晃動了一下,頂上撲簌簌的落下一點沙土。

“**!哪個蠢貨在這裏用炸藥!”瑞恩條件反射的抱頭,虛驚一場後站起身來罵了一句。

受到這個震動的驚嚇,沙土裏冒出一團團的小蛇,紛紛遊到許念然身旁。

“會不會是……秦岩?”許念然小聲的問。

瑞恩的眉頭輕輕動了動,他將許念然拉到一旁,問道:“你一個人怕不怕?”

“什麽?”許念然沒明白他的意思。

“你能打開那扇門嗎?”

“應該能。”許念然點點頭。

“等一下你自己麵對門外的人,我要……”他沒說完,隻是朝許念然眨眨眼。

許念然看著他,他笑了笑,道:“別怕。”

說罷推了許念然的肩頭一下,他轉身跑入了防風燈照不到的黑暗中。

許念然雖然不懂他想幹嘛,不過她不想門外再來一個炸藥,她提著防風燈,走到墓門後麵,這裏也有一個巨大的玉髓雕刻。

這樣的圖案就是開門的鑰匙,她揉了揉眼開始凝視那個圖騰。

這裏的機關被上次盜墓的人弄壞了,碎石卡死了機括,因此邢文素在門外無法打開,秦岩就故意將瑞恩和許念然放往蛇窟的方向,去當趟雷的、也讓兩人從內部開門。

可是沒料到許念然昏睡了一段時間,他們推測兩人是不是葬身蛇腹了。

邢文素說要去找他們兩人,可是其他人堅決不往蛇窟去,他一氣之下打算自己前去,可是被秦岩威脅引爆炸藥同歸於盡。

剛才也是,他們這幾天的水和糧食早已消耗了大半,還要留著一些走出這裏,邢文素說,如果打不開門,就先離開,重整裝備下次再來。

“下次再來?!我等了快二十年,難道還要等到下次?好不容易才進來,怎麽可以被一扇門阻擋!”秦岩紅了眼,這些天他相當狼狽。

瑞恩這個得力助手跟他翻了臉,他必須要保持高度的警惕來控製住其他人,約瑟夫算是自己人,可他沉默寡言,不知道想些什麽。

而邢文素跟他打起太極,不溫不火,秦岩總是覺得他隱藏了什麽秘密,可是又找不到破綻。

裴艾詩倒是比較好控製,恐嚇一番她就聽話了,而且她對許念然有敵意,許念然的死活她才不關心。

至於邢文素帶來的兩個保鏢,被秦岩支出去宮殿門口放風去了,秦岩本來想殺掉兩人算了,可是又想著必要時候,這兩人或許還能來當盾牌,就暫時沒動手。

他研究了幾天山體的牢固程度,還是打算用小分量的炸纛藥嚐試炸開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