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千年之前的後現代主義(2)

方躍峰沒有發出聲音,隻是帶著莫名的笑容對我比了個口型,我驚了一下,正準備仔細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大吼:“蟲潮要上來了!”

嚇我一跳,再看時,方躍峰已經重新低下頭去,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時候已經沒有時間去糾結這些事情了,眾人將手電筒朝深淵的方向照去,隻見黑暗之中升騰起陣陣霧氣,濃鬱地霧氣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攪動一般,劇烈翻滾。大部分霧氣持續不斷向上湧去,最終消失在頭頂的黑暗中。

據孟啟生說,第二次長寧之行時,寧汗青一個人進樓,他們守在外麵,沒有受到蟲潮的襲擊。說明這棟樓的周邊都是安全的。

我們已經明顯感覺到空氣濕潤起來,頭發漸漸被打濕。在這地下深處本來就冷,現在還來這麽一出,白夜哆哆嗦嗦說:“小寧爺,我要是死這兒了,您出去後可千萬別給別人說我是被凍死的,就說我白大爺是為了國家……”

到後麵白夜已經冷得話都說不清楚了,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麽東西。

方相士那邊明顯開始有一些**,幾個方相士站起來收拾東西想往樓裏麵走,但一人被方盤山踹了一腳,就又坐下了但還是戰戰兢兢的樣子,不敢在外麵久待。

隻見方盤山站起身來,走到方躍峰身前躬身耳語幾句,和我對視之後就一直在閉目養神的方躍峰睜開眼睛,對著方盤山說了幾句話。

方盤山笑著回去坐下了,又安撫了其他幾個方相士。因為看樣子這棟後現代主義神像無比巨大,甚至連崖體內部都有木質建築的延伸。巨大的內部空間,不是先進去就能先得手的,後發製人往往具有很強的可行性。這是要和我們一直在外麵耗下去。

我們坐在那裏等蟲潮結束,都知道蟲潮結束後就是變故的開始。

隱約看見純白的霧氣之中有黑潮湧動,就好像雲層中醞釀著閃電。蟲潮隨著霧氣升起,幾乎侵襲空間中每一處地方,他們沒有發出聲音,隻有無聲靜默中席卷一切。

空氣中已經傳來了一股怪異而刺鼻的味道。我一時有些害怕,心說要是這棟樓沒作用,這可跑都沒人跑。

蟲潮持續的時間不算漫長,大約過了一刻鍾的樣子,所見之處就隻剩下濃密的霧氣了,霧氣中湧動的黑雲不見去向。

這時在場眾人渾身都已經濕漉漉了,每個人都跟觸了電似的在那兒抖,年輕人身體還好一點,至於方盤山孟啟生,我懷疑他們他們他們的身子還受不受得住。

我哆哆嗦嗦湊到孟啟生那邊去:“我說……老老老孟,你你你這不行啊,你們當……年在外邊兒等寧汗青,怎怎怎麽沒冷死在外邊兒?”

孟啟生看了我一眼:“誰都跟你似的什麽苦都不能吃。”

我差點喊出來,你爹這一路上吃的苦還少了?

又見孟啟生淡淡道:“後來冷得受不了了我們把那樓拆了一點生火。”

好主意!

我站起來就往那後現代主義大樓跑,爬上幾層一人高的大台階兒,就見那樓的入口出現在眼前。

不是那種方方正正的門,而是有一點類似於園林月牙門的感覺。裏麵黑黢黢的,也不知道有什麽。

隻時候,我距離他們的距離已經比較遠了。由於霧氣的影響,我幾乎已經看不清來時的路。

我一個人,把手電筒別在肩膀上,在樓外邊兒敲敲打打拖拉拽,弄下來幾根邊角料來,正準備抱著就往回走時,突然對門裏麵有什麽生出了好奇心。

我把手電筒取下來捏在手裏,回頭看了看,他們看不清我這邊,我也看不清他們,就好像這片空間裏麵隻有我一個人一樣。

不會有鬼吧?

那樓裏麵涼嗖嗖的感覺,我弓著腰探腦袋進去,發現這個地下族群的人的確不可以常理度之。入口竟然是一條隻供一人爬行通過的隧道。

想來也應該是如此,比較整座建築都是他們的神,外來者初入時最虔誠的姿態就是匍匐在地。

我彎下腰,後肘撐在地上,一下一下爬進去,燈光晃動,發現這棟樓不完全是木質結構,內部還是采用了木石混用的設計。

黑黢黢的通道看不見頭。

而我已經爬了有一段距離了,正是進退兩難,往前,也看不見盡頭,身後也已經看不見來時的入口。

我咬了咬呀,心說今天就爬進去看看。

突然感覺脖子後麵涼嗖嗖的,好像滴滴噠噠往上麵落什麽東西。

由於通道無比低矮,隻能夠讓一個成年人趴在地上往前爬,連翻身都不能,就好像被卡死在這裏麵一樣,好像回到了母親的子宮一樣,空間無比狹小,連呼吸都去憋屈的,感覺有一口氣始終呼不出來。這要是幽閉恐懼症就逼死在這兒了。

我也不能翻身看是什麽東西在滴在我脖子上,就勉強調整姿勢摸了摸脖子,黏糊糊的,有可能是滲水吧。畢竟這樓建了這麽多年了,當年又沒有防水措施,滲點兒水沒問題。

我這樣安慰自己。

繼續爬了一段距離,感覺地麵上也濕漉漉的,整個手肘都被蹭上了黏糊糊的東西。

我正準備把手電筒轉過來看看地麵有什麽東西的,突然看見黑暗的盡頭,閃過一張紅白交加的臉。

這時候人的精神是高度緊張的,我一時間全身寒毛都炸起來了,也管不得是什麽東西黏糊糊的了,甚至都不敢把手電筒往原來的方向照。

可這時候我已經不能回頭,想要退出去,要麽繼續向前找一個開闊一點的地方轉頭,要麽就這麽趴在地上倒蹭出去。

這時候我的身體已經下意識在往後麵退,這是人體在遇到危險時的防禦姿態,這種地方怎麽會有一張臉?會不會是他們的雕塑繪畫一類被我看錯了?

脖子上黏糊糊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我正準備把手電筒往那個方向照過去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摸我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