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殺死那個唯物主義者(2)

這個地方怎麽會出現一根電話線?我看向白夜:“你確認嗎?”

其實在白夜說這是一根電話線之後,我很快也認了出來,但還是希望得到確認,白夜又仔細看了看,把那根線上麵的灰塵擦幹淨仔細看了看:“沒錯寧小爺,就是一根相當老式的軍用電話線。家裏老爺子搞過一段時間的中國通訊發展物件收藏,最早的那一件是1877年的一台雙向磁石通話機,那段時間我也跟著了解了一下相關的內容。”

看白夜一臉正經的模樣,我知道基本已經可以確定這就是一根老式電話線了。

我突然記起前不久做的那個夢來。

在那個奇怪的夢裏,我仿佛附在了一個人身上,那個人在一間落滿灰塵的破敗房間裏麵,守著一架很老式的固定電話。

從那個夢裏的任何細節來看,房子裏仿佛很久沒有去過人了,那架電話上麵也落滿灰塵,沒有使用過的痕跡,一根電話線連接著電話,深入地底,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在“我”接起電話之前,我就醒來了。

我看著眼前這根從頭頂黑暗中垂下來的電話線,視線一路順著它延伸進一側的黑暗中。一股荒誕的感覺油然而生。

在這樣的場景下突然發現一根電話線是多麽荒誕,而當下荒誕的現實竟然能夠和過往的夢境聯係起來,實在是能夠拿去寫靈異小說了。

白夜見我臉色凝重的模樣,知道其中可能有什麽事情:“怎麽樣,小寧爺,要不要順著這根線爬過去看看那邊是什麽?”

在這一行人中,我是最不喜歡麻煩的,對於容易橫生枝節的事情,一般是能夠少做就少做。但我又是最容易克製不住好奇心的那一個,往往好奇心被勾起來壓都壓不下去。借一個不太恰當的句子來形容,就是做大事惜身,見小利忘義。

人性的弱點往往是發現了也無法克服的,能夠克服的弱點都不能歸結到人性上麵去。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道:“可以去看看。”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餘光突然發現孟啟生側過頭直勾勾盯著我,嘴角勾著笑,一張臉在手電筒光的漫射下晦暗不明。

我轉過頭去仔細看的時候,孟啟生又把頭低下了。他整了整褲腳,低聲道:“如果想去的話,可以去看看,這條電話線應該是1970年長寧之行寧汗青軍方的人架設的,估計老早就廢棄了,沒什麽好看的。我的建議還是盡快向上走才是最好的選擇。”

孟啟生的話很有道理,電話線兩端應該就是兩台點對點的電話機,這麽多年肯定已經廢棄了。如果是往常我肯定不會想要去看,但結合起那個虛無縹緲的夢來,我無法輕易釋懷。

我無法解釋為什麽現實和夢境產生了聯係,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我希望把這件事情歸結於巧合,我道:“還是去看看吧,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把視線轉向孟啟生征求他的意見時,正遇上他直勾勾的視線與嘴角勾起的怪異的笑。

他把視線轉到一邊,嘴角的笑也收斂起來,“想去看看就去吧。”

我疑竇叢生,莫不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我抹了抹,並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再看其他人,都在專心準備順著電話線爬過去,並沒有注意到這點異常。

難怪是我看錯了?

我把這件事放在一邊,跟著他們順著電話線,轉向這棟木構樓複雜的黑暗深處。

這個民族幾乎沒有任何建築意識,所有不顯眼的區域都是錯綜複雜,一團亂麻。沒有打磨拋光,沒有上漆上油,也沒有整體規劃,內部構造已經亂成一個木質迷宮。

順著那根電話線,幾乎是在木板木欄木梁裏麵鑽,最後順著這跟電話線,爬進了一間落滿灰塵的木室。

進去之後,我四下打量了一下。發現這間木室不大,正中間是一個木質工作台,上麵擺放了一台軍綠色的手搖電話機。

我四下環顧,先是鬆了一口氣,因為這個地方和夢中場景不一樣,布局有很明顯的差異。這說明的確隻是個巧合了。我暗自鬆了一口氣,心說是自己想太多,因為一個夢就疑神疑鬼的。

正當我鬆一口氣準備去仔細看看那台電話機的時候,突然發現原本正低著頭檢查電話線的白夜抬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直勾勾的。

很快又把頭低下去。

我寒毛一豎,對白夜道:“你看我幹什麽?”

白夜聞言抬起頭來,喲嗬一笑:“小寧爺現在金貴啦,看一眼都不能看了?”

我心煩意亂擺擺手,轉頭看了孟啟生一眼,他現在正站在入口處麵無表情看著這邊,沒有什麽異常。

我覺得事情有一些不對,他們仿佛在某一瞬間被侵占了神智一樣。

我暗自往顧棠重陽旁邊靠了靠,戳了戳他們:“你們看見孟啟生和白夜的表情了嗎?”

顧棠一邊打量著我一邊道:“我沒注意看,你發現什麽了?”

我低聲道:“他們兩個有一點問題,無緣無故盯著我怪笑,我一問他們,他們又正常了。”

顧棠嘶了一聲,重陽的表情也警惕起來,看著那兩個的身影,小聲道:“怎麽會突然這樣,會不會是……”

我知道他想說什麽,會不會是鬼上身之類的。

顧棠搖搖頭,“小聲一點,先別說了,先觀察觀察。”

接下來我們仔細看了看那台電話機,白夜這時候又很正常了,檢查一番之後道:“這是軍用雙向磁石通話機,七十年代的時候在我國還有比較大範圍的使用,這種軍用款內部安裝幹電池與小型發電機,右側這個手搖小柄就是連接了發電機,最後能夠產生70伏到80伏的電流。”

聽白夜說完,我剛想捧他兩句懂得真多什麽的,結果他說完之後,突然低下頭來,用一種詭異的角度盯著正蹲在地上的我,眼白都露出來了,嘴角勾著怪異的笑。

我一驚,往後麵一退,再看孟啟生時,隻見他正側身站著,轉過頭來,直勾勾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