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終章馬普寺(4)

這閣樓規模挺大,越往深處走距離門口自然是越遙遠,到最深處時隻能看到後麵大門出熒熒的一抹白光,至於此時,要不要聞聲而動,去上麵那一層看看,多少有些令人糾結。我本身倒不是有多麽害怕,是方近月有些戰戰兢兢的,揪著我和重陽後背的衣領子不撒手,似乎是讀書的時候恐怖片兒看多了。

“要不要去看看?”我問重陽。

重陽沒否認,那當然就是聽我的想法了,既然重陽有這個底氣,那我肯定就有了護身符,我寧川有了護身符,還有什麽不敢去的,就問方近月“要不要去外麵等著?外麵太陽光暖和。”

方近月想了想,哆哆嗦嗦道:“可我喜歡刺激。”

???

“你好像已經慌得要把我後領子撕了一樣。”

“怕鬼但是不妨礙人們看恐怖片兒。”方近月幽幽道。

見這小子要去,一路上也還算牢靠沒有出過幺蛾子,就點點頭,又拿出兩支手電筒來人手一支,把登山杖持在手裏。

說實話當時購置裝備的時候,肯定是不敢帶管製刀具進藏的,沿途也有檢查站,隻是到了洛紮以後胡啟南才買了些防身的東西,但也不敢太過招搖,折疊棍都沒買一根,登山杖倒是盡挑著結實的買了。不求輕便,但求力道大。

沒頭沒腦轉了兩圈,就找到了通往而二層的木製階梯。

到現在我還是看不出這麽一排閣樓的用處是什麽,至少第一層沒有看出來。

木質樓梯的地板有些腐朽,我不大敢著實踩,就讓體重輕一些的方近月在前邊趟雷,趟雷這活兒是自己做心驚膽戰,別人做幸災樂禍,但我在幸災樂禍的同時也得時刻注意著點,畢竟方近月他大表哥是方近東,怎麽說,我也算是欠他大表哥一條命,最後連個全屍都沒有留給人家。

方近月小心翼翼在前麵,一個台階一個腳印,就聽見哢嚓一聲,方近月半邊身子向下墜去,我就在他身後,一把抓住他一隻手,重陽想要上前來幫忙,無奈樓梯狹窄,加上日久天長可能不大結實,就更不敢放手用力,這下就隻剩我一個人抓著方近月。

這小子看著不大一點,未免也太沉了一些,我一個成年人竟然抓他不住,但很快我就反應過來,有問題,這小子隻是踩踏了樓梯,又不是墜樓,他本身就有受力點,怎麽可能我拉都拉不住他。不是我抓他不住,是下麵有什麽東西在拉他。

“有東西抓住我的腳了。”方近月向上拔了兩下腳說,這時候他雖然聲音有些微微顫抖,但比我想象的要冷靜很多。

“去下麵看看。”我對重陽道。

重陽點頭,拿著手電筒一個翻身,直接從樓梯上翻下去了,好家夥,這大俠一直和我們這些凡人走路呢。

莫名安心一些之後,我拉住方近月道手,下麵傳來的力道不算太大,但也剛好是我拉不動的程度,兩廂陷入僵持,我問方近月,“是手還是什麽東西?”

方近月瑟瑟道:“好像不是手,好像是手指去,捏著我的腳腕了。”

我想了一下,大致有了猜測,這個位置已經算是有點高了,方近月的腳即使踩踏了懸空,常人身高站在下麵,也難以用一隻手握住他的腳,如果勉強用手指捏住,倒也有可能。

隻是勉強捏住的話,這麽別扭的一個姿勢,竟然能夠抵消我和方近月兩人的用力,未免有一些可怕,也不知道重陽對付不對付得了。

就聽下麵轟然一聲巨響,樓梯轟然垮塌,我和方近月也跟著一起墜落下去,好在高度勉強能夠接受,我盡快調整好身形,一把抓住倒在一邊的方近月。“鬆開了!”他驚喜道。

“人有沒有受傷?”我一邊問他,一邊將手電筒照向聲響傳來的那方。

“沒有大礙。”

我點點頭,隻見手電筒的光芒照射之下,塵埃激**,重陽緩慢站起身來,撿起掉在一邊的手電筒。我見他並無大礙,稍微舒緩出一口氣來。

“是什麽東西?”

“應該是一個人,我沒有看得太清楚。”

“跑了?”

“我下來之後看見隱藏了一扇木門,被我們忽略過去了,被我一腳踢開之後,樓梯就塌了,當時沒有看清裏麵的情形,隻是大致一個人影站在那裏抓住了方近月道腳,現在應該是躲藏起來了。”

重陽一向警惕,有他在側我當然是不慌的,開始拿手電筒小心翼翼打量起樓梯下的這處隔間來,原來這樓梯間裏麵,還別有洞天,應該是刻意隱藏起來的一處比較廣闊的空間,占地大小不輸外麵的大堂,隻不過,其間擺放的東西,可就多了很多。

手電筒粗略掃過去,裏麵好像整整齊齊擺放了幾時口大甕。

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芳香味。

我仔細聞了聞,“沒毒吧?”方近月小心翼翼問道。

我佯裝鎮定道:“沒問題。”

方近月這才放鬆了喘氣,感情這蔫兒壞把我做實驗鼠了,我不輕不重在他頭上敲了敲,三個人向那些大翁走過去。

那股淡淡道香味多半是有些說頭的,而由頭多半都與那些大甕有關係,重陽道:“小心一點。”

我點點頭,三人一起向那些整整齊齊擺放在黑暗中的大甕,這處空間比起大堂,少了外麵陽光從縫隙中照射進來的光線,說明修建時很注重這裏的密封。

果然走進以後,那股淡淡道芳香就更加濃鬱了,我會真有毒吧……

大翁挺高的,我站在下邊一比,竟然已經超過我的個頭了,但是甕身卻挺細,最寬處大約隻有兩個成年男子並排站立的直徑,最小的底部也就堪堪剛夠站下兩隻腳了。

我仰頭看了看,甕口上緊緊密封著泥封,“是釀的酒嗎?”方近月小聲問。

“不清楚,那香味也不是酒香啊,別是醃的辣白菜,你說要是在西藏發現了幾百年前的辣白菜,棒子還會說泡菜是他們的嗎?”

重陽道:“那得發現幾億年前的泡菜才行。”

其他密密麻麻的大翁擺放在那裏,與第一口也都大同小異,向深處走了幾步,重陽停下來,把手電筒遞給我,低頭湊到那甕身上去不知道看什麽去了,隨即伸手在上麵扣了扣,竟然私下四四方方一張紙來。

“原本是貼在甕身上的,日久與甕什粘合在一起,顏色發黑,就不顯眼了。”

我湊過去看了看,紙張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方近月出聲道:“還有。”

他也學著重陽的樣子,從甕身上揭下來一張。

我也仔細去看,甕身上竟然貼滿了這種紙,隻不過融為一體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有點像是符咒啊。”我道。

想到這玩意兒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便越發對甕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感到好奇了,但說實話卻又不敢貿然動手,誰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還是應該小心謹慎的好。

好在繼續往深處走,就發現了不同的東西。

裏麵的大甕,不像外圍的封得那麽死,很多已經殘缺不全了,基本上都是甕身上破了一個洞,我們拿手電筒往裏麵照,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隻有香味撲鼻。

隻要破了的大甕附近,必然有滿地粘膩的機油一樣的**,但要更加粘膩,腳踩在上麵黏黏糊糊的,估計就是甕中裝的**了。

我們左顧右盼,終於看到了一口破得嚴重一些的甕罐,那一口甕整個甕口都已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