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響一覺睡到天亮。

他在柔軟的大**翻了個身,摸向身旁的手撲了個空。

他緩緩睜開雙眼,迎麵是刺眼的陽光,身旁空****的,一個人都沒有。

聶響這才想起葉臨半夜就走了。

他從**坐了起來,懶洋洋地靠在床頭,微微側過臉,目光深邃地盯著身邊的空位,勾唇喃喃:“遲早讓你心甘情願留下來。”

聶響醒了一回,徹底沒了睡意,他掀開被子下床,穿著子彈**走進浴室,簡單收拾了一下外表,換上得體的西裝,離開了房間。

他來到地下停車場,正要上車的時候,發現葉臨的車還停在角落。

聶響皺了皺眉頭,大步走到葉臨的車前,透過昏暗的車窗望向車裏,沒有看見葉臨的身影。

這家夥難道昨晚打車回去了?

聶響沒想那麽多,葉臨這人比他還捉摸不透,他吹了聲口哨,開車走了。

公司裏一片笑聲,氣氛歡快又輕鬆,一見到聶響出現在門口,眾人紛紛收斂笑容,馬上作鳥獸散回到崗位認真工作。

迎麵走來的女文員停下腳步,抱著文件衝聶響點了點頭,“聶總。”

聶響連下巴都沒抬一下,大步走過鴉雀無聲的辦公區域,來到總裁辦公室。

五分鍾左右,秘書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把剛泡好的咖啡放在桌麵上,迅速退出了辦公室。

聶響拿起手邊冒著熱氣的咖啡,看著麵前堆積成小山的文件,不滿地嘖了一聲。

比起工作,還是和葉臨滾床單有意思點。

聶響喝了口咖啡,開始處理文件。

沒過一會兒,丁助理敲門走了進來,表情有些凝重,“聶總,地下拳場那邊傳來消息,王鬆跑了。”

聶響握著鋼筆的手一頓,抬頭看向丁助理,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眼睛使他打了個寒顫,沉聲道:“怎麽回事?”

丁助理把那邊轉告的話重複了一遍,“說是昨晚打完拳以後,王鬆趁著客人離開那會兒溜了出去,他們現在還沒抓到人。”

聶響嗤了一聲,“廢物,連個人都能放跑。”

丁助理詢問道:“聶總,這下怎麽辦?”

聶響往椅背上一靠,鋼筆在指尖靈活地轉了幾圈,不緊不慢地說:“讓他們繼續找,王鬆估計會回他家,找幾個人去盯著。”

丁助理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抓到王鬆以後,要怎麽處理?”

聶響停下手裏的動作,緩慢地抬眼看向丁助理,嘴角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你說呢?”

丁助理心下了然,退出了辦公室。

聶響隨手把鋼筆插回筆筒裏,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著腳下的車水馬龍,慢悠悠喝著咖啡。

就在這時,桌麵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聶響折回辦公桌前,拿起手機,屏幕的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想也不想地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女聲:“請問是聶總嗎?”

聶響微微眯起眼睛,“你是誰?”

“我是葉總的秘書。”秘書的聲音顯得有些小心翼翼:“我想請問一下,葉總和您在一起嗎?”

聶響輕笑一聲,說不清這裏麵有沒有譏諷,“你來我這裏找你們葉總?”

秘書有些尷尬,“聶總,實在不好意思,但是葉總一直沒來公司,電話也打不通,我以為他和您在一起。”

聶響聽到這話,微微收斂起笑容,“發生什麽事了?”

秘書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原來早上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可是葉臨到現在都還沒出現,電話也關機了,這是以前從來沒發生過的事情。

秘書知道聶響和葉臨關係不一般,情急之下病急亂投醫,所以才打電話來問他。

聶響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聲音沉了幾度,“去家裏找過了嗎?”

秘書焦急地說:“找過了,但是沒人在家,我去查了小區的監控,葉總昨晚一直沒回去。”

落地窗裏倒映著聶響凝重的臉,他掛了電話,從通訊錄裏翻出葉臨的號碼,撥了過去。

果然關機了。

聶響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看見葉臨的車,他心裏沉了幾分,快步走出辦公室,交代秘書把會議往後挪一個小時,開車往酒店駛去。

酒店的經理一聽說聶響找他,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堆著笑臉說:“聶總,您怎麽來了?”

聶響嘴裏叼著煙,沒有和他廢話,“把地下停車場昨晚三點的監控調出來。”

按規定,酒店裏的客人是不能看監控的,但酒店經理可不敢駁了聶響這個大人物的要求,馬上領著他去了保安室,讓保安調監控。

聶響站在屏幕前,一手插兜,看著麵前開始播放的監控錄像。

三點零五分左右,葉臨的身影出現在地下停車場的監控裏,隻見他走到車前,拿出車鑰匙解鎖。

就在他上車的時候,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監控錄像裏,從後麵拿棒球棍襲擊了他,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把昏迷的葉臨拖上了麵包車。

聶響覺得這個身影有點眼熟,突然開口說:“暫停一下,把這張臉放大。”

保安按照吩咐按下暫停鍵,監控錄像定格在那個身影上,隨著畫麵逐漸放大,這個人的身份也浮出水麵。

是從地下拳場裏逃跑的王鬆。

同一時間,葉臨從昏迷中醒來。

他緩緩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照得他幾乎睜不開眼,後脖頸被擊打的疼痛也慢慢回籠。

從地上坐起來時,葉臨不小心牽扯到了後脖頸的傷,他倒吸一口涼氣,拖著受傷的身體靠在牆壁上,勉強辨認周圍的環境。

看起來像是在某個廢棄的大樓裏,牆麵隱約還能見到燒焦過的痕跡。

到底是誰綁架他?

為了錢?還是和他有仇?

就在葉臨一肚子疑惑的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葉臨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王鬆?”

短短一個月不見,王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他頭發淩亂,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衣角殘留著不知道是血跡還是汙髒的東西,眼窩微微下陷,像是被什麽東西打凹的。

葉臨皺起眉頭,“怎麽是你?”

王鬆嘿嘿笑了一聲,“葉總,看見我很意外嗎?”

葉臨臉色不太好看,“你為什麽綁架我?是想要錢嗎?”

他隻能想到這個理由,畢竟王鬆之前天天在他的公司門口鬧事,就是想要勒索他。

王鬆好像聽見什麽笑話,大笑起來,“葉總,我以前是為了錢,不過這次是為了報仇。”

葉臨眉頭緊緊皺著,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他和王鬆能有什麽仇?

王鬆在葉臨疑惑的目光下撩起衣服,露出上半身,隻見他的肋骨凹了好幾塊,黝黑的皮膚布滿青紫,沒一處地方是好的,看起來觸目驚心。

王鬆居高臨下看著葉臨,冷笑道:“葉總,你知道我這些傷是怎麽來的嗎?”

葉臨看著他,沒有說話。

王鬆話裏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恨意,“被人當人肉沙包打出來的。”

葉臨麵色凝重,“這好像和我沒關係吧?”

王鬆陰狠一笑,“的確不是你幹的,不過你也脫不了關係。”

葉臨不明白,“你這話什麽意思?”

王鬆一把扯住葉臨的頭發,恨意從喉嚨裏迸發而出,磨牙道:“你他媽裝什麽蒜,如果不是聶響為了給你出氣,把我扔到地下拳場任人折磨,我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葉臨心裏咯噔一聲,終於明白王鬆為什麽要綁架他。

原來他是衝著聶響來的。

那段時間王百的家人再也沒有出現在公司樓下,他就猜到聶響肯定對王百家裏下手了,但具體做了什麽,他根本不清楚,不過以聶響的手段,絕對不會讓對方好過。

此刻王鬆身上的傷就可以證明他經受了什麽非人的折磨。

葉臨微微喘了口氣,“那你應該衝著他去,關我什麽事?”

王鬆蹲下身,拍了拍葉臨的臉,譏諷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個被人搞後門的,聶響是你姘頭吧,不然他能那麽賣力替你出氣?”

葉臨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他不想和一個外人討論他和聶響的關係,冷冷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王鬆嗤笑一聲,“很快你就知道了。”

他從葉臨褲兜裏摸出手機,粗暴地掐住他的臉,用人臉解鎖,然後從通訊錄裏翻到了聶響的號碼,撥了出去。

葉臨看到屏幕上顯示聶響的名字時,心裏咯噔一聲。

沒過多久,電話接通了,那邊沒有人出聲。

王鬆先開了口:“聶總,是我。”

聶響低沉磁性的嗓音透過手機傳了過來,絲毫不見慌張,“是你綁架了葉臨?”

王鬆冷哼一聲,“是我,至於我綁架他的理由,你應該知道了,不用我說了吧?”

聶響沒和他廢話,“條件是什麽?”

王鬆眼裏閃過濃烈的恨意,“我要你一個人過來見我。”

聶響沒有猶豫,“行。”

他這麽爽快的態度反而讓王鬆沒了底,還沒等他開口,聶響那邊說:“讓我先確認一下他的安全。”

王鬆譏諷道:“死同性戀,還挺他媽深情。”

說著他踹了葉臨一腳,葉臨發出一聲悶哼,對上王鬆威脅的眼神,他對著電話裏說:“我沒事。”

王鬆把手機拿遠,替葉臨接了下半句話,“他現在是沒事,不過晚一點就不知道了。”

聶響在那頭的聲音冷了點,依舊在笑,“你要是敢碰他,老子宰了你。”

王鬆看向身旁的葉臨,臉上露出一抹陰狠的笑容,“隻要你過來,我不會為難他,不過我警告你,你最好別給我耍什麽花樣,否則我就讓他身體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