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濃煙滾滾，三支老煙槍一支駁一支地抽著，仿佛香煙是不用錢買一樣。
林天楚看了一下眼前三人，三人都六十多了，還真的很難將他們與那個“仔”字聯想在一起。
“咳咳……開始吧。”林天楚輕咳一聲，示意吳星開始。
“嗯。”吳星重重地點了點頭，攤開了早前他用著標記的地圖，很有禮貌地說道：“三位老前輩，我想你們也知道洪泰是經營不下去的了，所以我也不廢話，從今後開始，洪泰並入我兄弟會。”
“放屁。”其中一個老人惡狠狠地吐掉煙頭，怒視著吳星：“媽的，你是什麽身份，敢這樣跟老子說話。”
“我什麽身份難道老妖你還不知道嗎？”吳星反唇相駁，連“前輩”的專稱也不用了，直接就爆出老人的花名。
老妖惡狠狠地瞪了吳星一下，還想說什麽，但話沒出口便被旁邊一個老人拉了一下，“老妖，你先坐下。”
“哦？”老人的聲音有點氣定神閑，吸引了林天楚，吳星看林天楚望著老人，馬上便轉過頭去，問道：“老狼前輩有什麽高見呢？”
“前輩？我老了，這世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啊！”
老狼嗬嗬一笑，臉上自嘲之色濃重。但是，林天楚不敢看輕此人，隻因他的眼神就如他的名字一般，平和之中偶爾散發出狼一般的凶光。
林天楚開始注重起這個老人，甚至也開始注重起那一個一直不說話的老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嚇一跳，這家夥居然有點像八百年前那個偽君子。
不單止相貌有八成相似，甚至連氣質也一樣，一雙正氣的眼睛透著虛偽與奸詐，這讓林天楚忽然升起一股好感，仿佛看到了隔世的好友一般。
好吧，八百年前那偽君子與林天楚不算好友，這點林天楚承認……
“前輩言重了。”吳星抱拳說道，“誰不知道不初你們軍閥仔的年代裏，你們三大小軍頭風光無限呢？”
“風光，這隻是一個笑話而己。”終於，那個不說話的老人也開口說道。
“這位前輩又怎麽稱呼呢？”林天楚開口問道，讓老人一奇，把洪泰滅掉的兄弟會會主居然會不認識自己。
老人臉上的驚色一瞬即逝，說道：“老朽叫虎盛芬，在這裏先見過林公子。”
“前輩客氣了。”
林天楚抱拳回禮，如果換著別人，他絕對不會如此客套，但是八百年前了偽君子最喜歡就是這種調調。
“對了前輩，可以說說你們當年度風光嗎？”
林天楚再次問道，他還填的是好奇了，他已經把羊城當成自己的第二個家鄉，所以對羊城的曆史有著很濃的興趣。
“嗬嗬……沒有什麽好說的。”虎盛芬笑著搖了搖頭，“老狼，你來說吧。”說著，他又再點起了一根香煙。
林天楚不抽煙，並不知道他抽的煙是部隊裏麵特供的，隻是知道這煙的名字叫“戰神”，聽起來挺拉風的。
“好了，我來說。”
老狼也抽出一根煙，他的煙也是軍隊特供的品牌，可以看得出來，這些家夥一定與軍隊有著關係。
“當年老子三人在太平水果市菜做批發水果……”老狼的話一出口，在場的兄弟會小弟們都臉現驚色，“批發水果，黑道大哥賣水果，這事太扯了吧？”
林天楚把一切盡收眼底，心中歎氣，“這些家夥還是不成熟。”
吳星輕咳兩聲，止住了馬仔們的輕聲討論，以歉意的眼神望向林天楚。老狼見到如此情境，繼續往下說去。
而虎盛芬卻不同，他的一雙眼睛散發著精光，偷偷要量林天楚：“這家夥不簡單，整個兄弟會隻有吳星一人能上得了台麵，可卻可以把洪泰給一窩踹了？”
“我們當初一夥人身穿軍裝，一起出外捏場，那日子不知道多麽的風光。”老狼說著麵上帶著緬懷之色，“當年，一個行業一個老大，賣水果的一個老大，賣香水的一個老大，賣肉菜的一個老大，而我們就在天平批水果批發市場稱霸。”
“那時，我們批發水果禁止開霜，一籮荔枝一百斤，可能吸有麵上的四、五斤是荔枝，下麵的九十多斤都是木頭，算是強買強賣了吧！但那時候誰敢給我們亂說話，媽的老子一槍砰了他。”
林天楚聽著，心晨知道地個年代是一個混亂的年代，強買強賣如果做得到的話，比起經營黃賭毒也差不了多少，賺得絕對夠多。
而且，老狼一行三人仿佛都在懷念當初的風光，也是，自成一幫時，他們三人說了算，但屬於洪泰歸理之後，貌似他們已經沒有了發言權了。
“在這個時代裏，還有軍閥仔嗎？”林天楚問道，他可以看出，當年留下來的軍閥仔必定是一門龐大的勢力。
勢力並不在於他們有多強，而是在地這些人江湖夠老，如果他們能來兄弟會，對兄弟會必定是一件好事。
“有。”老狼說到激動時脫口而出，根本沒有看到虎盛芬的眼角。
“如果前輩可以代我招攬一眾老前輩的話，那麽我林天楚答應你們，凡是入我兄弟會的前輩都可以得到比原幫派更高的待遇。”林天楚承諾道。
“好！”老妖與老狼同時應道，虎盛芬的麵色巨變，看來，他們不是鐵板一塊。
也是，他們畢竟有著一定的年紀了，早便過了那在刀口上混飯吃的年代，在這時，他們想得更多的是安享晚年，極少數像虎盛芬一樣人老心不老，還想東山再起的。隻是年輕時積聚的仇家決定了他們不能輕易地退出。
這世上錦上添花之事故然有，但更多的是一沉百踩，這就是人性，這就是現實。
虎盛芬想說話，但是他知道自己什麽也不能說，隻因吳星已經打量著自己，隻要一開口說話，那麽自己一定走不出這家酒吧。
“吳星，這裏就交給你了。”林天楚拍了拍吳星的肩膀，讓吳星受寵若驚，轉身就走。
吳星知道，招攬老板的軍閥仔，不單止可以得到巨大的影響力，更可以有理由把其餘的幫派給吞並了，隻有這樣，兄弟會才能不斷地壯大。
故此，吳星的野心不斷擴張，一般的陸羽看著搖了搖頭，最後歎了一口氣。
——
林天楚剛走出酒吧門口，一個人便應了上來，“林先生！”
抬眼一望，隻見是那天跟在程龍洛身邊的張悍，看到程龍洛的人，林天楚知道，自己是時候去見倪星雲了。
“什麽時候？”林天楚問道。
“程香主說了，你在慕氏還有一個項目要完成，所以決定半個月後動身去香港，特差我來問一問你的意見。”張悍說話十分的客氣。
或者兄弟會在三合會眼中不算什麽，但是如果知道這幫會才建立不久，卻把與三合會有關係的洪泰也滅了，那麽任誰也不敢小瞧這家勢力。
“紅樓宴？”
林天楚想了一下，發覺自己還挺不負責任的，他答應了慕正雄，更答應了蘇文靜參與這一場紅樓宴的策劃，但還有不到一周，這紅樓宴就要舉辦了，可自己卻沒有參與過一次的決策。
想到這裏，他的臉不禁一紅。定了定神，回答道：“我沒意見。”
“那小的先告退了，到時程香主會再次派人員與林先生你聯係的。”張悍說著轉身離去。
望著張悍離去的背影，林天楚心中百感交集，自言自語一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