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淡,皇後宮外一片死寂,黑壓壓的跪著一群人,空氣中彌漫著悲傷,不安以及……暗潮湧動,眾人的眼睛齊刷刷的看著緊閉的朱紅色大門。
終於,朱紅色大門被打開,發出了沉重聲音,一縷光線照射在狐塵蒼白憔悴的臉龐上,狐塵下意識的用手遮擋,這才看清了那光線不過是燭光。
“母後,歿了!”狐塵哽咽著說道,人群裏漸漸躁動不安,“皇後!歿了!”狐塵大聲說道,微風輕輕吹起狐塵的衣袂,清瘦的身影被燭光拉長,越發顯得孤寂。
人群一陣哭喊,皆是為了裏麵那個人,狐塵慢慢的轉過身,正好對上了狐康通紅的眼睛,狐康一步一步走了出來,瞬間便老了十歲。
“父皇!”狐塵扶住步履蹣跚的皇帝,以至於免得狐康摔倒,狐康擺擺手,狐塵默默的退在一邊,低著頭小聲哽咽。
“今群臣皆在,朕有一事宣布。”狐康嗓子有些沙啞,語氣也不及往日的莊嚴,倒是有些悲傷,接著說道:“其一,皇後歿了。”
狐康說到這裏,又有些哽咽了,接著看了狐塵一眼,對著人群說道:“其二,朕宣布退位,溟王為攝政王,輔導太子狐塵!”
狐康說完,人群一片嘰嘰喳喳,太尉走了出來,跪道:“皇上請三思,皇後逝世,臣等皆是痛驚,然,逝者已矣,皇上您不能自暴自棄啊!”
“是啊!”“皇上,您不能自暴自棄啊!”人群下一陣躁動,狐康大手一揮,“朕意已決!”便不回頭的朝著殿內走去,一幹老臣竊竊私語,狐塵也進了殿內。
“各位大人,請聽在下一言。”清風走了出來,看著狐塵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絲無奈,看著群臣說道:“皇上已經做了決定,為臣者,應當聽旨行事!”
“大統領,話雖然這麽說,但是太子年幼,怎能……”依舊是太尉出來說話,看著清風毫不畏懼。
“太尉你管的似乎太多了?難道沒聽到皇上說了讓溟王輔佐太子嗎?”清風眼神犀利的看著太尉,句句見針的說道。
太尉聽了,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辮答,隻是丞相站了出來說道:“大統領說的也是有理,那我們就遵從聖旨吧。”
清風聽了,滿意的點了點頭,為了狐塵,他必須要先發製人!
“父皇!”殿內突然傳來狐塵的大叫,清風立即撞開了房門,狐塵怔怔的站在那裏,地上坐著皇帝,和被皇帝緊緊抱住的皇後。
“皇上駕崩了!”魏公公一聲長叫,眾臣皆是驚愕與痛惜,“皇上!”外麵一陣哭喊聲。
“噗通”一聲,狐塵跪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三個響頭,趴在地上痛哭,清風走了過去,“太子殿下,請節哀。”
“哇……”狐塵撲到清風懷裏,放聲大哭,清風不知所措,掙紮了幾下,輕輕的抱住狐塵,生澀的摸著狐塵的頭發,安慰的說道:“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
皇後床頭的蠟燭忽明忽滅,殿內回**著狐塵的痛哭聲已經清風的歎息聲。
很快,魏公公便叫了人將皇帝和皇後的屍體抬走,鳳梧宮從此就在也沒人踏進去半步,聽說新帝狐塵封了鳳梧宮,又聽說新帝狐塵將皇帝和皇後合葬在鳳梧宮內……
城外,斐子鋪。
“聽說,狐康死了。”斐玨漫不經心的喂養著鸚鵡說道,眼神卻是看向坐在太師椅的老爺子身上。
“你的消息倒靈通,不過他死了,他兒子還活著。”一道狠厲的聲音傳來,太師椅上的那位老爺子閉著眼睛,粗糙的手指不斷敲擊椅把。
“上一輩的事情,為何要牽扯到這一輩。”斐玨關起鳥籠,看著老爺子淡淡地說道。
老爺子睜開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斐玨,許久才開口說道:“狐康欠我的,就該還清,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你完全可以不插手。”
“老爺子,我該奉勸你一句,該收手了。”斐玨走到門口又回過頭說道:“上一次你沒殺了狐塵,這一次,狐康也死了,你就住手吧。”
“不可能!”老爺子看著漸漸遠去的斐玨,手指頭咯咯作響,滿臉的狠厲。
“太……皇上,今兒個是你第一次上朝,也是你的登基典禮,可要穿的精神氣點。”錦夕絮絮叨叨地說道,一邊為狐塵盤著頭發,一邊交代一些主要事兒。
“好了好了,朕知道的。”狐塵一臉無奈地說道,雖然狐塵心裏有些期待,自己輕而易舉便坐上了萬人敬畏的龍椅,但還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做不好這個皇帝。
“皇上,已經好了,我們去大殿吧。”錦夕扯了扯狐塵有些皺巴巴的衣角,平整了後,這才催促狐塵。
不得不說,皇帝的步攆還是不錯的,金絲秀成的軟靠,加上軟綿綿的明黃色的坐墊,一路上搖搖晃晃竟也不覺得難受,狐塵表示很享受。
步攆很快就到了大殿,狐塵遠遠的就看見了溟淵,心裏一陣慌亂,觸及到了清風鼓勵的眼神,狐塵決定拚一拚,踏著大步向前走去。
“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幹大臣齊刷刷的跪在地上,低著頭。
“眾愛卿平身。”狐塵學著電視裏的皇帝,故作莊重的抬了下手說道。
這時,狐塵看到了溟淵,溟淵似笑非笑的看著狐塵,卻遲遲未下跪,似乎再說“本王跪天跪地也不會向你下跪。”
狐塵有些掛不住了,這時候清風站了出來,對著溟淵說道:“溟王爺雖然是攝政王,但理應向皇上行君臣之禮,不然豈不是亂了臣綱?”
“哦?亂了臣綱的貌似是大統領吧?皇上都未怪罪本王,你一個小小的統領還可以代皇上說話?”溟淵眼神犀利,字字緊逼的說道,一雙丹鳳眼盡顯得意。
“你……”
“咳咳,好了,溟王爺是先皇欽點的攝政王,朕自然不會對其有意見,各位大臣可有事上奏?無事就退朝吧。”狐塵頂著個厚重的帽子很是難受,特別是對上了溟淵犀利的目光,就如坐針氈一般。
“皇上,臣有事要奏。”狐塵聞聲望去,這不是那個太尉嗎?咋老是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狐塵盡量使自己顯得更加莊嚴,輕咳幾聲說道:“愛卿有何事啟奏?”
太尉站了出來,跪下說道:“臣要狀告當朝丞相,貪贓枉法!”
太尉這話一出,立即引得朝堂一陣哄鬧,“太尉狀告丞相?”“聽說啊,太尉和丞相是死對頭呢?”“可不是麽,前幾天丞相家的奴才還強占了太尉家的田地,鬧得不可開交呢。”群臣嘰嘰喳喳的討論,吵的狐塵一陣頭暈。
“安靜!丞相呢?給朕出來一下。”狐塵看著下麵說道,目光看向溟淵的時候,似乎看見了溟淵略帶嘲諷的淺笑。
“皇上,丞相抱病半個月了。”身邊的小太監拉扯著狐塵的龍袍小聲地說道。
“啊?是嘛?哦……”狐塵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看著吵吵鬧鬧的群,狐塵一陣心煩,正好瞄到了溟淵,結果溟淵一陣看戲的模樣,看著狐塵一個人唱獨角戲。
狐塵一看,麻蛋!然後心生一計,嘿嘿,朕就給溟淵來個下馬威,這件事情就撇給他好了。
“朕近日來,很是不適,許是剛剛失了母後和父皇,朕有些乏了,有事情請找攝政王吧。”狐塵揮揮袖子,假意擦拭眼淚,一步一步的就走下龍椅,顯得像是一個孝順子弟,溟淵早已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卻依舊風輕雲淡。
眾大臣看著離去的狐塵以及一同離去的清風,又看看一臉悠閑自在的攝政王溟淵,眾人一時語塞,倒是太尉保持鎮定,對著攝政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王爺,丞相他在京城肆意妄為,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先帝當時顧忌丞相是老臣,所以任由,但這次新帝登基,完全可以……”
溟淵抬起手打斷了太尉的話,犀利的眼神掃視著朝堂上的群臣,心裏冷笑了一聲,“各位大人對此事如何看?”
“這……”群臣看著溟淵,心裏暗自揣測,都不敢言聲,一邊是當朝太尉,一邊是當朝丞相,雖然說丞相荒唐,但這太尉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而攝政王溟淵這一句話,更是讓群臣為難。
一時間朝堂上異常安靜,溟淵招了招手,立馬來了兩個小太監,端著一把禪木紅椅,溟淵慵懶的坐下,似笑非笑的看著群臣,瞬時朝堂更是一片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