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顧南天被許知音的聲音吵醒,他睜開眼,看到她瑟瑟的縮成一團,躲在自己懷裏,口中一直呢喃,“放開我……放手……”

她努力掙紮,卻使不出半點力氣。

雖然現在摟著她的人是顧南天,但在夢裏,卻是紀流年找到了她。生氣的紀流年還知道了她謊稱懷孕騙他的事情,強迫許知音做那樣的事情……

許知音努力拒絕,紀流年的麵孔卻猙獰不堪……

顧南天望著許知音,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叫醒了她!

眼角濕了一片,眼淚早就落了下來,許知音看清眼前的人是顧南天,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又一波的眼淚卻猛地砸了下來……

“做惡夢了?”顧南天望著她悲傷不已的樣子!

她以前從來不這樣!

許知音睡眠很好,她連睡覺的姿勢都非常的乖順,很少做夢,更別說是惡夢。

她內心善良,心態很好,所以很難會像別人一樣因為強大的壓力而做惡夢,可是這次回去紀流年身邊再回來之後,她卻明顯的有了很大的改變。

顧南天的關心,讓許知音的情緒再也控製不住,她不敢看顧南天,因為眼淚會不斷地落下來,“對不起,我吵醒你了。”

顧南天伸手,將她拽到了懷裏,顧南天捂著她的頭,像在哄一個小孩,“夢到了什麽?”

“……”許知音靠在顧南天的肩頭,感覺自己像是飄零了許久的小船終於找到了一片港灣。

她沒有出聲,顧南天猜測道:“夢到了紀流年?”

他本來以為許知音是夢到了她,可她醒來後的眼神卻讓他確定那個讓她害怕的人不是自己。

許知音的聲音在他懷裏一僵。

顧南天更加可以確定!

“他欺負你了?”想起她昨天在酒吧喝醉時候的樣子,顧南天的心都碎了!

今天又這樣,光是想到這些,他就恨不得殺了紀流年!

那個男人,有什麽資格傷害他的女人?

就連他自己不小心傷到了她,都在想著辦法哄她。

許知音聽著顧南天的話,抓住他身上的睡衣,否認道:“沒有。”

“你昨天喝醉的時候都跟我說了,我都知道,你不要在我麵前偽裝!”她所有的脆弱他都知道了。

許知音聽了顧南天的話,微微地愣了愣。

他都知道了?

顧南天道:“把你留在身邊,是因為我不想再看別人欺負你,以後你的世界裏沒有許家人,沒有紀流年,隻有我!隻要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再打擾你!”

至於紀流年,那個男人就算再過十年,也不會是他顧南天的對手!

許知音聽著顧南天的話,道:“為什麽你都知道了卻不告訴我?害得我以為……”

“以為我傷一好就會放你走?以為到時候紀流年又會來糾纏你?”顧南天看著許知音,“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讓你去他身邊。”

放她走的時候他真的是想成全她,讓她過期望的人生,但是後來他感到特別後悔。

許知音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顧南天什麽都知道了,卻隻有她還傻傻地以為,她掩飾得很好!

-

早上,許知音在房間裏幫顧南天穿襯衫,因為他後背受傷,所以她小心翼翼地不碰到他的傷口。

顧南天望著這個正專注地幫自己打領帶的小女人,道:“昨晚沒睡好,等會兒我走後,你再好好睡覺。”

“你受傷了還要出去工作?”他以為他會給自己放假。

顧南天說:“隻是去處理一些事情,你這樣擔心我,我很開心。”

他低下頭親了親她,“在家裏等我!”

“不能不出去嗎?我希望你在家裏。”許知音不想他受傷的時候還不愛惜自己。

如果換成她受一點傷,顧南天肯定很霸道地不準她出去。

“很快就回來。”顧南天其實隻是想去一趟二叔家裏,確認一下錄音的的事情。有關許母的事,他不想當著許知音的麵處理!

結果兩人還在為顧南天要不要出去這件事情爭論,傭人就進來了,“先生,二叔過來了。”

顧南天愣了愣,“他倒是自己上門來了!”

許知音聽到是二叔,想到顧南天說過,母親的事情是二叔做的,心中便有一種憤怒的感覺湧了上來。自己在顧南天身邊到底礙著二叔什麽了,他竟然無緣無故跑去傷害她的母親!

就為了破壞她跟顧南天關係?

人人都說顧南天是大壞蛋,顧青海才是好人,可現在看來,二叔比顧南天不知道要壞上幾倍。

許知音幫顧南天整理好衣服,跟著顧南天從樓上走下來,管家正在招呼二叔,而坐在沙發上的,除了二叔之外,還有……紀流年!

隻是看到紀流年,許知音整個身體就僵硬了起來,紀流年應該是第一次來顧南天這裏,他來這裏,是為了找她?

顧南天伸手,攬住許知音的肩膀,“有我在,你在擔心什麽?”

“我沒想到他會來。”

紀流年來這裏,八成是來找她的吧!

隻是,她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找到顧家來了。

顧南天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我倒是早知道他會來找你。”

許知音還沒弄明白顧南天的話,顧南天已經攬著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紀流年和二叔來到這裏已經等了快一個小時才見到顧南天,顧南天的架子大得離譜,而現在,終於看到他出現了,懷裏卻摟著許知音。

這一幕讓紀流年恨不得衝上來撕碎顧南天,好搶回屬於他的許知音,然而,想到這是在顧南天家裏,他還是按捺住了脾氣。

許知音坐在顧南天懷裏,身體僵硬,並不願意去看紀流年。

顧南天從容地道:“二叔這麽早就過來了,有事嗎?”

“聽說南天受傷了,我過來看看。”

“也不知道二叔在我這裏安插了多少眼線,我隨便受個傷,你都知道了。”顧南天故意嘲諷。

二叔淡定地道,“南天啊,二叔隻是關心你,你受傷的事情也是聽別人無間之中提到的。”

除了顧心儀,不會有別人!

顧南天看著二叔演技十足的樣子,也不戳破,看向紀流年,“這麽說來,紀少爺也是過來看我的?顧某真是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