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趁的微信昵稱和支付寶一樣,CH。

和白茶的也一樣。

她整理了一下之前吳燁然劈腿的截圖,和錄音一塊給江趁發了過去。

當一個天天黏著你的人突然說不追你了,正常人心裏都會有心理落差存在,而這種落差會致使他做出一些類似於主動的行為來。

在白茶看來,這並不能代表喜歡,隻能說是吊起了對方的興趣。

可她現在對江趁沒興趣,畢竟追他有風險,而白茶不想承擔風險。

怪隻怪她之前追人的時候過於用力,喜歡他的話說得天花亂墜,要是一夜之間就愛答不理也不太現實。

所以白茶決定,先就以正常社交距離相處,再疏遠,不聯係,等他忘了自己這麽一號人就給他直接拉黑。

追人的時候循序漸進,拉倒也得循序漸進。

江趁收到一堆聊天截圖。

對於白茶是被綠才被報複這件事江趁從來就沒懷疑過,也懶得打開一張張看。

直接轉給了江黎。

隻有那條錄音他打開聽了聽。

“茶茶,你連親都不肯給我親……我是個正常的男人,音音她隻是炮友,你知道的,我愛的人自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

江趁身邊朋友很多,不著調的也不算少,可他還沒見過這麽惡心的男的。

第一次見麵時白茶灰撲撲的裙擺,忍著淚的眼睛,猛不丁冒了出來。

江趁突然便覺得胸口有些發澀。

一種類似於心疼的情緒,在江趁反應過來之時,已經席卷了整個胸腔,幾乎淹沒了他。

江趁隻是不願承認,其實他從一開始就在縱容她。

從一開始,她便和其他人不同。

白茶父親出軌,很小就父母離異,原生家庭帶給她很大傷害。

長大後,在最天真相信愛情的年齡談了戀愛,結果男朋友也和她父親當初一樣,劈腿。

可想而知,她有多受傷。

在這種情況下,能主動追他,應該確實是下了很大決心的。

江趁之前問過江黎,吳燁然接近她的時間是晚於白茶和自己再次出現交集的。

所以,為了報複前男友追他不成立。

這樣,白茶追他時那些無法解釋的不對勁,江趁懶得深究。

總歸,她的初衷是喜歡他。

聽完錄音後,江趁把截圖錄音發了一份給他哥,江聿川。

沒多久,電話打了過來。

不同於江趁,那邊的聲音沉穩冷淡,時不時還有翻動文件聲。

“發的什麽?”

江趁說:“和三叔說聲,把這個人封了。”

江趁所說的三叔是江黎父親,江家名下的娛樂公司是他在管。

“怎麽,”電話那邊的聲音沒什麽波瀾,“惹到你了?”

江趁怔了下,惹到他了麽,其實和他沒有半分關係。

況且,吳燁然隻能算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網紅,連娛樂圈的門檻都沒碰著,動用江家的勢力封殺他屬實有些小題大做。

是件很沒必要的事情。

“沒有,看他不順眼而已。”

江趁補充了句:“謝了,哥。”

江趁從沒像此刻一般,如此清晰地意識到,他給了她很多例外。

或許洛清辭說的是對的,他對她,確實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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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下了課就回到宿舍收拾東西,收拾好後順便把江趁那件男款外套手洗了。

大二的時候,宿舍幾個人湊錢買了台洗烘一體機,考慮到明天就走,放陽台一夜不一定能完全幹,白茶放洗衣機裏烘幹後掛了起來。

等國慶假期回來再找個機會還給他。

第二天白茶是和唐初曉一塊兒走的,兩人買的臨近的位置,一路上,唐初曉的嘴根本停不下來,收著音量不知道給白茶講了多少八卦。

快到站的時候,唐初曉突然湊近了白茶耳邊,一臉的神秘莫測。

她說:“我吃到了一個大瓜,你想不想聽?”

白茶一臉的沒有興趣。

這一路上,她每個瓜的開場白都是:這是個大瓜。

結果全是些雞毛蒜皮的小笑料。

見她不信,唐初曉輕輕哼了聲,“關於江趁師兄的哦,過了這村兒沒這店,不聽拉倒哦~”

白茶轉頭,“說說。”

“嘿嘿。”唐初曉放低了聲音,幾乎和白茶腦袋碰著腦袋。

這種氣氛中,白茶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然後就聽見唐初曉說:“這真的是個大瓜。”

白茶:“……”

唐初曉:“別急嘛,之前和你說的在男生宿舍樓底下等江趁,結果換來他一句沒喜歡過的那個女生你還記不記得?”

白茶點了點頭,當然記得。

唐初曉繼續說:“我才知道,她休學了。”

“為什麽休學?”白茶疑惑。

唐初曉吞咽了下,湊到白茶耳邊,小聲說:“聽說是接受不了被分手,為了江趁割腕來著,被室友發現送到醫院,學校和家裏知道後就商量讓她休學了。”

“割腕?!”白茶皺著眉頭,“這聽誰說的,消息靠譜嗎?”

“靠譜,”唐初曉說,“江趁同班一師兄說的,這事兒現在整個口腔醫學院好像都傳開了。”

怎麽說,白茶必須得宣布一件事情——

她白漢三又回來了。

不叫他吃吃愛情的苦她不是中國人。

昨晚上那麽驚險,連續麵對兩個修羅場,她不還是平安度過了麽?

什麽翻車,她機靈一點,謹慎一點,編瞎話的手段圓滑一點,都是可以避免的。

這渣男,她還是得追。

這回必須得不忘初心牢記使命。

讓他對自己上頭,然後在他最上頭的時候,狠狠甩了他!

高鐵停穩,白茶拿上行李,跟在唐初曉後邊下了車。

她拿出手機,翻出江趁的微信,給他發了個祁城定位。

【我到家啦~】

發完後,直接將手機放回兜裏,沒再打開看。

唐初曉的爸爸來接唐初曉,繞了個彎把白茶也送回了家。

白茶到家時媽媽溫靜霜已經做好了午飯,邊接過白茶的行李箱給她放到房間,邊攬著白茶問:“又是你唐叔叔送的你?”

“對呀,”白茶撒嬌,“我早就說了嘛媽媽,你工作忙,不用接我的。”

溫靜霜是名醫生,成天在醫院裏連軸轉,很少有完整的時間陪白茶。

今天還是跟同事調休了國慶假。

她歎了口氣,似乎是有些無奈,“我女兒就是太懂事。”

無論是學習還是生活,從來都沒讓她操心過。

白茶小些時候,她去上夜班,家裏還有白修言能照看她,後來白修言出軌,兩人離婚,白茶跟了她。

從那以後,白茶便變得格外懂事。

溫靜霜去上夜班,她就一個人在家,甚至還踩在凳子上給溫靜霜做好早餐等她回家。

後來日子寬裕了點,溫靜霜想過給她請個保姆,白茶不願意,說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其實白茶隻是想讓媽媽負擔輕一點。

她偶然聽到過別人說,她是溫靜霜的拖油瓶,如果沒有她,以溫靜霜的條件二婚也能找個不錯的。

白茶不想當媽媽的拖油瓶。

她長大一點後,跟溫靜霜說過,讓她過好自己的生活,如果有喜歡的人就發展發展,隻要媽媽開心,她一定支持。

可能是聽進去了白茶的話,溫靜霜真的又談過一個,把真心交付了之後才知道,那男的隻是圖她那張臉,並沒想娶她。

後來,溫靜霜說,不找了,就她們娘倆也挺好。

她以為白茶不知道,可是白茶晚上上廁所,聽見過好幾次她在隔壁臥室偷偷哭。

白茶不明白,到底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傷害人感情的渣男。

她更沒想過,追了她好多年的吳燁然把她追到手後,也變成了個渣男。

所以,白茶無比地,想讓這些渣男吃吃苦頭,讓他們也嚐嚐付出了真心卻被甩的滋味。

吃過飯後,白茶去洗了個澡,吹幹頭發後回了臥室。

白茶的臥室是溫靜霜親手布置的,粉粉嫩嫩的小公主風格。

床單被罩泛著剛被清洗過的香味,躺上去很舒服。

撈起**那隻垂耳兔抱進懷裏,白茶打開了手機。

彈出了一條消息——

CH:【好。】

白茶看了眼時間,幾乎是秒回。

雖然隻有一個字一個標點符號。

想了想,白茶給他打了個微信電話。

初始鈴聲響了很久,久到白茶以為已經要自動掛斷,江趁才接。

他沒說話,白茶也沒說。

隻有兩人周邊輕微的環境聲順著手機,緊貼在雙方耳邊。

不知道這樣沉默了多少秒,白茶先開了口:“你的外套,還在我這裏。”

聲音軟軟的,輕輕的,音量也小,帶著點心虛,像是在偷偷試探,隻是偷偷不太明顯。

“怎麽,”江趁說,“還了外套就兩清,是麽?”

白茶:“可是,我不想跟你兩清。”

她聲音更小,像是要說出口的話很難以啟齒。

“我後悔了……”她說。

“後悔什麽了?”江趁問。

“後悔說不追你。”

江趁沒有說話,白茶不知道是自己聲音太小他沒聽清,還是根本就不想搭理這話。

畢竟昨天是她自己剛說的,追他好累。

所以,像江趁這麽驕傲的人,這種時候如果別不開麵子那也正常。

在白茶做好了他不會理的心理準備時,江趁那邊出了聲。

淡淡的一聲“嗯”,沒什麽感情,卻讓白茶的心放回了肚子裏。

她大著膽子,貼近了手機,放輕了呼吸。

“江趁。”她叫他。

江趁淡淡應了聲。

白茶又說,“我想你了。”

“才一天,就想你了。”

“我是不是沒救了?”她這樣問他,還帶了點鼻音。

讓人聽著委屈極了。

江趁似乎是笑了一下,低低的氣音撩著耳膜,白茶覺得自己感官要爆炸。

“過幾天祁城有場交流球賽,”他說,

“我會去。”

作者有話說:

江:老婆想我,找老婆去

予予:啊對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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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後可能還有一更,還是不用等哦,明早起來看就可以啦,因為我可能要寫到很晚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