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小二見了男子,立即行禮道,隻見男子單手拂袖,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修養之氣,小二見了,便退了下去,屋子內隻剩下狐塵等人,氣氛瞬時有些僵硬。

司徒朗垂頭喪氣的坐在凳子上,歐陽克看著司徒朗,眼睛裏的怨氣不增反減,對著男子道:“大哥!都是這個男人害得夏兒死了,夏兒可是……可是你的未婚妻啊,你為什麽當初不讓我殺了他?現在又不讓我殺他?”

……

狐塵聽了腦海一片空白?夏兒?未婚妻?難道不是司徒朗的愛人嗎?他們之間莫不是有什麽秘密?

“閉嘴!”男子冷冷的說道,歐陽克聽了,再不高興,在氣憤也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巴,看著司徒朗哼了一聲,找了個凳子狠狠的坐了下去。

“姑娘,在下的弟弟冒犯了,本來此事與姑娘毫無關係的,在下代替弟弟為姑娘道歉。”男子對著狐塵彬彬有禮道,倒給了狐塵一個好印象。

“無妨,隻是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我倒是不知道,但我覺得有什麽事情不能和平解決呢?”狐塵看著男子的眼睛,毫無畏懼之色的說道。

“嗬,你自己去問問你的司徒將軍吧!這才多久,他就尋得了新歡,還……”歐陽克氣憤的說道,還未說完便被男子打斷道:“阿克!你若是不能控製自己,就給我出去!”

“哥……”歐陽克有些委屈的看著男子,男子沒有理會,對著狐塵道:“舍弟不懂事,姑娘請見諒。”

“她不是我的新歡。”坐在一旁的司徒朗終於開口說話道,抬起頭來看著男子,眼睛裏還是有些渾濁道:“歐陽德,夏兒的死確實是我的責任,但我也保證一定會讓殺害夏兒的人血債血償!”

歐陽德看著司徒朗笑了笑,道:“血債血償?你有何本事血債血償?”

……

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司徒朗看著歐陽德說道:“隻要他還在蓬萊,我定然取他首級,來祭奠夏兒!”

“哈哈哈,司徒朗,你算了吧,他已經跑了,你如何取他首級?嗯?你他媽的連他在哪裏你都不知道!我他媽的還知道他在……”

“住口!給我滾回去!”歐陽德看著歐陽克吼道,原本溫潤的嗓音變得有些惱羞成怒,歐陽克還想掙紮一下,歐陽德一個挑眉,歐陽克恨恨的瞪了一眼司徒朗,摔門而出。

“司徒兄,抱歉了,舍弟向來如此。”歐陽德揉著頭說道,眼神裏有些憂愁,道:“夏兒的死帶給我和舍弟的打擊太大,無法像司徒兄這般闊達,在下告退。”

歐陽德有些恍惚的走了出去,司徒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著桌子上還未吃完的醉鴨子道:“讓你受驚了,這鴨子應該有些冷了,要不要撤下去,換一隻?”

司徒朗就那樣的坐在那裏,抬起頭看著狐塵,滿臉的滄桑與疲憊,嘴角的血跡已經結殼,毫無之前的英姿颯爽。

“不用了,我本來是有事情想問你的,但是看到你這樣,我還是下次問你吧。”狐塵攪著衣袖說道。

“什麽問題,你問吧。”司徒朗抬起頭,看著狐塵說道,眼睛裏凝聚了一些光芒,卻依舊暗淡。

“算了,我們回去吧。”狐塵想了想還是打算過幾日再問。

宮內。

“你想將狐塵調到你身邊?為什麽?”溟淵看著賽雅不解的問道,一雙眸子打量著賽雅,按理說賽雅應當討厭狐塵,怎的可能會心懷好意將狐塵留在身邊?

“當然,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就算了,當做本王沒說。”賽雅看著溟淵那如同毒蛇般的探究目光,立馬說道,然後若無其事的品嚐著碗裏的美味。

微風吹起,楊柳隨之飄舞,狐塵看著眼前的景色,道:“這個地方很美,你怎麽發現的?”

“不是我發現的。”司徒朗看著湖麵道,隻見司徒朗撿起一塊細石,拋向河裏,連續十連花,狐塵看的有些驚訝,帶著絲絲佩服。

“是夏兒發現的。”司徒朗拍拍手,自責的說道:“夏兒是因為我而死的,本來死的人應該是我。”

司徒朗緩緩朝著最大的柳樹走去,雙手在樹身上摸索著什麽,突然手掌停下,慢慢拿開,狐塵這才發現樹上刻著兩個名字——爾夏,司徒朗。名字下麵是一句情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司徒朗像是不知不覺的吟出了這句話,突然握起拳頭快而猛朝著樹身狠狠砸了幾圈,狐塵這才後知後覺的抱住司徒朗的手,司徒朗身形一陣,血腥味彌漫在空氣裏,而樹身上刻著的字跡染上了濃鬱的血液,顯得刺眼。

“司徒朗你瘋了嗎?”狐塵看著司徒朗血跡斑斑的拳頭吼道:“就算她死了,可她還活在你心裏,你難道不想為她報仇了嗎?”

……良久的沉默,司徒朗聲音略顯哽咽道:“報仇,我去哪裏給她報仇?那個人至今不知所蹤!”

狐塵扯破自己的衣服,替司徒朗包紮著傷口,抬頭說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遲早會找到殺害夏兒的人的,而在這之前,你必須要養好身子,知道嗎?”

司徒朗聽了,似乎有些明白了,抬頭看著狐塵時,眼睛裏凝聚了一些光芒,狐塵知道,司徒朗聽進去了。

“我明白了,謝謝你,阿塵姑娘 。”司徒朗眸子閃亮的看著狐塵說道,繼而又道:“你之前說有事情問我,是什麽事情?關於聖水嗎?”

“哈,還是你懂我。”狐塵大力拍了拍司徒朗的肩膀笑道:“嗯,我很需要聖水。”

司徒朗沉思了許久,抬頭問道:“你究竟找聖水有何用處?”

……

狐塵看著司徒朗,最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看著司徒朗嚴肅的說道:“如果我告訴你,那你就要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好,我以狐神阿拉多的名義發誓,定當保秘密。”司徒朗莊嚴的發誓道,雖然狐塵不知道狐神阿拉多是什麽,但猜到應該是他們的保護神,不然也不會到處都是狐狸圖像。

狐塵潤了潤嗓子,這才開口說道:“其實我是天狐國的皇上,也是你們蓬萊的公主,我的母親是前前女王的女兒,前女王的嫡長姐,艾麗婭公主。”

“什麽?你是艾麗婭公主的女兒?”司徒朗有些驚訝的問道,滿臉的不可置信。

“你可以不相信,但請你聽我繼續講下去。”狐塵看著司徒朗說道,司徒朗點了點頭。

“這些事情都是前女王和我說的,她說原本王位繼承人是我的母親,但我母親因為種種原因離開了蓬萊,所以變成了她繼承王位,就在她準備把王位還給我時,我是拒絕的,但她似乎有目的而為之。”

“真正殺死女王的不是我,而是賽雅,她嫁禍與我,而那些刺客都是她的人。”狐塵說道,一旁的司徒朗早已經心裏明了殺了女王的絕對不是狐塵,但賽雅的勢力過於龐大,而狐塵是個外來人,自然支持賽雅是個極其明智的決定 。

“而我來蓬萊也不是為了什麽王位,畢竟我在天狐就是王!我此次前來隻是為了找聖水,救溟淵!”狐塵一字一句道。

“王上?”司徒朗後知後覺才發現狐塵說的溟淵就是王上,隨即問道:“王上也是蓬萊中人嗎?”

“嗯?何處此言?”狐塵有些不解的看著司徒朗,道:“據我所知,他應該不是蓬萊人。”

“不是嗎?你知道寒毒是什麽嗎?”司徒朗看著狐塵問道,臉色有些晦暗。

“是什麽?”狐塵有些緊張問道,感覺事情似乎有些不一樣,難道寒毒不是一種毒嗎?或者,寒毒和蓬萊有關係?

“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司徒朗看著狐塵道:“曆來的每個王族,都會有自己的死士,或者守護者,他們必須絕對忠誠,而忠誠的見證,就是親自服下蟲蠱,這就是最初的寒毒。”

“蟲蠱……你是說?……”狐塵有些驚恐的看著司徒朗,眼神裏充滿了難以置信,難道那個在天狐一手遮天的攝政王溟淵也是蓬萊中人?還是王族的守護者?

“對,溟淵極有可能就是守護者,根據年齡來看,他守護的人,應該不是你的母親艾麗婭,應該是你!”司徒朗說完這句話,自己也有些震驚,溟淵竟然是狐塵的守護者?

“不對!我的母親應該很早就去了天狐,除非……”

“除非你的祖母知道你們的方位,而沒有去打擾你們,但蓬萊的純正血脈一族,必須有守護者!”司徒朗一字一句道,狐塵頓時坐在地上,腦海裏一片混亂。

“守護者從何而來?”狐塵問道,似乎溟淵沒有家人,也許,他的家人在蓬萊。

“奴隸,守護者要被迫殺了自己的父母,家人,朋友,成為無情無欲之人,隨後飲下蟲蠱,成為蓬萊至高無上的守護者,而飲下蟲蠱的同時,他的所有記憶將被剝奪,從此隻認識一人,那就是他的主人!”司徒朗看著已經瑟瑟發抖的狐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