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樟大學和祁城大學的交流球賽定在兩天後,王楊他們問過江趁,他當時明明說不去。
“你怎麽突然又要去了?”王楊問。
當時江趁剛放下手機,唇角還勾著抹笑意。
“沒什麽,”他說,“閑的。”
好一個閑的,王楊真實地相信了。
醫院總共給了三天國慶假,其餘時間都得去搬磚,結果江趁說閑。
“您要真閑,就替我把班兒上了唄?”王楊賤嗖嗖的,“這樣我打完球賽還能多陪陪我對象呢。”
江趁點了根煙,吐出的煙霧朦朧,使他麵上的嘲諷淡了些。
“要不你替我幹了,我也找個對象回來。”
王楊忍不住笑,“我看我替你幹到畢業你也不會找對象。”
要是江趁想找,那還能單這麽久?
“倒也說不準。”江趁說。
這回王楊擠了擠眼睛,“你說什麽?”
他是聽錯了還是怎麽,江趁這是想找了?
可任由他怎麽擠眉弄眼想套話江趁也沒搭理。
王楊想著這哥估計也就是吹個牛逼,真要有女生想和他談估摸著又得被他嚇跑。
況且,這幾天隔壁那個校花景晴晴為江趁割腕的事傳遍了口腔醫學院,在這關口要是誰還敢和他在一塊兒那真是真愛。
“那景晴晴到底怎麽回事?”王楊問,“怎麽就割腕了?”
這女生一直纏著江趁,因為她精神狀況不太穩定,一開始江趁沒刺激她,但她反而變本加厲,到處宣揚自己是江趁女朋友。
江趁也沒理,但這女生很偏執,每天來找江趁,後來甚至哭著逼迫江趁,拿命要挾江趁和她在一起。
江趁這個人,最不服管,更煩道德綁架。
他已經明確拒絕過景晴晴,甚至和她家長都溝通過,她再做出如何偏激的舉動,江趁不想管,也管不了。
王楊又問:“之前不是都和她家長說了看好她了麽,不也不住校回家住了嗎,怎麽她家裏人心這麽大,又讓她住校了?”
“我怎麽知道。”江趁說。
好幾個月都沒見過都快忘了這麽一號人了,結果說割腕了,還是為他割的腕。
“不管了,”王楊說,“反正你也不在意什麽名聲。”
不過是渣上加渣,對江趁沒什麽影響。
“不行,我的清白,那還挺重要的。”江趁撣了撣煙灰,半不正經的一句話。
這種事情,本來確實沒什麽所謂。
但現在追他的那個要真以為他是個渣男,指不定躲他躲多遠。
“不是,”王楊笑了,“您有什麽清白,清白給誰看啊?”
王楊以為他在開玩笑,結果一看江趁神情丁點不像說笑。
“你有對象了?”王楊想到他剛才說的找對象的事,幾乎是瞬間驚醒。
要知道,認識江趁七年來,他身邊連女性朋友都沒半個。
江趁掐了煙,淡道:“那倒是沒。”
但總會有。
江趁這個名聲不是一天半天被毀的,也不可能立即就給拾回來。
況且,景晴晴剛割腕救回來,精神狀態也不行,近期想叫她澄清那都不太現實。
好在白茶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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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剛回來那天打了個電話,白茶就沒聯係過江趁。
一方麵是忙著和初高中同學約著聚餐,另一方麵,她已經看清了,江趁這個人就得吊著,張弛有度。
他吃這一套。
臨近江趁過來祁城的前一天,白茶還去學了烘焙,穿著奶油色小圍裙捧著做得有些潦草的小熊餅幹拍了張照。
回去後配圖發了條朋友圈:
【做餅幹好難哦嗚嗚~】
等了半個多小時,評論都回了好多條,江趁都沒點讚。
白茶皺著眉頭,現在已經是到了晚上了,這個時間點,年輕人應該都沒什麽事,正躺在**無聊地刷著手機才對。
難不成江趁這個人已經脫離時代,根本就不看朋友圈?
也不對啊,平時看他拿著個手機,不像與時代脫軌的樣兒。
那就是她鬆得太過適得其反江趁不願意搭理她了?!
白茶正猶豫著要不就趕緊給他發個消息,別整這些虛的算了。
江趁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明早八點到,西站。】
彼時江趁剛洗完澡,頭發都還沒擦,微往額角滴著水。
邊從架子上抽了條毛巾邊拿起手機,打開就看見白茶發了條朋友圈。
手上捧看著就不怎麽好吃的小餅幹,笑得很甜。
江趁幾乎是氣笑了,她倒是充實。
忙著學烘焙,發圈,就是不知道給他發條信息。
還說想他。
想他想得好幾天都不舍得聯係他。
挺好。
江趁把手機扔**,沒打算搭理她。
可打著打著遊戲,也不知是怎麽想的,就給她發了那麽一條消息。
幾乎是在下一秒,白茶就回了他。
白茶:【你一個人嘛(小熊疑惑.jpg)】
王楊昨天把腿給摔了,去不了,江趁本是和幾個其他學院同學一塊過去,但,
【嗯。】
反正,他也不喜歡成群結隊。
白茶:【那我明天去接你好嘛?想快點見到你!】
看到這條消息,江趁冷笑一聲。
是真沒看出來她想快點見到他,就剩張嘴會騙人。
白茶等了半天沒等到他的回複,不太懂他是怎麽個意思。
突然和她說明天幾點到,到哪個站,那潛台詞不就是讓她過去接嗎,怎麽她問了他倒還不回了呢。
男人心還真是海底針。
猜不透猜不透。
白茶又發了條:
【不可以嘛?(兔兔可憐.jpg)】
過了幾秒,
CH:【行。】
“……”
還挺傲嬌,去接他還得多次請示求著獲得允許唄?
白茶決定不和他計較。
第二天,白茶起得不算晚,收拾著畫了個淡妝,穿了件幹枯玫瑰色秋款長裙,拿上昨天晚上烤出來的小熊餅幹出了門。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天路上特別堵,在一個紅綠燈口堵了十來分鍾都沒能過去。
她給江趁發了條信息,讓他在車站等她一下,太堵可能得晚一會兒。
江趁沒回她。
這會兒已經是七點五十多,白茶幹著急,車就是不動。
等白茶到西站已經是八點四十了,她甚至懷疑,以江趁的脾氣,很可能根本不會等她這麽久,估計已經自己走了。
在出站口巡視了一周圈,白茶都沒看見江趁。
因為太堵,她是在離西站最近的紅綠燈口下車一路跑過來的,累得氣息都有些不穩。
歎了口氣正想回去,就聽見身後有人叫了她一聲。
低沉的,還帶著點痞氣的嗓音。
是江趁。
白茶扭頭,江趁就站在那裏。
身高腿長,穿了件深藍色衝鋒外套,拉鏈拉到最頂,臉色不算好,整個人顯出一股強壓著不耐的躁意。
白茶本想衝上去撒嬌,可見他這副神情,沒敢動。
低垂著腦袋,手指頭狀似不安地在輕輕摳著裝著小熊餅幹的小鐵盒。
江趁突然就沒了脾氣。
“傻站著幹什麽?”
聽了這句話,白茶才像得了特赦令一般,抬起頭滿眼亮晶晶地看他,唇角小梨渦也越來越深。
她跑向他,披肩的長發和玫瑰色長裙一起被風吹著往後,灰暗暗的人群都陡然變得生動起來。
江趁勾唇笑了下,伸手捋了下她頭頂那一小撮不聽話的亂發。
“慢一點。”他說。
白茶笑,比她朋友圈那張照片看著還要開心。
“我還以為你生氣走掉了呢。”
她的聲音糯裏糯氣的,帶著點小小的埋怨,在跟他撒嬌。
“我生什麽氣?”
“我來這麽晚,讓你等了這麽久,”白茶撇了撇嘴,“但是這也不能怪我呀,路上太堵了,我連早飯都沒吃就來接你了呢。”
江趁笑了聲,“和我邀功呢這是。”
“過會帶你去吃。”他又說。
“哪有,”白茶說,“你們打完球賽就回去嗎?”
江趁:“會留一天。”
白茶:“那是有什麽安排嗎?要不我到時候帶你在祁城玩玩?好不容易來一趟,直接走多沒意思呀。”
江趁留一天,本來是隊裏的人說是要在祁城玩玩,江趁本來也沒什麽事,就一塊留了。
“沒什麽安排,”他說,“你來安排就行。”
白茶想起餅幹還沒給他,低下頭看著手裏的小鐵盒,一副想送給他但又自知有些拿不出手的樣子。
“你喜歡吃餅幹嗎?”她問。
江趁看了眼她手中的卡其色小鐵盒,想起她昨晚上發的那條學烘焙的朋友圈。
挑了挑眉,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等著她下一步的動作。
白茶沒得到回答,欲蓋彌彰地將手藏到了背後,有些委屈地說:“你不喜歡的話就算了,我回去拿給別人吃。”
話音剛落,江趁向前了一步,俯身,手臂繞到她身後。
將她手中的小鐵盒拿到自己手裏。
他眉眼中盛著淺淡的笑意,因彎著身,與她平視著。
兩人距離很近,呼吸都交纏在一起,溫熱、癢。
“給我做的,你想拿給誰吃?”
白茶捏了捏拳頭,眼睫止不住的顫,嘴上卻很硬。
“隨便誰都好!”
他笑一聲,眯起眼睛道:“你敢。”
帶著點混的調子,唇角的弧度淩厲,像是在警告。
白茶低低垂下眼睫,手大著膽子向他身側移,試探著,勾住了男人小指。
江趁一僵,便見她紅著臉,輕輕眨著眼睛,囁嚅著撒嬌。
她說:“我不敢。”
作者有話說:
這還不在一起像話嗎?
因為明天要上新書千字榜,所以今天晚上不更新啦,明晚十一點更兩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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