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餘孽與閑雜人等(3)

所以寧三應該也不會告訴白夜,存在兩個寧川的事情。至於重陽,就不大好說了。

按理說,如果我是寧三的話,也不會告訴重陽,但也要看情況,畢竟兩個人住在一起,並且重陽還是很可信的,我不是自詡把他當兒子養的嗎,完全可以當做自己人。

所以如果我現在要去找寧三,讓重陽知道了也沒什麽。我一邊在腦子裏琢磨這些事情,一邊走到那群麻將佬那邊去。而我也注意到,寧三雖然一邊睡眼惺忪圍觀打麻將,一邊還是在四處張望的,這就是在找我嘛。

隻不過我的偽裝可能太妙,直到我走到他旁邊,這人也沒有注意到我,我不顯眼地拍了拍他肩膀,寧三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流露出什麽驚訝的神色,隻是不露痕跡的點點頭,就回過頭去繼續看人搓麻將了。

我也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向前走,走到不遠處,停下來,假裝圍觀外國佬遊泳。寧三不久就一個人跟了上來,注意到他跟上來以後,我繼續向前走,他就跟在身後,兩個人走到中越佛道友好交流協會營地附近停下來,這地方來往的人稍少一些,另外現在營地裏就一個秦獨,算是沒有外人。

我摘下口罩,寧三調侃說,這裝扮不錯啊,等回去了我也弄這麽一身。

我生怕他問我是在龍虎山還是武當山修道,就打斷道,";行了,穿這麽一身還是不是你的火線安排。";

";我那時候也沒辦法,走得急,又剛好碰到了秦獨,這老家夥竟然沒死,我想著他既然算是幫了我一次,也能幫你一次,就讓他帶你來了,不過他和郭山林有關係是我沒想到的。";

";不說這個,重陽這小子到底怎麽回事?";

好歹是我們兩個人的兒子,總不能不聞不問,必要的時候還是要過問一下。

";他離開遠山花園是因為回憶起一些東西,我估計是和濕蛟有關,但這小子嘴巴跟上了鎖似的,什麽都不說。後來他在南寧被白夜看到,當時我趕到南寧的時候,白夜已經用盡全身解數去留重陽了,南寧的服務項目,就差帶他去動物園逛一圈了,好在我到了以後,算是穩住了這小子。";

";爸爸的話,還是有用的啊。";

";當時懸回堂已經準備出發了,我和重陽白夜就上了這趟末班車,趕到這邊。";

";你見到寧山了嗎?";我問。

";見到了。";寧三答,";你呢?";他反問。

";我也見到了。";

";那你應該也看了那幅圖吧?";他問。

我默認。

";炮姐呢?";

";見到了。";我說。

這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兩人都完全不願意就這方麵繼續說下去。因為這背後代表的可能的真相,我們都不願意接受。

";接下來,就隻有等寧山把這群牛鬼蛇神降服了,才能有接下來的事情了。";兩個人都默默看著那座湖,";你說,這一次會死人嗎?";寧三突然問。

";死人,哪次沒有死人呢?從筮族地宮到大興安嶺,每一次都有人死。";

";這一次,會不會是我們,或者我們身邊的人呢。";

";無論是我們,或者我們身邊的人,都不是沒有過。";

氣氛略顯壓抑,兩個人閑聊幾句,說實話,和自己聊天真的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在這個人麵前,我永遠不需要揣摩對方的心思,也不害怕對方揣摩我的心思,也不需要擔心某句話會不會引起對方誤會,甚至很多時候,兩個人隻要對視一眼,各自的心意就已經在眼神都接觸中交流了幾個來回。

這種體會,遠不是克隆一個自己能夠實現的,克隆一個自己,本質上仍舊是兩個人,而不是一個人。

兩個人沒有單獨待多久,就打算各回各家,我繼續當我的太混子,他繼續待在懸回堂那邊。

";希望這次,我們都能平安回重慶吧。";

";對。";我說,";回重慶了,也不當什麽自由撰稿人了,現在臭寫字的不賺錢,還不如去找個班上,以後你上半個月班,我上半個月班,拿一份工資養活兩個人就夠了。";

";重陽呢?";寧三問。

";忘了這小子,不能再讓他吃白食了,說離家出走就離家出走,他也得給我找個班上,而且還是沒有周六日那種,工資就交房租了。";

";房租這麽貴?";

";別墅!這麽大的大別墅,而且兩個房東,他不得交兩份?";

";是這個道理。";

兩個人最終分道揚鑣。

我回帳篷的時候,秦獨正在那裏用一隻胳膊擦自己的銅鈴,這麽高難度的動作他擦起來竟然還是挺行雲流水的。

我對這銅鈴很感興趣,就很好奇地過去看了兩眼。

";感興趣?";他問。

";就看看。";

";要感興趣,以後我教你趕屍怎麽樣。";

";這不是你們秦氏的獨家絕學嗎?我覺得寧川這個名字挺好聽的,還不想改名叫做……";

我一愣,因為我發現秦川這個名字也挺不錯。

";都不過是眼前雲煙罷了。";他漫無邊際抒發了一句,繼續低頭擦鈴鐺。

";給我康康唄。";我說。

秦獨沒理我,扭過身去繼續擦。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是各種不安生之中度過,各家吵架、打架、開會、串聯,甚至還有傳聞這個帳篷裏的人和那個帳篷裏的人私奔的事情。

我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種感情,能夠在短短幾天發酵,最後從陌生人一躍而成為私奔的關係。

在這樣紛紛擾擾的消息中,郭山林和郭輝煌也帶來了有意義的消息,雖然這有意義消息在他們帶來的那麽多八卦消息麵前是那麽多不顯眼。

這個所謂的有意義的消息就是,寧山要出手了。

所有人都知道寧山要出手,也都在等他出手,隻是出手的形式和時間待定而已。

後來又傳來消息,買老板的公司被人從身後抄了老底,先是公司一個二十幾年的老部下反水,將公司機密泄露給山川地產,當然,所謂機密,對短時間的生產經營實際上是沒有影響的,但是這起到了一個擾亂人心的作用,然後那位反骨仔挖走一大批骨幹,集體跳槽到山川地產。

緊接著買得起的幾個大股東開始異動頻繁,紛紛與山川的人接觸,大有一起背刺買德齊買老板一刀的氣勢。

第二天,買得起開發的幾處地產被一齊報道出現質量問題,有幾處是幾十年前的老房子都出來報道,當然也有的確是質量問題的,被一夜之間挖出來,但是過分的是,為什麽你們連業主自己裝修的時候選的家具不好看都要報道?還能不能不要臉一點?

買老板氣勢洶洶離開之前,就差把這句話甩到寧山臉上了,他媽的,你能不能要臉一點?他恐怕都想不到,自己在北京與山川地產針鋒相對那麽些年,自己內部卻被山川安排進去這麽大一個二五仔,他媽的二十幾年的老部下啊,一起跟著打江山,一起坐江山的,這都能反?這都能反?

不管如何憤怒,買老板還是離開了,他雖然是明麵上與寧山在這座湖上針鋒相對的人,但他實際上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哈兒,給人當槍使了,所以寧山就用商人的手段把他打發走。

買老板一走,寧山就有足夠的空間整合在坐的諸位長生計劃餘孽,把餘孽搞定,餘孽們帶來的閑雜人等們,比如說南寧某貿易公司,南寧某貿易公司的老板的大學生侄子的那個野外社團,再比如那些除了遊泳就沒事兒幹的傻老外,都屬於閑雜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