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冒名頂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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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師輕青在眾官員的注視禮下上前一步,俯在地行了一禮後才緩緩起身,將心裏的疑慮壓下,朗聲道:“父皇,兒臣認為二皇子與此無關。”

原先那名武將一聽神色頓時一喜,與一旁的人低聲道:“嘿,想不到青籮帝姬還挺明事理。”

然而,對於文臣來說卻不是如此,原因有二,其一,文書貴方才說的對,此事定要有人負責,二皇子身為將領脫不了幹係,其二,二皇子非一國之儲,卻手握重兵對其他皇子不利,此事,皇上有此決斷定是深思熟慮之果,亦不排除其中有其他皇子進言的嫌疑。

所以此事,與二皇子無關也得有關。

青籮帝姬就算看清了時局但資曆太淺,此事怎能放到朝堂之上來議?

相比武將的神色喜悅文臣這邊則是眾臣嘩然,對師輕青方才一言,諸多異議。

“帝姬,此事皇上與眾大臣已曾有過商議,可帝姬何以如此武斷?”古大人一馬當先率先站了出來。

身後的那名吳大人緊隨其後,“皇上,帝姬此言差矣,帝姬切莫要因為無從可答,所以才胡言亂語啊!”

“是啊,今年的學子都怎麽了,新科狀元是如此,百花狀元亦是如此,帝姬,你還是改口吧!”

“……”

文臣們你一言我一言的紛紛勸著師輕青改過,師輕青聽在耳裏卻沒入了心,以文臣的表現來看,越可以肯定,二皇子因此一事被奪了兵權處置過多,雖無法肯定是否是眾人揣摩出了皇上的心思進言的結果,但皇上既然此刻提了出來,定是希望將此事重新來議。

師輕青微微一笑,迎上北夏皇隱含期待的目光,躬身道:“父皇。兒臣之所以認為二哥與此無關,乃是因為兒臣以為那劫匪想是大有來頭,亦可以說是有人刻意安排,為的不是搶災糧。而是為了讓二皇子丟了兵權。”

既然那幫人能將二皇子傷的如此重卻沒要了他的命,想必就是因為想要以二皇子自身的武力來掩藏劫匪真正的目的。

師輕青如此一言是眾人不敢想,敢想卻又不敢說的,文武大臣沒想到師輕青居然如此毫無畏懼地說了出來,一時之間竟想不到詞來反駁。隻是個個神色各異地站在一側,等著北夏皇如何落。

“那青兒你覺得,該如何處置呢?”北夏皇沉聲問道,語氣竟然暗含了絲絲急不可耐。

師輕青聽出來了,眾人又豈會聽不出來,當下懊惱者有之,冥思對策者有之,恍然大悟者有之。

“青兒以為,司馬小世子的話不錯,該雙管齊下為上。父皇該派另一人去協助宰父叔叔,盡管偵破此案,讓那些劫匪盡快歸案以祭災民在天之靈。”

“還有,父皇該恢複二皇子的兵權。”

皇上還未答話,文臣中人已有人慌了手腳,這二皇子好不容易才跌了下來,豈能被青籮帝姬三言兩語又扶了上去?

“這……”“青籮帝姬此言差矣啊,若說二皇子全然無過,也是說不過去,如何能恢複兵權呢!”

武將卻對青籮帝姬視為了恩人。終於有人來幫二皇子說話了,當下又豈能讓文臣再占了上風,根本無需師輕青反駁,武將已仗著自己人高馬大臂膀腰圓嗓門嘹亮吼了起來。“怎麽說不過去,二皇子無過也要負責,你到底是何居心?”

“就算是有過那也隻是沒料到對方下手如此狠如此陰險,如果這也算過的話,但如果這算過,奪了二皇子的兵權豈不是太過嚴重。”

武將裏頭並不是全是糙漢子。亦有文武兼學之人,對文臣還要據理力爭的態度反駁得有根有據,讓人信服。

“因著災糧運送延誤,使上千上萬的災民沒有得到及時救助,如此懲處,怎會嚴重,還是二皇子將災民的性命還不及一個兵權看得重嗎?”

“這從根本而論,是兩碼事。”

“二皇子因著丟了災糧延誤了時機而被奪了兵權,怎會是兩碼事?”

“……”“……”

這事到最後,已不是師輕青所能掌控,隻得低了頭跪坐一旁,不再插入文武大臣之間的派爭。卻突然察覺有人的狠厲目光,師輕青循聲望去,卻隻瞧見文書貴突然的轉頭,似在逃避。

師輕青心下奇怪,想要問個仔細,卻突然見司馬小世子似笑非笑地瞧著自己,一臉揶揄。

“好了!”

文武大臣已是吵得不可開交,北夏皇沉聲開口,帶著隱隱威懾,讓眾人不敢再多言,師輕青隻得轉過頭,未再探究其眸中深意。

“青兒說得對!”

“皇上……”古大人猶不放棄,被北夏皇威嚴雙眸一掃,再不敢多說。

見狀,北夏皇略平複了些許氣息,將體內的燥熱之氣壓住,沉聲道:“此事對於二皇子而言確實處置過重,所以,朕決定,今日起恢複二皇子的兵權。另再派老七前去南崗輔佐宰父愛卿處理此案,希望對此事能盡快有個結果。”

事到如今,眾臣才明白,皇上對於此事早已了然於心,至於所說考究新學子不過是一個試探,不管是他們其中是否有人將此事說了出來,隻怕皇上都會說這番話。

師輕青心想,難怪今日眾皇子與師相爹爹皆不在,原來如此。

頓時,殿中人等躬身受教,“皇上英明!”

“好,今日殿試一事,小世子你答得還算不錯,朕封你為殿閣編修,官居從五品,賞西南宅子一座,黃金萬兩。”

“謝皇上。”自從皇上婉轉否了司馬彥求親一事,司馬彥的心思已都不在朝堂之上了,故對何官職何賞賜也都不在乎,當下聽了皇上所言,估摸著也是個閑差,畢竟他將來是要承繼侯位的。現在的任何官職也都意義不大了,便躬身謝恩無任何不滿。

北夏皇淡淡點了頭,對司馬彥此舉較為滿意,便對師輕青繼續道:“青兒你便去刑部輔佐老七。任司法,官居四品,賞,地千頃,黃金萬兩。”

師輕青對北夏皇此言未有太多異議。想必是北夏皇自有其中思量,而方才師輕青的表現也讓眾官員找不到理由再反駁,遂隻是表示‘皇上英明’。

於是,師輕青躬身謝了恩。

“文書貴,朕封你為荊封城的縣令,官居九品,地十畝,白銀千金,可有異議?”

不隻是眾官員,就連師輕青也是頗感意外。想不到堂堂的新科狀元竟隻是一個縣令,還是荊封城的,連個京官都撈不上,可意外之餘,不由想起文書貴方才所答之言,想必是皇上所想出入太大,失望之極,賞個縣令也不過是憐惜寒窗苦讀之苦罷了。

然而文書貴卻還是看不清,“臣有異議。”

“哦?你有何異議?”北夏皇的眸子微微眯起,以師輕青的了解來看。已是滔天大怒了。

至今為止,還未有人居然敢對皇上的話有異議,師輕青想要勸一勸文書貴,不要輕易觸碰皇權。卻在聽聞文書貴的下一句話後,停了手。

“皇上,微臣認為,青籮帝姬有舞弊之嫌。”

此言一出,眾人皆搖頭不止,想不到竟有人愚鈍至此。看來連個縣令也是保不住了。

皇上的臉色微沉如水,麵罩寒霜,斥道:“豈有此理,文書貴,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皇上沒有直接定文書貴的罪,想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但文書貴卻不自知,隻是想著自己寒窗苦讀終究是沒有敵過人家生來富貴,當下朗聲道:“皇上,微臣曾在考試當天聽見帝姬之友詢問帝姬索要試題,之後蓋清蓋先生更是親自領了帝姬前去,而蓋先生正是出題者之一,七皇子乃是帝姬之兄,文老乃是其之師,師相乃是其之父,所以微臣斷定,帝姬定是事先早已知曉試題答卷!”

師輕青聞言不由冷笑,想不到此行一來全部都是虛言,虧得自己還護著他不讓他被誤傷在花羽長鞭之下,原是為了權勢不擇手段之徒。

“照你這麽說,那朕也是將試題泄露之人嘍?”

皇上嚴厲一掃殿下之人,鋒芒直逼文書貴,嚇得其忙俯在地,高呼,“微臣不敢。”

看來此人是隻聽了前半段不知後半段了,師輕青突然想起方才司馬彥的目光,隻怕他早已勘破了吧!

“這試題由幾位愛卿寫出之後,交予了朕,放置在了朕的順天殿裏,寢宮之內,照你這麽說,朕乃青籮之父,定是將試題泄露了出去了,是否?”

文書貴原本極為自信的聲音突然慌亂了起來,有些語無倫次,“微臣不敢,微臣隻是聽到有人問帝姬,微臣推斷…微臣覺得…覺得帝姬定是知曉試題…方才答得上來,成了百花狀元……而帝姬之所以能答上這…殿試,想必是早已聽聞此事……”

“豈有此理,此人心胸狹隘,陷害同門罔顧皇權,給朕拖出去斬了。”北夏皇聽了文書貴此言,已是暴怒之極。

文書貴到得此時,才明白過來說了什麽,全身顫栗不止,隻哭喊著‘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微臣知錯,微臣知錯……’

師輕青突然想起那日明瓦大屋內,夏寒的一番話,如若不是夏寒,她也不會推斷出劫匪一事的蹊蹺來,如此,也算是文書貴所言的早已耳聞吧!

“父皇,兒臣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這位文…縣令。”

“問吧!”

師輕青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瞧著文書貴,輕笑出聲,“敢問文縣令,你可知你自己效忠的是何人?”

文書貴雖訝異師輕青此言,但自知在罪難逃,認命地答了,“自然知曉,身為北夏子民效忠的自然是北夏君王。”

師輕青點了點頭,又問:“那你可知你質疑的是何人?”

“是…是北夏君王。”

“你可認得我?”

文書貴仰頭瞧了瞧,隨即十分閉眼,心中實則不憤感之侮辱,“帝姬有話不妨直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是皇上親封的青籮帝姬,一等功侯師相的長女師輕青,一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你覺得我為何要走科舉之路?莫非你覺得我為的隻是讓你看到我的背後有多少人?”

“你看不清楚時局,對二皇子一事大加妄言,未曾多加深思就胡言亂語,枉你熟讀聖賢之書。還有”說道此處,師輕青略頓了頓,隨後語氣徒然加重,指著他道:“還有,你冒名頂替文書貴前來,你到底意欲何為?”

“什麽?冒名頂替?”“居然有這等事?”“……”

“我就是文書貴,我不知道帝姬為何要誣陷於我,還是因為我方才說帝姬事先知曉試題,惱羞成怒?”文書貴聽了師輕青此言,越理直氣壯了起來。

師輕青卻反而越篤定,來的路上,師輕青問他父母一事,他說的是‘父母年邁不宜長途跋涉’,可師輕青卻在有一次幫文老統計學子名錄之時,看到過文書貴,父母雙亡的字樣。

本是不確定,因著他方才的答題完全不似一個狀元之才的人說出來的話,才加以試探,想不到果然被師輕青料中。

“那我方才問你父母一事你為何說你的父母遠在北夏邊境?”

“帝姬休得胡說,在下說的是父母在千裏之外罷了!”

聞得此言,師輕青微微一笑,果然中招。

那文書貴見師輕青突然不再說話,抬起頭見眾大臣已在紛紛議論,才回味過來。

朝上大臣裏不乏渡門書院授課之人,對於文書貴還是有所了解,此人乃是無父無母,何為父母遠在千裏之外呢?

“來人,將此人拿下,交予刑部審問後處死!”

北夏皇聲一落,頓時有身著鎧甲士兵上前來將文書貴拖了下來,嘴裏還來不及開口已被捂死,隻是掙紮著,猶是不甘。

可那些士兵又豈是弱質書生可比的,不費吹灰之力便已將這人拖了下來。

朝堂之上頓時恢複寧靜,這樣一來,文武百官都不由對師輕青刮目相看了。

師輕青卻隻是躬身靜立一旁,不卑不亢,並未因方才一事倨傲,北夏皇瞧得頻頻點頭,十分滿意。

就連司馬彥亦是不由對師輕青多看了幾眼。

總之,殿試算是圓滿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