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有人(5)

腳步聲消失了?

我遲疑看向顧棠,“是離開了還是……”

顧棠小聲道:“腳步聲不是漸行漸遠的那種消失,而是突然停下了。”

白夜道:“整的還挺文藝,那咱們怎麽辦,是不管他繼續走,還是?”

我道:“繼續走吧,不過還是要提防一點,他突然停下可能是有什麽異動,多半都會是針對我們來的。”

白夜哼哼一聲,“還怕他不成。”

大家繼續向前走,。從產卵肉須的長度來看,已經無法估量太歲老母親最後的體型該有多麽巨大了,能夠為如此規模龐大的生殖係統輸送養料,高壓水泵都沒有他這麽好的效果。

在拐角的時候,我隱約瞥見一個奇怪的東西在身後的洞穴裏麵。

由於這些洞穴全部都是天然形成,內部情況並不規整,亂石堆積,岩壁嶙峋。人行走在其中,輕易難以窺其全貌。因此當我回頭仔細看時,發現那個引起我注意的奇怪物體隻是一塊人頭大小的岩石而已。便放下心來。

但是人的意識一旦被引起,就不會迅速消退。即使我主觀上覺得可能沒有什麽問題,但潛意識裏,還是在關注著身邊的東西。

當我第三次發現身後發角落裏有東西時,我覺得事情有一些不對了。

我甚至停下來專門回頭檢查了一下,仍舊是一堆亂石而已,可能是從頂部掉落,也有可能是岩壁坍塌,總之是自然形成東西。

並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怎麽了?”重陽問我。

我揉了揉眼睛道:“這次回去得配一副眼鏡了,現在看你們都還是一幅幅鬼臉,剛剛還老覺得身後有東西。”

他們滿臉狐疑地看著我,白夜道:“別是感染更嚴重了,這會兒產生幻覺已經可以不要臉,直接對著空氣生效了。”

“你才不要臉呢。”我道。

既然大家都說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什麽東西,那應該就是我多慮了,誰叫我的眼已經失去公信力了呢?

正走著,我的注意力其實仍舊放在身後的黑暗中,時不時就把手電筒轉回去看一下有什麽東西。顧棠一直沒有再聽到跟蹤我們那人的腳步聲,可我總是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跟在身後麵。

正當我惴惴不安的時候,身體突然傳來一陣失重感,有什麽東西拽住了我的腳腕,跟鐵鉗子似的。還沒等我穩住身形,就已經被拽倒在地。

整個人啪嘰一聲拍在地上,跟被人掄下去似的,倆手拍在石子兒上,尖銳一點的已經嵌進肉裏麵了。

其他人剛剛反應過來,重陽撲上來就想拉我。但是箍住我兩隻腳腕的那東西仍舊沒有卸去力氣,繼續拽著我往後拖。

我就像要被拉過去強暴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拽我,也不知道要拽多遠。心說完了,好不容易練出來的那麽一點點兒胸大肌這次得磨平了,也不知道塗點祛疤的膏藥能不能複原。

結果並不像我想象的那樣,被一路拖拽到黑暗深處去,因為很快我就感覺到下半身在向下掉落,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拖進地下去了。這時候我才明白過來,在這洞穴的下麵,似乎還有洞穴。

好他媽一個穴中穴。

我被拖拽下去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是幾根晃動的手電筒光柱,心說別了,咱們下輩子見吧。

在黑暗中第二次被扔在地上後,拽著我的的那個東西不見了,一雙毛茸茸的手把我拖起來抗在肩膀上麵,在黑暗中奔跑。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一個大猩猩還得一個人,隻能感覺那雙手毛茸茸的,我被他死死扣在肩膀上動彈不得,一股濃烈的酸臭味撲鼻而來,就跟幾百年沒洗澡似的。

這玩意兒沒有借助任何照明物,在黑暗之中奔跑,肩膀抖動頂得我胃痛,二十厘米都沒這麽痛。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聽見呼呼的風聲與那東西沙啞嘶混的呼吸聲。

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跑了多久,這穴中穴仍舊很複雜,他不時還背著我跳坑攀爬,都快比得上全民大通關了。您怎麽不去扮人猿泰山呢。

我不知道還要跑多久,也不知道他跑了多久。求求您快點兒的吧,肉顛久了就不好吃了。

終於,停了下來,那東西把我放在地上靠牆坐著。我大口大口喘氣,感覺渾身都散了架似的。

仍舊沒有光線,那東西在哪個方位我甚至都不知道,他連呼吸都好像消失了一般。

我嚐試站起來,扶著牆壁走了幾步,就聽見一個沙啞的聲音道:“且慢。”

我一驚,向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看去,當然是什麽都看不見,我戰戰兢兢道:“你……你你是哪位?”

“你又是何人?”他說話的語速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在說,嗓子也很啞,但吐字很清晰,而且我還聽出一點南京口音來。

我一時猶疑不定,弄不清楚到底該怎麽說。

過了一會兒,他又道:“寧汗青是你何人?以時間之記載來看,寧汗青是你爺爺輩嗎?”

我心說您擱這兒拍古裝劇呢,文白交雜的。

我仍舊沒做聲。

他也不急,站在黑暗中問我問題,不過似乎也在考慮什麽問題,一直在斟酌詞句,隨後他又道:“爾……你等此行,有何目的?”

我心說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一咬牙道:“寧汗青叫我來的。”

說完,我就仔細聽那邊的反應,結果他所在的那個方位卻安靜下來,沒有傳來半點聲息。

一時間陷入了死寂。

我等了半天不見那人繼續說話,心說這人是不是走了?就聽見那人竟然好像有一些激動似的,聲音都有一些抖了,呼吸聲越來越粗重,隻聽他語速加快磕磕絆絆道:“那……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問你,你……你一定要好好回答!”

我心知重頭戲要來了,就“唔”了一聲,這時候肯定也隻能配合。人在屋簷下,他又激動得跟心肌梗塞犯了似的,別把他激怒了就不好了。這時候我隻想多拖一點時間,等到其他人來救我。

也不知道這麽複雜的地形他們找不找得到了。

隻聽黑暗中,那人喘了喘氣,沙啞著嗓子問道:“你近來,可否曆經某種奇異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