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殺死那個唯物主義者(3)

我一驚,這兩個人已經很不對勁了,這種眼神幾乎是恐怖片兒裏麵才會出現的眼神了。

我轉過頭來,要顧棠重陽快看他們兩個的異常行為。顧棠和重陽原本蹲在那裏研究電話機的發電搖柄,我視線移過去的一瞬間,隻見他們低著頭做出低聲討論的樣子,實際上正抬起眼睛來,用一個詭異的眼神瞥著我。整個眼眶幾乎已經被眼白完全占據。

他們兩個也在盯著我。

我嚇得差點坐在地上,重陽抬起頭來,又恢複正常的模樣:“怎麽回事?”他問。

這時候我幾乎已經能夠感受到後背的寒毛順著尾椎骨一寸一寸炸到後腦勺,涼氣頂在胸口,手腳都是虛的:“沒事,沒站穩。”

他們不再說話了。

我站了起來,孟啟生沙啞道:“已經看完了,咱們走吧?”

我幾乎不敢再去看他們的臉,低著頭含含糊糊應了一聲,“走吧。”

他們全都站起來,從我身邊走過去,順著電話線往原路爬去。

一路上無比安靜,我跟在他們後麵,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也沒有人說話,氣氛很壓抑。

我心裏一直在想,到底怎麽了?

這是一種很突然的行為失常,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不正常的。難道一路上走來,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其實他們都在用這種帶著詭異眼神和僵硬表情的臉看著我嗎?

我覺得可能性不大,畢竟帶著這麽嚇人的表情窺視還是很很明顯的,很容易就會被我發現。最有可能的時間就是在我們進入這條豎井以後。所有人一直在專心向上爬,沿著木梁走來走去,這個時候可能出現了什麽異變我們沒有注意到,這種異變是他們邊成這個樣子。

這時候我不得不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想法:是鬼上身嗎。

會不會在這條豎井裏麵,生活著一些那個民族的人們死後留下來的厲鬼,當有外人到來的時候,厲鬼就會入侵他們的心智,一步步掌控身體的控製權。最開始隻能偶爾控製表情和眼神,到後來就能完全控製這個人的行為。

這幾乎是最壞的猜測了,也是我最不願意接受的猜測。

我跟在他們後麵,隻見這幾個人在爬行到一半的時候,會偶爾直生生扭過頭來,僵硬地看我一眼,在回過頭去繼續趴。

我感覺他們爬行的速度越來越快,我氣喘籲籲,幾乎都要跟不上了,他們好像在趕時間一樣,拚命向上麵爬。

但我不敢問太多,隻能跟著他們向上爬,黑暗中,大家的肩頭都別著手電筒,燈柱晃來晃去,頭頂是看不見盡頭的黑暗,身下是望不到底端的深淵。

我不敢在這樣的環境下再生枝節,萬一說錯了話和他們撕破了臉,我一個人可不是四個人的對手。

就這樣爬了很久,他們突然停下來不動了,開始休息。我停在離他們很遠的地方喘氣,仔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尋思現在應該怎麽辦。

我懷疑他們要殺死我。

那種直勾勾的眼神幾乎已經越來越**裸,最開始還會盡量避免和我對視,但是到後來幾乎已經不再避諱被我發現了,就那麽站在那裏動也不動的看我。幾個人輪流時不時看我一眼。

難道真的是鬼上身?我可是唯物主義者。

童子尿管不管用?

應該是管用的吧,我見小說裏不管哪個道士和尚做法都喜歡搞一點童子尿。而且這幾乎已經是我現在能夠想到的最簡便的方法了,雖說年紀大了一點,但我應該也還算個童子,陳釀就陳釀吧。

我裝作解了解褲腰帶,對那幾個“人”道:“我去解個手。”

他們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背過身去,站在木梁上麵對著這看不到底的黑暗,心說對不起了馬克思恩格斯,今天咱也做做法。

一邊嘩啦啦一邊默念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回過頭去,見他們又直勾勾盯著我的背影看,沒什麽反應。

難道是要把童子尿澆到他們身上才能有效果?我看恐怖小說裏麵都這麽說,不對啊,按照擴散原理,如果童子尿真的對鬼怪有效果的話,潑在身上和撒在空氣裏麵都是能對他們產生影響的啊。難道是味道不夠濃?

我一咬牙,心說寧唯物,這個時候還擱這兒想擴散理論呢,擴散和直接接觸肯定是有區別的啊!

那怎麽才能讓他們直接接觸到呢,難道趁著他們盯我盯得入迷,我突然轉過身去:你們看我大不大!然後跟消防隊滅火似的澆他們一身。

不行不行,這萬一要是沒用可就是撕破臉了,得神不知鬼不覺弄他們身上。我想出一個辦法,心說不能再猶豫了,快尿完了,又不是自來水龍頭放不了這麽久。

我又一咬牙,今天真是一口鋼牙咬碎,反正解手弄手上也不是什麽怪事,大家都跟花灑似的,隻是不小心弄手上和故意弄手上的區別而已。我不說沒人會知道我故意把尿弄手上。

於是在油盡燈枯的最後一瞬間,我接了一點燈油在手上,整個右手都僵了,動都不敢動。

完了,我髒了。

而且我的考慮並不到位,右手不敢動,左手提褲子係褲腰帶又不方便,跟個中風患者似的用左手弄了半天,然後才轉過身去。

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叫做黃金右手。

我壯著膽子湊過去,重陽應該好欺負一點,我拿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礦泉水給我拿一瓶。”

重陽愣了愣,似乎對我放在他肩膀上的右手很別扭,跟觸電似的把我右手抖下來,從包裏拿出瓶礦泉水遞給我。

我心中一喜,有效果!不過怎麽沒有跟小說裏寫的似的——

重二麻子身體裏那厲鬼挨了這一潑,驀地慘叫一聲,張牙舞爪就要撲上來,卻早已經是七魂升天,六魄移位。隻見重二麻子眼睛耳朵鼻子裏直衝衝冒出股股青氣,摔倒在地,慘叫片刻,昏死過去。再醒來時,已經是神清氣爽,萬事無憂矣!重二麻子自知是寧神仙救命,從**爬將起來,高呼一聲:感謝神仙!

重陽把水遞給我,又不動了。

我皺著眉頭看了看我的黃金右手,怎麽效果不要明顯?心說,對了肩膀隔著衣服,應該要直接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