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裏短暫的沉寂無聲。

周念盯著手裏杯子, 努力降低存在感。

薑陸潮停在門口,身上T恤被水打濕,單薄掛在胸口, 將肌□□壑勾勒得明顯,最後一滴水珠順著鎖骨滑進領口。

貝貝的嗓音還在屋內回**。

身體……好。

巨他媽好……

片刻,貝貝緩緩坐回沙發, 毫不突兀地帶過話題,“我們準備外賣點夜宵,哥吃點啥, 一起點呀?”

薑陸潮撈起茶幾上自己的手機,語氣有些疲憊, “不用,公司還有點事。”

貝貝有些失望,“噢……好吧。”

蒙西站了起來送他出門。

貝貝又問周念:“念念, 你吃嗎?”

周念也有點餓了, 遂點了點頭, 在沙發上坐下,“都行。”

薑陸潮看了眼手機, 停下腳步,“會議延期了。”

……

點了四人份的外賣。

等外賣期間, 貝貝出於八卦和崇拜心態,纏著薑陸潮一聲聲“哥”的叫著, 問了許多事情。

薑陸潮和周念坐在一張沙發上,陪貝貝說話時一邊看手機,有一搭沒一搭敷衍地應著。

“我跟蒙西是三年前和周念在學校認識的, 這麽多年都沒有聽過你的名字誒, 哥你怎麽前幾年都不聯係周念啊?”

沙發上, 兩人同時抬起頭。

周念看向貝貝,對上卷毛人畜無害的笑容。耳畔有視線掃了過來,周念沒有回頭也覺得灼熱,指尖收攏,似也在期盼著他的回答。

靜默了幾瞬,薑陸潮才開口,聲線低緩。

“前幾年,去了別的地方,不太方便。”

難得貝貝有點眼力見,沒有一直追問這個話題,轉眼又表現出對他那車的濃烈好奇,“哥,你那車,911,應該價格不低吧?我以前就特喜歡911的車型,跑車的手感是不是和一般車很不一樣?”

“嗯,年前買的……”

薑陸潮依舊沒什麽情緒波動地回答著貝貝的問題。

身子半傾,修長手指偶爾點過手機屏幕,視線散漫落在屏幕上,頭顱脊背曲線挺拔。他換了枚黑色耳釘,綴在藍灰挑染的頭發下,依舊是不大正經的痞帥模樣。

但說話時的氣質卻比從前沉穩了許多。

周念收回了視線。

外賣送到。

貝貝家沒有飯桌,兩人平時都是趴在小茶幾上吃飯的。

於是他極為遺憾地歎了口氣,直接把周念推了出去:“哎——我家太小了,可惜!要不你倆上樓吃吧,周念,我記得你家有個飯桌來著。”

周念:“你們家不是有個折疊桌嗎?”

貝貝:“被我坐壞了。”

周念:?

沒有辦法,兩人隻好上樓吃。

薑陸潮沒什麽意見,拎著外賣跟在周念後麵去了樓上。

出門得急,客廳來不及收拾,連帶回來的行李箱也還攤開在客廳。周念快步將行李箱推回了房間,收起沙發上毛巾,不太好意思地請他進來。

“沒有收拾……比較亂。”

“沒事。”薑陸潮帶上門走了進來,將外賣放到桌子上,“洗個手?”

“洗手間在這邊。”

周念家不比樓下吵鬧,門一關,屋子裏便安靜得隻剩兩人的腳步聲了。去廚房拿了碗碟,出來時,薑陸潮也剛好從洗手間出來。

目光相對,周念飛快移開眼,拉開椅子,手心一攤,極為官方地來了句,“請坐,哥哥別客氣。”

“……”

說是飯桌,但其實隻是一把直徑一米左右的小圓桌,桌上還擱了其他物品。平時周念一個人用著剛剛好,兩人就顯得逼仄了。

兩個人麵對麵坐下,膝蓋一不小心便碰到對方的。

周念默默往後坐了點,低頭專心吃飯。

“樓下……你隊友他們,平時會來你家嗎?”薑陸潮的聲音停頓了下,“你桌子還挺小的,三個人應該坐不下吧。”

“他們一般不坐這裏,直接去裏麵——”

薑陸潮筷子一頓,直接抬起頭。

周念又接上,“去裏麵工作室拷個東西就走,很少上來的。”

“這樣。”

薑陸潮抿了抿唇線,“你們關係還挺好的?”

“嗯,挺好的啊。大一的時候就認識了……他們性格很好。”

周念又想起剛剛在樓下貝貝追問的時候,薑陸潮回答得敷衍的模樣。

替他說了句話。

“貝貝他性格比較跳……如果說了什麽,哥哥別介意。”

“沒事。我跟你的關係,你不用跟我解釋的。”薑陸潮回答。

周念眼睫顫了下,餘光望到男人手上銀灰腕表,修長有力的腕節。

不是很理解薑陸潮剛才那話的意思。

指的是,以我們的關係,你不用這麽見外;

還是指,你無需解釋我們的關係,譬如貝貝剛在樓下說到的……拿下911。

不論哪種,都令人多想。

……

吃過飯,周念把碗碟拿去廚房洗淨,薑陸潮極為自然地跟進廚房,拿起灶台上方布,“這張是抹布嗎?”

“是。”

周念正低頭洗碗,下意識應了,直到男人拿著抹布走出廚房,才反應過來,“你不用收拾,放著我等下來就好……”

“沒事。”

他執意要幫忙收拾,周念便沒有阻止了。

夏夜靜謐下來,六層也能隱約聽到蟬鳴。

窗外清風吹進來,伴著薑陸潮的聲音,突然問,“學校有人追你嗎?”

周念一愣神,“什麽?”

朝廚房外望去。

男人正在擦桌子,問得漫不經心,說話時,正拎起桌上那杯周念才喝了一口的礦泉水,毫不猶豫地往垃圾桶裏扔。

周念心說那水才喝一口就扔了是不是有點可惜,沒說出來。

“這些,不是情書?”

薑陸潮說著,周念才注意到他左手捏的那遝書信,是周念下午回來時隨手擱在桌上的。

“哦…不是,那個是巡演的時候粉絲拿的,還沒來得及看。”

“這樣。”

薑陸潮放下書信,又重複了一遍前麵的問題,語氣卻很隨意,“那學校應該也有男生追你吧?”

周念收回視線,將碗碟拿起瀝水,“沒有,我平時在學校待得少,除了同班同學,也不認識多少人。”

薑陸潮走進廚房,站在周念身側擰開水龍頭衝洗抹布,聲音伴著水流傳來,“那不一定,你高一的時候,我去你學校拿書包,不是還被情敵威脅了?”

周念手裏碗碟一滑,差點掉下來,堪堪接住。

垂著眼,溫吞道。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什麽情敵……哥哥不要亂用詞。”

“怎麽了。”

很輕一聲笑,伴隨著淡淡薄荷味,落在周念耳畔,“還不讓哥跟他們爭一爭?”

周念心口猛地顫動了下。

抬起頭,撞進男人漆黑的瞳孔。

周念在高二時長高了不少,加上薑陸潮微微欠著背的姿勢,兩人的高度相差不多,很輕易地對視而上。

廚房沒有開燈,客廳光線落進來,昏昏沉沉。

夏夜晚風輕拂,衣角交纏,輕輕摩擦在一起。空氣都安靜了下來,周念幾乎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心口卻在晚風清爽中急速跳動。

許久,眼睫輕垂,唇角扯起淡淡笑容,

“哥哥不要開玩笑了……你和他們,有什麽可爭的。”

周念強迫自己不去注意耳畔的視線,將手中碗碟瀝幹架好。

直到她走出廚房,裏麵才又響起水流聲。

洗完抹布,薑陸潮沒有多停留。

周念要送他下樓,被薑陸潮拒絕,“有東西拿給你,在家等一下。”

他的動作很快,三階並一階地走,不過兩分鍾就上來了。電梯在檢修,六樓爬了趟來回,男人額頭上掛了薄汗。

沒有再進門,隻是將一個藍色禮盒遞了過來。

“給你的。”

周念愣了下,“這是……生日禮物?”

“可以這麽理解。”

薑陸潮神色很淡,沒有多說什麽,退了一步幫她合上門,“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腳步很快消失在樓梯口。

周念猶豫了下,還是打開了禮盒,撥開泡沫紙屑。

一支藍色的麥克風,邊角嵌著一排鑽麵。

底部鐫刻著定製的“z”字母。

周念認得,這是是德國一家老牌無線話筒製造商。定製一支話筒價格不菲。

跑到窗口往下望,早已不見那輛911的身影。

拿起手機想給他發條消息,屏幕上卻彈出軟件提醒:

“今天是七夕節(七月初七),快來曬出你的七夕plog吧……”

周念下意識劃掉,點開薑陸潮的對話框,指尖卻倏然頓住。

今天是……七夕節。

再看向手中的禮盒,心情忽然微妙了起來。

周念收攏了手心,十分鍾前在廚房的對話還縈繞耳畔。

還不讓哥跟他們爭一爭?

……

你可以這麽理解。

爭什麽?

又還能……怎麽理解?

暗戀太久,有時為對方心動也成了條件反射。

僅僅因為這兩句意味不明的話,周念這晚又失眠了。

早晨被鬧鍾叫醒時,身體雖然困頓,精神卻無比清醒。

手機上有薑陸潮的未讀消息。

【明晚還有工作嗎,吃個飯吧】

周念坐在床邊看了手機一會,【最近都挺忙的,可能沒什麽時間】

走出客廳,將茶幾上的那個禮盒拿進隔壁房間,塞進了抽屜最深處。

-

周念的大四已經沒有課程了,基本上不需要去學校。

八月底,樂隊去了一趟淮安巡演。

回到兆海時已經九月初,周念基本都在家和公司之間往返跑。

寫詞、錄歌、排練演出,一刻也不停歇。

九月底,中秋前夕,紅姐將她三人從錄音室趕了出來。

“明天就中秋節啦!趕快回家!不然你們家長該以為我這是什麽無良公司了。快回去,好好過節,節後再來好好工作!”

紅姐還拿來了好幾份公司的月餅禮盒,蒙西和貝貝一人給了一盒,給了周念兩盒,“另一盒拿給你哥哥哈,他這段時間也幫了我們公司不少。”

自從上回周念禁止貝貝再在自己麵前提薑陸潮的名字後,這還是周念頭一回從別人口中聽到他。

“我聽說你哥最近在談酒店收購的事情,不知道進展得怎麽樣啦?”

周念低頭收起琴包,搖了搖頭,“不太清楚,我最近和他也沒什麽聯係。”

“這樣啊……”

紅姐拉住周念,壓低聲音又道,“我再八卦一句哈,你哥他有沒有女朋友啊?或者,有沒有喜歡的人?上回公司聚餐,咱們部門那個小葉還挺喜歡他的,追問了我好幾回有沒有他的聯係方式來著。”

周念眼睫顫了下,手上動作停頓了片刻,溫吞答:“我也不太清楚……”

“哎,你這回不是去過中秋嘛?回頭見麵了幫我問一下哈,如果他也願意了解一下的話,幫姐推個微信哈。”

薑陸潮喜歡的人……

被薑陸潮喜歡,是什麽樣的感受?

周念想象不出來,但應該很幸福吧。

和蒙西他們一起從公司回了小區。

蒙西家在很近的臨城,貝貝家遠,準備去蒙西家過中秋。兩人今晚就去坐動車,周念是明天晚上才回去。

接近飯點,周念在下樓吃飯和點外賣之間糾結了一陣。

薑陸潮打來電話。

“喂,在家嗎?”

“嗯。”

“出來吃個飯吧,你家樓下等你。”

周冠飛剛好在手機上問她明天薑陸潮回不回去吃飯的事情。

於是周念便應了薑陸潮,換了鞋子下樓了。

半個多月來,薑陸潮其實一直有在微信上跟她發消息,但周念有意不讓自己過多關注他的消息,刻意回得冷淡。

再往後,那頭估計看她懈怠,消息頻率便低了許多。

隻每天還有一句晚安。

電梯下到一樓,周念推開單元樓大門,腳步倏然一頓。

幾步台階下,不見911。

隻停了一架黑色機車。

夏夜的風是溫熱的,和著蟬鳴陣陣,黃調路燈落在車身金屬上,銳利反光。

男人穿寬鬆的黑色背心、工裝褲騎在車上,脖子上掛了條項鏈,身形前傾趴在車頭,臂肘受力弓起明顯的肌肉線條。

耳釘……寸頭,脖頸上掛著久遠的傷疤。

聽到周念動靜,朝她望了過來。

時間飛速倒帶,像又回到那個夏夜的厝村路口。

男人朗眉星目、五官冷硬,唇角卻勾著恣意閑散的笑。長腿抵著地麵直起身,勾了一個黑色頭盔拋了過來,混不戾揚了揚下巴。

言簡意賅說。

“上車。”

周念猶豫片刻,朝他走去,“你怎麽又……剃頭發了?”

“不喜歡這發型?”

周念接過頭盔,“也不是,就是有點不習慣。”

“哧……那就習慣一下。”

薑陸潮勾著淺淡笑意,一手給自己扣上頭盔,“趴上來,抱穩了。”

間隔五年,機車一陣嗡鳴,呼嘯而出。

兆海的九月還是熾熱的,隻是入了夜。晚風急匆匆掠過,帶來一陣濕鹹海風,褲腿有涼意逃竄,會讓人意識到,或許秋天快來了。

薑陸潮的機車往環島路騎。

周念趴在他背後,隔著單薄衣物,滾燙的肌膚幾乎相貼。

風聲呼嘯中,傳來薑陸潮的聲音,“記得你當時不讓我走這條道的時候,說了什麽嗎?”

周念一下沒有反應過來,“什麽?”

“你說,環島路人多,怕別人看到我們倆抱在一起,以為你早戀。”

確實是自己會說的話。

周念彎了唇角,坦白說,“那句話是亂說的……隻是那時候,不太喜歡靠近海邊而已。”

薑陸潮哼笑一聲,“那現在呢?”

“什麽?”

“現在跟我抱在一起,環島路上的人會不會以為你在跟我早戀?”

周念語塞了下,“當然不會……”

“確實。”

男人應了聲,聲音夾雜著顆粒感,順風飄來低啞的笑意。

“都21歲了,不該叫早戀,該叫談戀愛。”

-

薑陸潮將車騎到漱田港,靠近石城沙灘的一側,卻沒有帶周念去他的台球廳吃飯。

“手藝太爛,應付應付別人還行。”

去了海灘邊一家有名的餐廳。

味道一般,就是風景很好,本就建在海灘上,海浪、礁石和港口的燈光都能一覽無餘。

薑陸潮問起她這半個月的工作,眼神掃過來一圈,“瘦了。”

“是嗎?”

周念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胃口比較差……你最近也挺忙的吧?也挺瘦。”

“我是無所謂,瘦點減脂。”

略過了前半句問題。

飯桌臨窗,一間間小包廂隔開。

短暫的安靜。

周念:“明天你有空嗎?我爸問你要不要一起回家吃個飯?”

“有空,什麽時候,坐我車一起。”

“應該是明天晚上。”

吃過飯,兩人在海灘上走了一圈消食。

石城沙灘走到頭,便又走到了那塊礁石邊,周念下意識朝遠處的厝村港口張望,卻沒有找到學校的粉色教學樓。

“方向錯了,你們學校在那邊。”

耳畔一陣溫熱的癢意。

周念驀然回頭,鼻尖堪堪擦過男人耳廓,微涼的觸感,像觸電,周念心頭微顫,退開了半步。

“我……看到了。”

……

晚上海邊的風很涼快。

有賣玫瑰花的阿姨拎著簍子走來,說,“小夥子,這是你女朋友嗎?買支花送她吧。”

不待人回應,阿姨抽出一枝花塞進薑陸潮手裏,笑吟吟地遞上掛在脖子上的收款碼,“十元一支。”

薑陸潮順勢就接了,拿出手機付錢,阿姨心滿意足地離開。

月色皎皎,薑陸潮捏著那花打量了兩眼,隨手遞給周念,“喏,拿去。”

“給我……做什麽?”

“不然我一大男人拎著根花合適嗎?”

周念抿了抿唇角,接過了那支玫瑰花。

薑陸潮躍上礁石,長腿一敞,大剌剌坐了下來,朝周念抬抬下巴,“記得這裏嗎?你16歲生日,在這兒許的願。”

當然記得。

那在她夢中無數次出現的礁石,和人。

“那願望實現了嗎?”薑陸潮突然問。

周念倏然看向他。

海浪依舊,港口燈光熠熠,橙黃色暖調落在男人修長的脖頸上,寸頭耳釘,眼窩深邃,瞳仁倒映著大海、礁石。

他離她這樣近,卻又遙不可及。

“實現了一會。”

周念背對著薑陸潮,眼睫微微斂著,月光似一層薄紗,攏在她手心的玫瑰花上。

在薑陸潮沒有否認阿姨那聲“女朋友”的短暫瞬間裏,她15歲的願望也偷偷地實現了片刻。

“什麽願望,還能就實現一會啊?”薑陸潮笑。

周念扯了扯唇角,收回視線,“沒什麽,有點晚了……我們回去吧。”

薑陸潮目光追隨著她,“好。”

-

再坐上車時已經接近十一點。

柏油馬路上的車已經少了許多,路燈也顯得疲倦。

回去路上兩人都很安靜,直到快到周念小區了,她才想起今天紅姐問的那個問題。

半出於紅姐的囑托,半出於私心。

她終於能名正言順地問出這個問題。

“哥哥,紅姐讓我幫她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回應。

越過頭盔,周念微微直起身往前看了眼,薑陸潮沒什麽反應。

是她聲音太小了?

隔了一陣,她又叫了聲,“哥哥,你——”

“有。”

薑陸潮忽然答。

“有喜歡的人。”

……

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隻覺得嗓子眼忽然堵住,後半句話便卡在了胸膛裏,風湧了進來,苦澀得要命。

周念沒有說話了。

薑陸潮卻又問,“那你呢?”

隔了半刻,周念輕聲說,“我也有。”

車聲嗡鳴,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機車在周念樓下停下,她將頭盔摘了下來,遞還了回去。

笑意很淺。

“今天晚上,謝謝哥哥請客。”

“不客氣。”

薑陸潮也朝她勾了勾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

“那我先上樓了。”

“回去吧。”

嶄新的小區住戶稀少,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單元樓下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那道俯在高大機車上的身影望著電梯方向看了一會,緩緩斂下笑意。

臂肘搭著車頭,頭顱沉了下來,脊背高聳,弓起黯然的曲線。

墨色耳釘旁,流暢的下顎線繃得很緊。

真他媽,嫉妒。

作者有話說:

再兩三章~

很快的哦!

感謝在2022-08-04 22:54:25~2022-08-06 00:43: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TIAN、Yoke. 10瓶;黎嫣yan 2瓶;鬱鬱、隻想學習的鹹魚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