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安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昏過去的,等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怔怔地望著天花板,骨頭縫裏都泛著酸脹的疼意,他感覺到一隻手重重壓在他胸口,壓得他喘不上氣。

他轉頭望去,謝名陽熟睡的臉近在咫尺,看起來毫不設防,像個單純的大男孩。

沒人能想到,謝名陽昨晚才像頭殘暴發狂的野獸,對何書安做出那麽混賬的事。

何書安突然有些眼眶發酸。

他不知道他們兩人為什麽會走到這個地步。

在他出神時,謝名陽也醒了,睫毛動了動,慢慢睜開雙眼。

何書安急忙閉上眼睛,假裝還沒睡醒。

身旁遲遲沒有動靜,何書安知道謝名陽在看他,那灼熱的眼神仿佛在他身上點火,令他腿間的異樣清晰難忍。

過了很久,溫熱的唇瓣貼在他嘴角,沉沉笑道:“老師,你在裝睡嗎?”

何書安索性睜開眼,正好撞入那雙深邃的眼中,謝名陽眼裏的深情幾乎能把他吸進去。

“老師,你昨天舒服嗎?”謝名陽似笑非笑道:“很舒服吧,你都出來了好幾次。”

何書安胸腔裏湧起一股極其濃烈的恨意,冷冷道:“那是自願還是強迫,你分不出來?”

謝名陽眼中閃過一抹徹骨的冷意,“我這叫強迫,葉臨上你就是自願?”

何書安眉心重重一跳,“不關葉臨的事,你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

謝名陽臉色徹底冷了下去。

氣氛凝重之時,鐵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謝總,早餐買來了。”

謝名陽麵無表情地說:“進來。”

鐵門打開,管家走了進來,把早餐遞給謝名陽。

謝名陽忍著瀕臨失控的情緒對何書安說:“老師,這是你喜歡的蝦滑混沌,我特意讓人去買的,吃點吧。”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勺子要喂他。

何書安不想再和謝名陽做這種情侶間的事,從他手裏搶過碗,“我有手。”

謝名陽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下,默默看著何書安吃早餐,眼裏的貪婪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他想,如果能和何書安這麽過一輩子就好了。

何書安突然問:“當初那份早餐,不是你買的吧?”

謝名陽頓了頓,沒有反駁。

何書安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低頭繼續吃早餐。

當時他怎麽會天真的以為謝名陽會為他紆尊降貴做這些事。

謝名陽看著何書安臉上的嘲諷,握緊拳頭,硬生生把那句解釋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他要的隻是何書安的身體,何書安的心怎麽想,一點都不重要。

沉默地吃完早餐,何書安卻再也嚐不出那時候的味道,味如嚼蠟。

過了會兒,何書安說:“我想洗澡。”

謝名陽看了眼身後簡陋的浴室,不等他開口,何書安又說:“這兒太小了,也沒燈,洗澡不方便。”

謝名陽意味不明笑了一聲,“老師,你想借機會逃跑嗎?”

何書安身體一僵,謝名陽盯著他的眼神藏著說不透的幽深,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隻可惜,我幫你洗過澡了。”謝名陽似乎料到何書安會這麽說,手探進被子裏,摩挲著他**光滑的大腿,“趁你昏過去的時候,從裏到外洗得特別幹淨。”

何書安心思被戳破,胸腔湧起一股極其強烈的惱怒,“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放我走?”

謝名陽臉色不變,“老師,我昨天的話還說的不夠清楚嗎?你走不了,我也不會放你離開。”

何書安難以置信道:“所以你打算一輩子把我困在這?”

“是。”謝名陽坦誠地回答,不知想到什麽,他輕飄飄一笑,“如果老師會生孩子就好了,我會把你鎖在這地下室,給我不停生孩子,到那個時候,你想走都走不了。”

何書安被這瘋子般的話嚇得頭皮發麻。

他絲毫不懷疑謝名陽這個瘋子能幹出這種事。

謝名陽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盯著何書安的眼睛,期待地說:“老師,我要去上班了,你和我說聲再見吧,就像以前那樣,好不好?”

何書安把頭轉開,嘴唇抿得緊緊,不再去看他。

謝名陽眼眸微暗,扳過何書安的臉,拇指強硬地撬開他的唇,多了股狠勁,“說啊。”

何書安把目光移向他,眼神裏滿是冷漠,終於張口說:“滾。”

謝名陽心髒仿佛插了一刀,疼得他呼吸紊亂,強硬地在何書安嘴唇上啃咬,直到懷裏的人喘不上氣,才心滿意足鬆開他。

謝名陽眼中難掩失落,“老師,再見。”

何書安抹了把唇,轉頭望向牆壁,不看他一眼。

謝名陽身體頓了頓,起身離開。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何書安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長長吐出一口疲倦的氣息,疲憊地倒回床墊上,怔怔的望著天花板。

他不知道葉臨有沒有發現他失蹤,有沒有報警,甚至派人來救他。

但他知道,他又成為一個沒有信用的人。

一想到這個事實,何書安就忍不住更恨謝名陽,每次他的日子剛剛好過點,謝名陽就要再次摧毀他的希望。

何書安轉頭望向那扇厚重的鐵門,不知想到什麽,人心裏動了動,忍著腿間的酸脹從**做起來,起身走到鐵門後麵,“有人在外麵嗎?”

外麵很快傳來回應,“何先生,什麽事?”

何書安眼裏一亮,努力保持鎮定,“我想給我父母報平安,你可以借手機給我打個電話嗎?”

門外的保鏢突然不說話了。

何書安手心微微出汗,繼續說:“如果他們發現我不見,一定會報警,你也不想謝名陽惹上麻煩吧?”

外麵的人冷硬回答道:“何先生,不行,這是謝總吩咐的。”

何書安握緊拳頭,突然對“謝總”這兩個字異樣厭惡。

看來謝名陽是真的鐵了心要把他鎖在這地下室裏。

何書安胸腔裏的燥火無處發泄,他把頭抵在牆壁上,輕輕撞了撞,對眼下的困境絲毫沒有解決的辦法。

同一時間,謝名陽來到公司。

助理跟著他一起進了專梯,輕聲說:“謝總,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回短信了。”

鏡子裏倒映著謝名陽冷硬的側臉,“葉臨什麽反應?”

“他沒有回信。”助理猜測道:“可能派人去調查了。”

謝名陽淡淡嗯了聲,樣子絲毫不緊張,從電梯出來後,他就去會議室開會了。

會議持續了一個小時結束,謝名陽回到總裁辦公室,他剛坐下,秘書就來敲門了。

“謝總,有位姓葉的先生想見您,已經在樓下等了半小時了。”

謝名陽沒有半點意外神色,仿佛早猜到葉臨會來找他,淡淡道:“放他進來吧。”

沒過一會兒,秘書領著葉臨從外麵走了進來,身後的人臉上蘊含著怒意。

謝名陽皮笑肉不笑,“葉總怎麽大駕光臨了?”

葉臨沒和他廢話,直截了當地質問:“是不是你帶走了何書安?”

謝名陽放下手裏的文件,靠在椅背上,裝傻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葉臨把亮著屏幕的手機扔在桌上。

謝名陽瞄了一眼手機裏的內容,是他昨晚讓助理拿何書安手機回的短信——葉總,我想了一夜,還是很擔心謝名陽會找你麻煩,所以我打算去新的城市重新開始生活,請你幫我和顧總說聲抱歉,以後勿找。”

葉臨盯著謝名陽的眼睛,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書安他不是這麽不負責的人,就算要走,也會提前告訴我,而不是等到我打了那麽多通電話以後才回複。”

“書安?”謝名陽眼中迸發出刺骨的寒意,“叫得真親昵啊。”

“砰”地一聲,葉臨雙手撐住桌麵,上身前傾,聲音多了幾分冷意,“你最好把人交出來,別把事情鬧大了,收不了場。”

謝名陽譏諷一笑,“葉總又想告家長了?”

葉臨眉頭微皺,沒有說話。

謝名陽按住桌上的手機,推回葉臨麵前,笑得狂妄又自信,“想告家長,隨意,不過你最好找得到證據再來我麵前說大話。”

“我當然會派人去調查,如果書安真的是你抓走的,我會送你進監獄。”

葉臨隔空點著謝名陽,話裏滿是威脅之意,他一把拿回手機,轉身離開。

謝名陽在身後沉冷地說:“我提醒你一句,何書安是我的人,就算我毀了他,也不會讓你占便宜。”

葉臨腳步微頓,罵了句瘋子,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葉臨走後沒多久,謝名陽把助理叫了進來,吩咐他去做一件事。

助理聽完有點猶豫,“謝總,葉總的父母和謝董事長有來往,我怕這樣做,會傷了兩家和氣。”

謝名陽雙腿交疊,淨白手指隨意搭在桌上,半笑不笑地說:“誰讓你以我的名義去做,我記得葉臨生意上有個不太對付的競爭對手,你去幫我約那位聶總出來,我要和他談一筆生意。”

“是。”

助理走後,謝名陽拿起桌上的相框,摩挲著照片裏何書安的臉,森寒道:“老師,這些圍在你身邊打轉的蒼蠅,我會一隻一隻捏死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