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胡說八道吧。”許念然冷冷的反駁道:“這是中國的土地、這片土地上的所有財富和遺產都屬於中國人,你身為外國人、還來中國做盜賊,就永遠不是正義的一方。”

瑞恩眯了眯眼,他沒想到許念然這樣一個有著不同常人來曆的小丫頭,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被陳與非洗腦了嗎?”瑞恩聳聳肩,“你的陵寢、你的國度,在千年前根本就不屬於‘中央帝國’,你隻是目前生活在中國而已,如果當年拍下你的是秦岩,那麽你現在,就會與我們一樣,成為為了發掘人類智慧結晶而努力的商人。”

“去你的吧。”許念然不為所動,她生於斯長於斯,不管前世怎麽樣,這一世她是中國人、在陳家長大、受到陳與非的教養寵愛,她根本不能理解和接受瑞恩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

“古董,隻有現世才有價值,沒有價值就是一堆破爛而已,我們隻是幫助古董恢複自己的價值而已。”瑞恩聳聳肩,絲毫不覺得自己所作所為有什麽不好。

“哼,這是你們這些‘工業文明’發展起來的強盜才有的邏輯!”許念然鼓起臉頰,氣鼓鼓的說道:“欺騙、偷盜、搶奪,這就是你們的本性,在中國講究死者為大,和平年代官方不會去挖墳掘墓、擾人**一**本**讀**小說ybdu清靜,隻有盜墓賊會去做這些違法的事。”

兩人爭論了幾句,吵醒了邢文素,邢文素無奈的開口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兩個就不能求同存異?既然各有所圖,就不要去擴大分歧了好不好……好睏啊。”

他打了個嗬欠,揉揉眼坐起來,許念然聽了他的話,也氣鼓鼓的閉嘴不再與瑞恩交談,不管瑞恩怎麽逗她,她都不理。

瑞恩看她那樣子反而更有興趣,摩挲著下巴道:“如果不是秦岩有吩咐,不能動你,我還真想試試你的滋味……”

許念然想到他曾經咬了自己肩頭一口,雞皮疙瘩冒了起來,抱著胳膊縮了縮,不予理睬。

瑞恩眯著眼,打量著她,現在外麵是一片濃重的黑,隻有兩輛車的頭燈和尾燈亮著,紅色的尾燈照耀下,許念然的臉色看起來比較紅潤,讓他心癢癢,想咬一口。

那好似牛奶一般的肌膚和布丁一樣嫩油油的嘴唇,看起來真是美味,似乎隔著一扇車門都能聞到奶味,讓人垂涎。

許念然現在胃很疼,被邢文素教訓後,也不敢再跟瑞恩吵架來分散注意力,隻好悶悶的窩在副駕駛座位上。

這幅氣鼓鼓的樣子,讓瑞恩覺得更加有趣,他的年紀不大,跟陳與非差不多,但是他屬於無組織無紀律的那種,又被組織刻意培養成工具,缺乏一些常人的感情,他對於感情的體驗就是“沒感情”,女人就分為兩種,能上、不能上。

許念然暫時屬於後者,不能上的那種。

因為秦岩耳提麵命,說不能對她下手,不能讓她受傷、也不能上她,她是個重要的工具,如果她有什麽損傷,說不定會影響整個計劃。

“喂。”瑞恩單手撐著車頂,興致勃勃的問:“你跟陳與非既然訂婚了,那麽你們應該也做過了吧?”

許念然剛閉上眼想睡覺,就聽到這句讓人吐血的問話,不過還不等她開口,邢文素懶洋洋的聲音就從後麵傳來。

“瑞恩,你這問題涉嫌性纛騷擾了,如果你這麽饑渴難耐,不妨先去發泄一下,我們不想坐一個禽獸的車,要不我們去秦岩那輛車吧?念然?”

“好好好——”許念然恨不得立刻跳下車,可是瑞恩頂著她這一側的車門,不讓她下車。

“抱歉,你們必須呆在我看得到的地方,秦岩對待不聽話的同伴,可沒我這麽溫和,他不會格鬥,所以不會用拳頭來交流,隻會用子彈教訓人。”瑞恩冷笑一聲,將許念然打開了的車門又狠狠的砸回去。

“所以,你們跟我呆在一起,才是聰明的選擇。”

邢文素聞言皺了皺眉,扶住許念然的肩頭,安撫的拍了拍,意思是不要跟他對著幹。

瑞恩脾氣有點古怪,我行我素慣了,很難捉摸,經常笑眯眯的說出一些威脅的話,在你當真的時候,他又像沒事人一般,跟你嘻嘻哈哈了。

短暫的休息後,前麵秦岩的車又開始啟動,順著國道一路駛去,許念然隻覺得窗外呼呼的風聲越來越大,外麵都是戈壁荒漠,黑黑的一片。

“……喂,要不要我換你?”邢文素擔心瑞恩這不靠譜的人疲勞駕駛,主動出聲提議。

“不,我要跟小美人坐在一起。”瑞恩一邊說,一邊笑嘻嘻的伸手去握住許念然的手腕。

許念然迷迷糊糊的打盹中,感覺到手腕被捏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鬆開了。

這種感覺,讓她想起了陳與非,這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在沒有他的晚上入睡。

……

哈密是新疆通往內地的要道,自古以來就是中原文化和西域文化的交匯處,是絲綢之路的咽喉,唯一橫跨天山的地方。

這裏的景致很多,可是許念然他們沒有時間一一來領略,兩輛車風塵仆仆的在城邊停下,並沒有進入市內。

在郊區一個超市門前,秦岩停下了車,用電話通知瑞恩,說是分散去吃飯,他帶著邢文素的兩個保鏢下車走到一家拉麵館,瑞恩也帶著許念然下車。

“你想吃什麽?”瑞恩指了指路邊的小店,一隻手拉住許念然的手腕。

許念然試了幾次甩開,道:“我自己會走!”

“就是因為你自己會走,我才要看牢你,如果你兩隻腳都斷掉,我就可以抱著你走、不用擔心你逃走了。”瑞恩笑著說,做出一個折斷的動作,讓許念然縮了縮脖子。

這男人,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一些威脅和殘酷的話,都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

不過許念然想到邢文素提醒自己,盡量不要跟這些亡命徒爭辯什麽,於是抿了抿唇,由他扣著自己的手腕。

看許念然順從,瑞恩放鬆了禁錮許念然手腕的力氣,隻是握著她細細的手腕,笑道:“會聽話,這很好,你選吧,想吃什麽,我可提醒你,這也許是僅有幾次的正常吃飯,你最好珍惜這種機會。”

可是許念然哪有什麽心情挑選吃什麽?這些路邊小店,她本來就不了解,她都沒吃過,這又不是在陳與非身邊、看著裝幀精美的菜譜點菜。

那些看起來油膩膩的小店……她看了瑞恩一眼,搖頭道:“我不懂選,你決定吧。”

瑞恩掃了一眼,拉著許念然進了一家羊肉館,坐下先讓老板上點熱湯。

“給你,昨晚胃疼了一晚上吧?”瑞恩笑著說,“我看你一直捂著胃。”

許念然看了看他推到自己麵前的湯碗,沒說話。

這裏的環境不太好、碗筷也不是統一消毒的那種,但是沒得挑選,要麽吃,要麽餓肚子。

許念然倒是不計較,畢竟肚子餓是大問題,但是她被陳與非影響得太深,陳與非不準她亂吃東西,搞得她現在端起碗,就覺得自己在做錯事。

“幹嘛?不想吃啊?這裏可沒什麽好條件給你挑選。”瑞恩皺著眉頭說。

邢文素碰了碰許念然,道:“念然,入鄉隨俗,試試,說不定很好吃呢?”

他動手用茶水涮過調羹和筷子,遞給許念然。

許念然點點頭,笑著說了謝謝,拿起調羹喝了兩口熱湯。

顛簸了一天一夜,有兩口熱騰騰的肉湯下肚,感覺全身都舒服了不少,而且三月的西北,風還很淩冽,凍得手腳冰涼。

雖然穿著防風衣、裏麵有保暖的內膽,但臉上還是被幹燥的寒風刮得生疼。

這裏的羊肉,沒有陳與非帶她去敦煌吃的那家好吃,許念然夾著肉,送了幾口飯,心裏默默地鄙視了自己一下。

一出門,一對比,才知道陳與非對她的照顧,簡直是細致入微,而且都是在條件所及的情況下,給她最好的。

自己被養成了小笨蛋不說,還被秦岩和瑞恩嘲笑弱不禁風。

許念然悶頭就著黃燜羊肉下了兩碗飯,又吃了一大鍋的肉湯燙生菜,這時節、這地點,有蔬菜吃就趕緊多吃些吧。

過後的日子可能都是肉肉肉、饃饃饃、涼水下幹糧而已。

吃完這頓算得上正常的午餐,許念然看到街邊有人推著小車賣饅頭,她快走了兩步,立刻被瑞恩狠狠的一把扯回來。

“嘶——痛!”許念然抗議道,瑞恩的力氣經常讓她覺得自己的骨頭會被捏碎。

“你想幹什麽?”瑞恩皺著眉頭,不悅的吼道。

“隻是想買幾個饅頭而已!比肉夾饃能接受多了!”許念然指了指推車的小販。

邢文素伸手扯了扯瑞恩,可是他一個文弱書生,力氣根本抵不過對方,他生氣的吼道:“你適可而止一點,瑞恩!我們一直都很配合你,你不要動不動就對念然使用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