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背叛與獻祭與背叛（1）
二人說完這一句，就從我眼前消失不見。
至此，以上推測，大致已經可以確認屬實。
而且還有個更重要的部分我沒有說出來的是，這應該是兩個複合的循環夢境，寧三重陽是在一個夢中，我又在另一個夢中，兩個夢重疊，卻又相互錯開，所以我叫醒的永遠是上一層夢境的寧三和重陽。現在我身處的是我的最淺層夢境，叫醒的寧三和重陽便是現實中的寧三和重陽。
我靜靜等待著，口中一陣苦澀的味道湧上來，眼前一陣重影，當我睜開眼睛時，寧三和重陽站在一邊看著我。
夢中隻有片刻，但此時醒來，一段又一段記憶湧入腦海，仿佛在夢境中已經經曆了滄海桑田一般，恍如隔世。
寧三和重陽看著我，“要不是，我們恐怕就永遠不會醒來了。”
“救人亦是自救，現在想來，濕蛟之母在夢中給了我兩個選擇，一個是放棄你二人，自己轉身就走，這樣的選擇看似輕鬆，實則永遠也沒有醒來的辦法。另一個就是找到喚醒你們的的辦法，但是隻要我無法喚醒，意識就會被你們拽入更深的夢境中，重複先前的經曆。”
“所以，按理來說，即使選擇了第二條路，我們也醒不來。”寧三說。
";看來一方麵我在最深處的夢境中可能突然醒悟，另一方麵，濕蛟之母也並沒有徹底的惡意，最後她還是現身，給予我一番提示。“
總之，現在回憶剛剛的許多細節，在夢中覺得無比真實的東西，此刻已經顯得虛幻而模糊，但那種一次又一次墜入更深層的夢境的感覺，一陣一陣湧入腦海裏就，難以忘卻。
一次又一次在輪回中輾轉，到最深處幡然醒悟，然後又一層一層喚醒身邊兩個人，看著他們一層一層醒來，再一個人等待來自現實世界中這兩人的救援。
三人各自心有餘悸，這種神不知鬼不覺便著道的陷阱實在太恐怖，如果不是濕蛟之母故意開了個口子，能不能醒來還真不好說。
再仰頭看時，頭頂依然隻是從那張巨大麵孔的五官中散落下來一些冷光彈的光芒。
女神像內部看不大分明，但空間不算太開闊，我們又不敢發射冷光彈照明，是能懵懵懂懂在影影綽綽中穿行，就聽見側麵一聲爆炸聲響，轉頭看時，原來是白夜帶著懸回堂剩下的幾個人狼狽地跑進來，一見是我們三個，白夜帶著哭腔慘叫一聲，”二位小寧爺，真他娘的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不到咱們此生竟然還有機會再相見……“
“行了行了，”寧三打斷他，“人沒事就行，其他人呢？”
一聽到這個問題，白夜神色也不大好看了，“寧二爺為了把那群母蛟引開，帶著寧家一幫壯士，已經越走越深了。”
我沉默了一下，事已至此，隻有做我們應該做的事情才是正確的選擇。
我數了一下，我、寧三、重陽、白夜再加上三個懸回堂的夥計，一行人浩浩****，也算是裝備精良，行到此處了，已經隻剩下這七個人了。
七人原本沉默趕路，卻不知道是誰嘀咕了一句，“怎麽感覺這裏溫度要高一些了？”
我感受了一下，的確是如此，雖不說溫暖如春，但是在河堤旁時那種冰涼的冷意已經沒有了。
就在這時候，我們聽見了呼吸的聲音。
就好像是有猛獸棲息在耳邊肆意呼吸一樣。
“大家把光源打開，”我說。
所有人把手上的光源打開，大都已經黯淡，但也照亮了這顆被血管懸掛在半空中的心髒。
“來了。”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音調怪異，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究竟這個音節到底是什麽意思。
就好像是一個聽力和說話雙重障礙人士，在努力學習說話一樣。聽聲音根本就聽不出來這個人的性別和年紀。
這個聲音從頭頂的黑暗中傳來。
七人一時不敢做聲。
“怎麽，用真身和你們說話，就不認識我了？”
“你是濕蛟之母？”
“正是，在你們來之前，我可是一個人練習了好久，嗬嗬嗬嗬嗬。”
聽她笑得滲人，夢中那點綺麗色彩全部被打破了，隻剩下忌憚。
“怎麽樣，剛剛那個夢境有意思嗎？”那聲音又問，卻又沒有等我們回答，“這可是我琢磨了許久的東西，要是到死都沒有玩上一次，多沒意思。”
白夜大致也知道眼前究竟是個什麽東西了，他也大致是知道此行的目的的，見這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濕蛟之母，竟然連嗬嗬嗬嗬這種嘲諷式的語氣詞都出來了，也就不端著了，直接大聲問，“那我們要怎麽才能殺死你？”
那聲音似乎談興很濃，用一種怪異的語調，娓娓道來。
“有些事情，你們已經知道了，伏羲劍斷裂而有濕蛟一族。但濕蛟一族隻是伏羲劍身上，帶有人首蛇身圖騰的主體部分的那塊碎片演化而來，另外還有幾塊碎片，散落在你們所說的神州大地上。伏羲劍本就是天人之劍，持此劍者可肉身不老，可操縱萬物魂靈，可是此劍一分為四，帶有不老樹圖騰的那一塊，落在如今橫斷山脈之中，生根發芽，緩慢成長，曆經無數年終於成熟，結出了第一顆果實，被當地一個少數民族的頭領吃下去。又過了很多年，大約是你們的宋代的時候，第二枚果實成熟，被北宋皇室的一個庶子服下，而今這個人，就在此處。“
我和寧三還有白夜打量重陽，嘖嘖稱奇，好家夥，好兒子，感情你是姓照啊，還是前前前前前朝的皇族。
那聲音繼續說了下去，“不死樹圖騰，自然使人肉身不死，可意識會腐朽，並且會急速腐朽。你們猜，服下不死圖騰的果實後，意識能夠堅持多久？“
眾人皆是不做聲，那聲音也根本沒有指望得到回答，自顧自說下去，“三年。三年，他的意識便會死去一次。”
濕蛟之母不管這句話給我們帶來的衝擊，繼續說，“至於帶有人首蛇身圖騰的那一部分劍身，卻是碎成了兩片，一片落在你們所說的廣西，一片落在南海，南海便是濕蛟之族，廣西那一片，圖騰紋路所占不多，因而那個母體隻是殘次品，但是殘次品也有用處，她的體內氣血所結心髒，可以使人靈魂不滅，那個叫做寧汗青的，苦苦布局幾十年，結果還是為他人所趁，那枚氣血心髒，如今對你們來說，是下落不明。至於第二枚氣血心髒，便在我此處，隻要殺死我，氣血自會溢出。”
我心知要想重陽不會再度陷入沉睡，今天這濕蛟之母，是必殺不可了。
那聲音又說：“不過，我可不是廣西母體那個殘次品，要想殺死我，很難，但是卻也有辦法，伏羲劍本來是一體，雖然此劍碎片已經各自化物，但是各自化物之間，也會相互吸引，比如，如果有人服用了不老圖騰的果實，那麽這個人就是伏羲劍的容器，以此容器為誘餌，我體內的氣血自然會不受控製湧出，我失去了這股氣血，也就萬事皆休了。”
濕蛟之母如此坦承地將自己最大的軟肋一一道來，同時有嗤笑一聲，“此間，伏羲劍的容器可不是隻有那宋代皇族一人。還有——“那聲音拖長了音調，顯然是將人類故弄玄虛的習慣學了個十成十，“還有，兩個人。”
我和寧三麵色一變，不死圖騰的果實總共隻有三枚，一枚被筮族之王服下，一枚被重陽服下，隻剩下最後一枚，怎麽可能多出兩個人來。
那多出來的這兩個人，除了我和寧三，別無他選。
所謂豁然開朗，至此，所有的事情都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