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我們走吧,我要離開這裏,嗚嗚嗚……”狐塵撲進了清風的懷裏,顫抖著說道,清風閉上眼睛,手裏的長劍應聲而落,慢慢地抬起雙手抱住狐塵。
“你……你受傷了!”狐塵感覺摸著清風的後背有股熱感,自己手上一片黏糊,定睛一看,竟是血!
“沒事,我們快走吧。”清風用有些塵埃的衣袖擦拭了狐塵眼角餘留的淚水,溫柔的說道,卻是狠厲的餘光望向山洞內的男子,握緊的拳頭上青筋暴起。
“那……那他怎麽辦?”狐塵顫抖著聲音問道,眼裏閃過一絲痛苦,卻又於心不忍,現在連清風都受傷了,想必這周圍一定有危險,而把溟淵一個人扔在這裏真的好嗎?雖然自己很憎惡他,甚至想過他死了,自己就少了個敵人,可是……到底為什麽,自己竟然不舍得他死。
“三兒!我沒有殺了他,已經很不錯了,你跟我走!”清風看著猶豫不決的狐塵,心裏一陣惱火,若是以前的狐塵,這個男人的命已經沒了,而現在狐塵被……自己沒有殺了這個男的已經不錯,為什麽還要顧忌這個男的死活?
清風感覺心口一陣疼痛,他已經看不懂狐塵了,索性鬧著脾氣,一聲不吭的就攔腰馱起狐塵,臉色因為牽扯到背後的傷口悶哼了一聲,看了一眼山洞裏的男人,冷哼一聲,大步走去。
狐塵被清風的肩膀磕磣的慌,又因為剛剛,所以很是難受,狐塵看著清風背後,一長條的傷痕,背後不斷流血,一滴又一滴的血液落在地上悄然生花,刺痛了狐塵的雙眼。
“清風,你放我下來,清風……”狐塵不安分的扭動著身子,對著清風說道。
“閉嘴!你確定你能走路麽?”清風咬牙切齒的說道,一雙眸子隱晦的很,依舊大步朝前走去。
“……”狐塵不在說話,趴在清風的肩膀上,心裏卻是想著溟淵,萬一他死了……死了也不關我的事,狐塵暗自想道。
“暗夜軍的兄弟們亡了……”清風停下了腳步,將狐塵放了下來說道。
“亡了……你剛剛……”狐塵感覺心口一陣刺痛,腦海裏回**著清風的話,暗夜軍一共跟來幾個人,都大致二十歲的年華,卻都因為自己而亡了……
“我們就躲在這裏吧,現在我們的敵人不止李虎,還有他的門派!”清風眸子暗淡的說道,一雙手緊緊握住,青筋暴起。
回頭道:“你就呆在這裏,我會在洞門口做掩飾,這個山洞自然天成,我下山買些衣服糧食,還有……藏紅花……”清風說完就走了去。
“清風……不要去找他,讓他……自生自滅吧。”狐塵還是放不下溟淵,生怕清風回去找他,且不說怎麽樣,萬一溟淵醒了,知道了和他……的是自己,那就……
“他知道是你麽?”清風站在那裏問道。
“你知道了……他好像不知道是我。”狐塵低著頭說道,忍不住一滴清淚落下。
“我走了。”清風走了出去,用樹木擋住了洞口,靠著牆壁心裏苦笑道:“也隻有他,才會有那種工藝的衣服,三兒,你是怕我殺了他嗎?溟淵,很好,等我能和你力均勢敵的那一日,我定要手刃了你!”清風狠狠一拳打向石壁,任由手骨鮮血直流,隨後頭也不回的向著山下跑去。
江東,城內。
“今日這街上怎麽這麽多士兵啊,而且以前似乎沒見過?”一位喝茶的客人說道。
“聽說是進了山賊吧,昨天還查了出來,那劉家公子劉海和那老大夫就是山賊在城裏的奸細勒,當晚就被嚴查審訊,最後死的極慘啊。”另一位客人喝著茶,搖頭道。
“不會吧……那劉家公子可是個讀書人啊,而且那老大夫也是個德高望重的好人啊。”小二倒著茶水說道,一臉的難以置信。
“狗子,倒你的茶水,少說話。”茶鋪老板鐵著臉對著小二訓斥道。
眾人唏噓一番,便都默契的禁了聲,隻留下滿大街的武裝鎧甲聲。
坐在最後麵的一個藍衣男子壓低了草帽,尖銳的眼睛掃視了大街,藏在袖子裏的手早已經握緊,沒想到,這麽快就查到了劉海和老大夫那裏,嗬,看來這個李虎是準備大幹一場了,清風暗自想道。
“小二,結賬。”清風看了看天色不早了,騰地站了起來,放了幾塊碎銀子,壓低了草帽走了。
“客官慢走……”小二收起了碎銀子說道,然後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清風走在大街上,盡力避開士兵,專門選擇偏僻的小道走,清風構思著自己需要買些什麽,然後如何順利的混出城去。
“兄……”清風明顯感到身後有陣風力,側身一閃,反手擒住對方,對方也不懊惱,嘿嘿一笑道:“兄台,何必如此緊張?在下不過是來幫兄台的。”
“幫我?”清風眉頭緊蹙,似乎自己在這江東人生地不熟,而帶來的也還有暗夜軍,且暗夜軍已經全軍覆沒了,其他的暗夜軍正在趕來,這個男的說幫自己,著實讓清風感覺到奇怪了。
“在下與你家公子有一麵之緣,看著城裏的畫像,便知道你家公子遇到了麻煩,而我也想要盡綿薄之力。”男子淡定自然的說道。
“抱歉了,可是你不怕我們是壞人嗎?”清風放開了禁錮男子的手,朝著男子鞠了一恭問道,男子連連扶起道:“兄台不必客氣,這江東,李虎發布的通緝令十有八九都是好人,而我與你家公子也有些交際,自然願意幫忙。在下似流年,兄台貴姓?”
“在下清風,多謝流年兄的相助。”清風抱拳說道,江湖人的規矩,清風還是知道的。
似流年看著眼前的清風,道:“我可以把你們帶出城去,我和這李虎有些交際,到時候你們躲在我馬車底下的隔層裏就行了。”
清風雖心中懷疑,但也想嚐試一番,連連道謝,似流年道:“明日或者後日,午時來這裏找我。”
“多謝流年兄,那後日再見,我要去買些衣服。”清風收起了劍,看著似流年說道。
“在下有幾件新的衣服,要不送給兄台?總得現在戒嚴,且兄台的畫像早已大街小巷都流傳了,怕是不安全,兄台也不必多禮,直接喚我流年即可。”似流年眯著眸子分析道,然後看著清風。
“那,謝謝流年了。”
“不必多謝,我也是受人囑托。”似流年笑了笑,似流年覺得,斐玨的消息太靈了,知道狐塵來了江東,便拿著斐思來壓迫自己幫忙。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客棧,這時清風才發現,這客棧就是狐塵和他分散的客棧,瞬間有些臉色難看,卻也沒有太顯露,隻是隨意掃視了四周一會兒。
“風兄,這是我的客棧,放心吧,沒問題的。”似流年看著清風說道,想要打消清風的疑慮,然後對著掌櫃的道:“阿林,這是我朋友清風,你去買幾件上好的衣裳過來。”
“是,公子。”阿林放下筆墨,從櫃台裏取了些銀兩便向著清風和似流年告辭,清風對其點了點頭。
“你是京城那個流年閣的閣主?”清風坐下對著似流年說道,眼裏有絲絲探究。
“風兄果然聰明,在下就是流年閣的當家的,這下可放心了?”似流年對著清風道,然後拿起茶壺給清風倒了杯茶,清風道謝了一番,便端起喝了幾口。
天色漸漸暗了,阿林也買好了衣裳回來,清風接過衣服,道了道謝,便急急的走了,臨走時似流年還送了幾荷包的烤雞,和一些幹糧。
清風巧妙繞過士兵,來到了山上,鬼使神差般的去看了看溟淵所在的山洞,卻發現空無一人,一絲不安湧上心頭,火速朝著狐塵所在的山洞跑去。
“我下山的時候碰見了京城流年閣的閣主似流年,他似乎和你很熟。”清風看了看狐塵老老實實的待在山洞裏,隨即故作鎮定的說道。
“似流年?他也來了江東?”狐塵驚訝的問道,腦海裏又回想起那個白衣男子,有著和斐子鋪那老板一樣的修長手指。
“嗯,衣服和幹糧都是他買的,後天我們就出城吧。”清風對著狐塵說道,然後掏出了一隻薄荷葉裝著的烤雞,遞到狐塵麵前,示意著狐塵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