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回 紙老虎

日本之行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DR株式會社在簽約當晚邀請莫輕寒參加晚宴,慶祝兩家公司的合作,樓一是沒有資格參加的,隻能留在旅店等莫輕寒,秋意越來越濃,日本是島國,早晚溫差更為明顯一點。

樓一裹緊身上的外套,躲到了一大盆萬年青後麵,起風了,冷風直往脖子裏鑽,又怕錯過人,時不時探出脖子往飯店裏麵看,自動門開合了無數次都沒等到望眼欲穿的人。

莫輕寒是在一大群男人的簇擁下出了飯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今晚的她穿了一身雪白的和服,上麵點綴著粉色的櫻花,長發隨意用簪子固定在頭上,臉上畫著淡妝,她帶著從容的笑和其中一個瘦高的男人握手,比櫻花還嬌豔的薄唇輕輕開闔著,樓一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麽,就算聽清了也是日語,她聽不懂,那些男人聽完之後哈哈笑了一陣,樓一有些站不住,又怕出去了給莫輕寒添麻煩,隻好揪盆栽的葉子出氣,那幫男人漸漸散去了,隻留下兩個,貼著莫輕寒站著的是她的助理,幫忙擋酒的,樓一見過,另一個就是剛才與莫輕寒握手的瘦高男人,他的目光是溫潤柔和的,卻讓樓一極不舒服,那是出自本能,莫輕寒不知說了助理先走了,隻留下孤男寡女兩個,至少樓一是這麽想的,莫輕寒微微躬身,那男人解開西裝外套要披在她身上被推開了,樓一是真的站不住了,像一顆子彈衝了出去,而她的出現並沒有讓莫輕寒意外,樓一攥住她的手,隱掉了對男人的敵意,她的日語知識很貧乏,除了看動漫積累的那麽點,本來麵對陌生人的那點靦腆也

讓她給丟了,咬咬牙對男人說了一句你好,當然,是日語的你好。

男人也笑著回了一大段話,樓一除了聽懂了靠你吉娃和卡哇伊兩個詞一句沒聽懂,僵硬地笑了笑,扒拉在莫輕寒身邊不說話,莫輕寒摸摸她的耳朵,又對男人說了幾句話,大概是告別,因為她聽到男人說賽喲拉拉,假笑立刻變成了真笑,誠心地對男人say?goodbye,這次最好是再也不見,一個轉身,樓一脫□上的衣服蓋在莫輕寒肩膀上,牽起她的手說:“我們回去睡覺。”

助理已經叫了一輛出租車過來,給她們打開後座的門,路燈的光影一排排自莫輕寒臉上擦過,明明暗暗煞是好看,樓一的手描著她的眉毛,“老婆,你都不問我怎麽會在那的?”

“我猜到了,你偷看了助理給我的邀請函?”莫輕寒單手捏著睛明穴,眼睛未抬,一句話就踩著了樓一的尾巴,樓一被抓了個現行,虧得臉皮厚,膩得更緊,她還真的偷看了,把地址偷偷抄下來,別別扭扭的日趣字,司機辨認了很久才把她送對了地方,半晌,莫輕寒又說:“小一,以後不要亂跑,這裏不是國內,你要是有危險,我會不知道怎麽辦的。”

“嗯。”樓一在莫輕寒臉上重重地親了一下,惹來前排司機的側目,臉皮紅了紅又釋然了,怕什麽,又不是在中國,以後都見不到了。

樓一沒有問莫輕寒關於那個男人的事,她雖然不成熟,戀人最重要的信任她還是樂於給的。莫輕寒喝了不少酒,盡管沒有醉,腦袋清醒不代表手腳聽使喚,後勁上來了必須要樓一扶著才能走,凝脂般的皮膚上像擦了層胭脂,帶著異於平時的體溫貼在樓一身上,就像……動情時的溫度。樓一不純潔了,而她現在要做的工作本來就不純潔,她要提莫輕寒洗澡,擦洗掉那些煙酒的味道。

“小一,我可以休息一會自己洗的。”樓一正在研究怎麽脫這套和服,聽見這話老大不樂意,“我就想給你洗,你很累了。”

莫輕寒知道樓一那點小心思,自己把腰帶解開了,這樣樓一脫起來就方便多了,衣襟大開,漂亮的險些讓樓一窒息,這種強烈的視覺衝擊讓樓一的腦子都抽痛了,她有點忘記她的目的,心跳聲撞著耳膜,樓一鬼使神差地跪在莫輕寒身邊,俯下丨身貼近那片雪白,嗅著那似乎從身體深處溢出來的清酒味,她的呼吸撲在莫輕寒身上,激起一片小疙瘩,她伸出舌尖想把它們撫平,莫輕寒抱著她的頭,輕輕“嗯”了聲,“小一,我冷。”

樓一抓了抓頭發,她差點色丨欲熏心了,脫光了莫輕寒的衣服找了一大條羊毛毯把她裹起來,這個時候樓一才恨她不是男人,不能把人給打橫抱起來,她那點小力氣隻會摔著別人,小心地把莫輕寒扶到淋浴間,打開檸檬頭,莫輕寒根本站不穩,樓一半扶半抱著她沒一會身上的衣服也全部濕了,索性脫了,正正經經地給莫輕寒洗了個澡,也把她自己收拾了一下,把赤丨裸的美人魚裹進被子裏的時候,樓一還在喘著粗氣,這次是累的。

她們在日本的最後一個夜晚。

似乎應該做些什麽來紀念一下?樓一扶著下巴很花癡地盯著莫輕寒的睡顏,她的呼吸輕淺綿長,房間的燈關了,隻有從窗外漏進來的月光,今夜的月色好得朦朧,樓一適應了黑暗,這並不影響她看清莫輕寒的樣子,月光像一層薄紗蒙在睡美人的臉上。樓一無意識地咬著手指,意識到她在做什麽的時候迅速抽出手指吻上了莫輕寒的唇,她不是個愛吃虧的人,床上的事也一樣。

口腔裏被什麽東西侵襲了,是水果香味的牙膏,樓一不愛薄荷,牙膏隻用水果香型的,莫輕寒不勝其擾,在一團黑暗裏睜開眼睛,樓一就像一隻饑餓了很久的小獸,舔咬著她的唇,被窩裏的她自己光溜溜的,可是趴在身上的人似乎還穿著衣服,莫輕寒試圖去拉扯她的衣服,酒勁還沒有過,她還暈乎著,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樓一的T恤在摩擦間蹭到了胸口,兩個人的小腹輕輕摩擦著,一團火焰逐漸蔓延開。樓一背上一涼,那是莫輕寒的手,在她的後背上逡巡著,撫摸著每一寸肌膚,然後停留在她的腰部慢慢地磨,樓一這裏很敏感,差點軟在莫輕寒身上,於是親吻更加肆虐。

等樓一終於舍得放開莫輕寒的唇,那片淡粉色像是被風雨洗禮過的櫻花,色澤飽滿快要滴下水來,樓一騰出一隻手在那片唇上來回摩挲著,自己轉而去啃咬那纖長的脖子,她激動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可惜身下的人有點不為所動,樓一一圈圈舔她突出的鎖骨,換來一聲極輕的低吟,然後——樓一倒吸了一口氣,她的身體突然一緊,被異物進入的感覺再清楚不過了,這次是真的癱軟在莫輕寒身上,鼻息灑在莫輕寒暈紅的臉上,樓一不甘心,撐起小半個身子,莫輕寒的手指隻是在她身體裏沒有動,樓一的左手沿著那迷人的曲線一路摸下去,碰到了早就泛濫的柔軟之處,她想慢點來的,可是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老婆。”樓一試著喊莫輕寒,她閉著眼,呼吸均勻,好像睡著了,樓一貼住她的耳朵,把舌尖伸進去,“老婆,你在聽嗎?”

莫輕寒好像醒了,因為停留在樓一身體裏的手指又動了動,樓一差點咬住莫輕寒的耳朵,獅子可以忍,熊也不能忍了,樓一決定趁人之危!管你睡沒睡,攻下了再說!樓一試著把指尖探進去,第一節手指很容易就進去了,隻要再一點,她就會完全屬於她了,樓一卻步了,她不敢,她很想把莫輕寒搖醒,問問她:“親愛的,為什麽那晚你敢?”在樓一看來,捅破那一層是不是有點殘忍了,會不會很疼。

莫輕寒皺起眉,眼睛卻一直沒有睜開,發出帶著鼻音的輕哼聲,樓一不動,她挺了挺腰去摩擦樓一的手指,樓一已經碰到了那層最後的底線,她退卻了,莫輕寒靠近一點她就退開一點,最後抽出手指抱緊莫輕寒,“算了,睡覺,等你清醒了再做。”

第二天一早回國的飛機,樓一的精神一直不濟,莫輕寒問了幾次未果,昨晚的事她多少也有點印象,隻是醉了之後太累,隻想睡覺,最後勉強提起力氣迎合樓一,那家夥倒不敢了,也就是隻紙畫的老虎。

晚上是浮世內部的慶功宴,穿著隨意就行,樓一在晚宴上第一次見到了莫世磊,莫三石的大名聽久了,她連搜都不樂意去搜那人長什麽樣,反正跟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現在不一樣了,眼前的男人,是她的老丈人。莫世磊和莫輕寒長得一點都不一樣,莫世磊人到中年,已經微微發福,長相隻能算中等。也許莫輕寒長得像媽媽,可是這樣的聚會,她的母親是不會出席的,聽說她的母親是董事會的成員,隻有開股東大會才會出現,平時不大露麵。

莫輕寒遊走在各種各樣的人之間,談笑風生,樓一隻能陪在榮瑜後麵做同一件事——吃。

“日本之行玩的怎麽樣?”

“還行吧。”樓一一個勁把嘴巴裏塞東西,榮瑜顯然不信,“看你精神好了不少,阿莫怎麽安慰你了?”

樓一老臉一紅,“榮姐你管得太多了。”

榮瑜了然不少,拍拍樓一的肩膀,“墨暖暖的事你想怎麽解決?”

“別提這事了,煩著呢。”

“你就打算一直不上遊戲?”

“至少暫時不想上了。”

榮瑜聳聳肩,這事隻有莫輕寒能治住她,“小樓,你遊戲玩到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的事了,你有一大幫子朋友,你還有那麽大一個勢力要管,想跟阿莫在一起,你首先要學會的是怎麽去承擔責任。”

樓一吞下了嘴巴的食物,眯起眼睛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