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eble·16
炎炎夏日。
漢諾威八月的日頭並不毒辣,但是在沒有任何蔭涼的情況下,就站在寬闊的廣場裏接受太陽的直曬,還是讓人吃不消。
沒有任何遮擋的陽光驕烈到令人難以招架,行人莫不是腳步匆匆,沿著街邊小店走過,這樣一來,在那廣場上的一幕,就足以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
不少人竊竊私語,看著站在烈日下,那群穿著深綠球衣、高舉著標語的人。
“……嗨,夥計,他們是在幹什麽?”
“抗議吧,我猜……但他們聚集在這裏抗議幹嘛?”
有人插入了對話:“嗨,你們都沒有聽說嗎?昨天晚上波爾圖的球員和漢諾威96的球迷在酒吧裏打起來了,結下了大梁子……現在正在示威呢!”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我們怎麽不知道?”先前兩人異口同聲,一臉驚訝。
插入對話的青年笑了一聲,撣了撣手上的報紙,擠眉弄眼。他原本生的很是英俊,但是這樣一來,反而顯得有一些滑稽:“這麽大的事情還不知道……你們平時不看報紙吧?都上頭條了呢!”
果然,就在他手上的那家漢諾威當地報紙上,第一版便是對這件事的詳細介紹。
據說昨天晚上波爾圖的球員去泡吧,結果酒喝多了,開始用言語挑釁漢諾威球迷,後來更是對著大打出手,結果雙方就產生衝突,直接在酒吧裏就打了起來!
青年笑了起來,指了指廣場前的建築物,吹了聲口哨:“……呶,據說這裏波爾圖球員下榻的酒店。”
“真的?”先前說話的人一臉懷疑,“到現在為止他們可是沒有一個人出來!”
“嗨……縮頭烏龜,不敢出來,這你都不懂嗎?”立馬就有人不屑的嘲笑。
廣場前的人聚集的越來越多,不斷有人從四麵八方趕過來,加入抗議的隊伍。他們打著各種嘲笑波爾圖的標語,就這麽大咧咧地站在廣場上,連嘴巴也沒有停下,喊著各種打擊人的話。
“波爾圖,懦夫!”
“波爾圖,懦夫!”
……
整齊劃一的口號逐漸形成氣勢,源源不斷的聲浪衝擊著酒店,就連住在七層的球員們,也可以清晰地聽到酒店下麵的嘲笑。
塞巴斯蒂安推開了窗戶,於是,原本被隔絕在外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波爾圖是每句話必須帶上的詞匯,然而它的前綴或者後綴卻不同。然而無論是什麽,實質都大同小異,全是帶有侮辱性的詞語。
“極端球迷?”德科走過來,想要給他關上窗戶,“別聽了,教練會解決的。”
塞巴斯蒂安攔住了他的手,將頭探出去往下看。
良好的視力讓他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那個滿臉猙獰的日耳曼人,他的臉上除了眼睛的三個洞裏都噴著粗氣。那個男人揮舞著自己毛茸茸的手臂,另一隻手則是高高舉起了一張標語牌。
塞巴斯蒂安的目光停留在半舉著的那隻手上,眼中翠綠逐漸轉濃。
就是這隻手,將他的眼眶給打腫了。
除了一年前那一次和克裏斯蒂亞諾的幹架之外,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臉上動手。
德科注意到自己的小隊友目光停留在某一處,於是他順著小隊友的視線望過去,入目的卻是一個魁梧大漢。即使隔著這麽遠的距離,也足以感受到他的強壯,男人揮舞的手臂與他不善的麵容還有噴著粗氣的鼻孔一樣不好招架。
德科當時沒有坐在塞巴斯蒂安身邊,因此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既然已經站到酒店下麵,還舉著標語,很明顯,這是一位徹頭徹尾的反波爾圖人。
“你看的人有什麽特別?”
“他打的我。”
塞巴斯蒂安指了指自己的眼眶,白皙的麵容上,卻在左眼那裏是一團完全的烏黑,腫的十分厲害。他原本樣貌就生的很好,然而在此之中還有尚未長成的稚氣,隊友們常常打趣說,看到他的臉就生怕下腳把他給踢碎了,此刻一團烏黑在眼眶上,與周圍皮膚對比,竟是說不出的嚇人。
塞巴斯蒂安自己早就在鏡子裏看到了現在的樣子,更慘的時候都被打過的,因此他並沒有什麽反應。反倒是德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的臉被打的這麽慘,之前還一連問了幾聲。
“沒關係的,隻是看著嚇人,安德森……”他看了看酒店下廣場上,那個依舊凶惡的男人,突然間眼珠子轉了轉,嘴角抿起來,笑了一下。
德科十分熟悉他的神色,每當自己這小隊友眼珠子亂轉的時候,就是有人要倒黴了。
“讓他也嚐嚐滋味好了。”
德科遲疑地看著自己的小隊友,從他烏黑的發頂,一直看到了□□的腳丫。
少年有些疑惑。
“塞巴斯蒂安,不是我懷疑你……”德科艱難地吞了口唾沫,覺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會被隊友痛毆,“……你的身板,能做到麽?”
少年為了隊友話語裏□□裸的不信任頓了頓。
德科頓時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說不定塞巴斯蒂安隻是說的一時氣話呢?自己幹嘛又拿身高來說他!
“不,你錯了,安德森。”塞巴斯蒂安一臉嚴肅,“……我才不會用這麽低級的手段對付他!”
德科:……
滿眼的懷疑。
直接忽視掉隊友目光裏的懷疑,塞巴斯蒂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等著吧!”
他才不會用打架這麽低級的手段呢!
廣場下麵聚集示威的漢諾威96球迷還沒有離開,仿佛鐵了心和他們杠上了,一定要個波爾圖人出麵。但是波爾圖似乎也沒有興趣打理他們,任由那群球迷動作,愛唱唱,愛叫叫,愛抗議,愛示威都由著他們,仿佛根本不把他們放在心上。
塞巴斯蒂安有些摸不清楚教練們的想法,一般來說現在都是盡量將事態給壓下來,但是看現在波爾圖的態度,倒有些縱容那些球迷,根本不管他們,任由他們煽風點火。
這樣奇怪的態度,很值得思考啊……
先生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很快,事情升級了。
大批大批的記者開始出現在廣場周圍,他們抄起話筒還有攝像機,向著聚集的球迷進行采訪。塞巴斯蒂安打開電視,調到了當地的頻道,但是並沒有看到現場直播的報道。
或許……是動作還沒有跟上。
但是,就任由這麽發展下去,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情!
記者們手裏那支筆的威力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可以口燦蓮花,也可以顛倒黑白,隻要將事情因果小小的倒轉,或許是掩蓋其中某一點看上去微不足道的東西,或許是報道的時候調整兩件事的順序,那麽結果就會完全不一樣!
他們被坑的還不夠多嗎?
如果扳不回來,有的波爾圖喝一壺的!
塞巴斯蒂安冷靜地盯著下麵,觀察事態的發展。漢諾威96的極端球迷囂張到了這個地步,他想看看記者們還會采訪出來些什麽玩意兒!
聽不清楚下麵在說什麽,但是記者們奮力在漢諾威球迷群體裏向前擠,很快就找到了他們的頭兒——就是那個身材魁梧一臉猙獰好似人猿泰山一樣的球迷!
記者很激動,那個球迷顯然也很激動,兩個人一拍即合。就看到記者站正身體,對著攝像機露出一個笑容,說了些什麽,然後就將話筒遞給了那個球迷。
德科用遙控板換了一個台。
電視裏突然出現了熟悉的場景,不同的是,他們現在從窗子裏看到的是俯視角度,然而在電視屏幕裏,卻是近距離的采訪。
對鼻孔、粗氣、黑毛沒有興趣的塞巴斯蒂安退了一步,讓那個凶神惡煞的大漢退出自己的視線。
電視裏傳來他粗啞的聲音:“我們認為他們應該道歉!道歉!波爾圖必須向我們道歉!我們是漢諾威96最忠誠的球迷,不容許任何人來挑戰我們的尊嚴……但是波爾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們的底線!他們雖然是球員,但是我們——漢諾威球迷也不會怕他們!我們所做的所有一切都為了漢諾威,維護她是每一個球迷的責任……我們義不容辭!”
“……他們不該挑戰漢諾威的尊嚴,他們沒有任何理由來羞辱我們……我們為了榮耀和尊嚴而戰鬥,任何人都不能夠將我們擊垮,任何人都不能玷汙漢諾威的榮譽……我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極端球迷果然是最不可理喻的群體……波爾圖怎麽去侮辱漢諾威了?
塞巴斯蒂安完全以一個聽笑話的姿態來聽電視裏的采訪,反正這個球迷除了身上發達的肌肉,估計腦子裏也沒有什麽貨了。翻來覆去就是這麽幾句話,果然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激怒我們將會得到難以想象的後果……”
就在那一刻,電視屏幕裏,德科看到那個令人厭惡的指控者在做了一番慷慨——但毫無營養——的演講後,不經意間抬起了頭,然後,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瞪大了眼。
卑鄙的指控者在很多人的不解裏將頭轉回鏡頭前,露出一個惡意的、仿佛抓到了什麽把柄一般洋洋得意的笑容。
——即使讓他看上去更加令人作嘔。
“……還有波爾圖的那個綠眼睛小白臉,令人惡心的娘娘腔。”
蟹蟹節操死光黨、xiaobao、D14的地雷
紫湄妖狐的四顆地雷,還有葳蕤的兩顆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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