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一腔怒火
友強的槍口對著張齊的胸口,手指搭在扳機上,下一秒子彈就會從槍口裏飛出來。千鈞一發之際,不知道誰的手機響起了《小蘋果》的歌。
劍拔弩張的氣氛被這首歌頓時衝淡了許多。友強條件反射的去摸褲子口袋,以為是自己的手機響。同時摸手機的還有阿昌。
友強的手摸到手機的時候,阿昌那邊已經接通了。
“啊?什麽?”
……
“哦,明白,知道了。”
……
“一定,您放心。”
……
“是。”
阿昌放下手機,揮揮手:“我們走。”
友強端著槍:“啊?不打了。”
阿昌沒好氣的吼:“打你個頭,走!”
“為什麽?他就要掙脫了?”友強提醒。
阿昌瞪了他一眼:“上麵有令,就這樣,撤!”
就這樣撤了?有沒有搞錯,哪有這樣的,折騰了半天什麽結果都沒有就撤了。友強不甘心的說:“阿昌哥,沒搞錯啊,這算哪門子事。”
其實阿昌更氣,他還被踹了一腳,正要借題發揮,狠狠收拾張齊一頓的,結果接到命令叫他收手。有氣沒處發,當然要對手下不長腦子的人發。阿昌氣哄哄的罵了句,吼:
“幹你屁事,滾!”
友強癟癟嘴,不情願的放下槍,不解氣的瞪張齊兩眼跟著阿昌退了出去。
莫名其妙的就放過他了,張齊奇怪,不過他沒心思去細想。一屋子人都走了出去,張齊有時間慢慢對付鎖。
反複扯了不知道多少次,手腕磨破了,總算將兩隻手腕上的大鎖弄斷。擺脫鎖鏈的那一刻,張齊長出了一口氣,但心中的怒氣未消。大步衝出門外,院子裏沒有人,那些人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可惡,又把他一個人丟在了這裏,難道是讓他自生自滅的意思。
正在亂想,院門外有腳步聲響,居然還有人。張齊快速閃到院門口,走過來的人後腳還沒進門,人就被張齊掐住了脖子。
被掐住脖子的人驚恐的舉起雙手:“大哥,大哥,息怒,我,我是飛行員。”
“我管你是什麽,我就是要殺人。”
飛行員嚇的兩腿打軟,“不要,我是來送你回去的。”
已經開始收緊的手鬆了下來,“你說什麽?”
“他們叫我來送你回去。”
飛行員戰戰兢兢的說:“他們派我來的,送你回陸地。”
“真的。”
飛行員指指自己:“你,你看看我,像,像打手麽。”
張齊將他上下掃了一眼,確實不像,遂鬆了手:“飛機在哪?”
“就在外麵,您先。”
這次是真的要送他回去了,這場考驗就這樣過去了麽?被算計過的張齊,對他人的信任度直線下降,他再也不會隨便相信別人。
門外不遠就有一大塊空地,中間果然停著一架直升飛機。
飛行員指指飛機:“那是我的飛機。”
張齊掃了他一眼,命令:“你先上。”誰知道飛機上有沒有炸藥。
飛行員小心翼翼的賠著笑:“是是是,我先上。”
等飛行員上去坐好了,張齊才爬上去,心說:真的要結束了麽?這兩天魔鬼一般的日子終於過去了麽?
直升機飛到空中的時候,張齊還不十分確定這一切就這樣過去了。
從空中俯瞰他呆了兩天的小島,果然是個孤島,朝四周望根本看不見有其他的島嶼,在一片蔚藍色的大海上,這座小島顯得那麽微不足道。就像那個家夥說的一樣,便是把這裏炸沉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飛行了半天後,飛機降落在另一座小島上。飛行員說,這裏是休息加油的地方。有專門接待人員看起來都是普通人,對他們都很恭敬,熱情的送上食物,還有人給張齊送來一套幹淨衣服。
整個過程中這些人的話都很少,隻有公式化的幾句問候。讓張齊感到幕後老板財力雄厚。所有這些都是靠金錢來打造的,為了他專門開通一條服務通道,這不是普通有錢人就能辦到的。想到商麗欣那富有的背景,張齊心中憋著的火就更大。
天黑之前他終於踏上了陸地,擺脫了一片蔚藍。飛機停落在一處私人機場,那裏有一架私人客機正在等候。
張齊踏上飛機那一刻想,這算是總統級待遇,回到學校後可以向周峰吹牛他也是做過專機的人。
兩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另一處私人機場,有專車在等。張齊從機艙裏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唐師父那張熟悉的臉。
張齊沒有像每次看到唐師父那樣露出笑臉,而是麵無表情的走上了車。唐師父微露詫異之色,急忙轉身上車。
唐師父還像以前一樣熱情,一邊發動車一邊問:“玩的還好麽?”
玩?這個字眼在張齊聽來十足的諷刺,悶悶的嗯了聲。
唐師父麵帶微笑,繼續說:“一定是玩累了,看你的氣色不是很好,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就行了。”
這話說的真對,他就是玩累了,殺生殺的手累。
車子在夜色中行進,張齊懶得看窗外,閉上眼睛想要擺脫這兩天來的痛苦。
唐師父心情很好的說:“你不在的幾天,小姐心情非常不好,焦躁不安,就我的經驗看,小姐一定對你芳心暗許了。”
如果是以前張齊還會竊喜一番,現在聽來簡直就是想讓他火上再火。歹毒如商麗欣怎麽可能焦躁不安,多半是為了沒有把他整的夠慘而心煩。
“張先生,不是我說你不開竅。小姐的身架你是知道的,如果你跟小姐走到一塊,這輩子就上了天堂,還用辛苦打拚麽。張先生,你到底怎麽想的,真不動心麽?”
唐師父回頭看張齊,想從張齊的臉上看到一絲動搖,但他從張齊臉上看到的就是一片冰冷。唐師父突然發現今天的張齊跟往常的平和完全不同,那一身的戾氣跟剛從生死線上拚殺回來的鬥士一模一樣。
“張先生,你沒事吧。”唐師父關心的問。
張齊睜開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事。”
唐師父又不放心的再問:“真沒事?”
“嗯。”
盡量簡潔,不願囉嗦,盡管麵色平靜,卻透著森森寒意。唐師父心裏犯嘀咕,不好再問下去,轉移話題。
“這兩天你母親過的還好,就是一直說要回去,說在這裏過的不習慣。都這麽久了,她還是不習慣。你鄉下的家就快完工了,如果張夫人非要回去,你跟我說一聲,我負責送她回去。”
張齊的眉頭微微皺起來,不是因為聽到母親非要回去的話,而是想起了那些人的威脅,如果他不聽話就拿母親要挾他。那麽把母親放在這裏自然是不安全的,但是送母親回家又安全了麽。也不安全,商麗欣知道他家在哪裏,派人去抓母親輕而易舉。
壞了,軟肋死死的被人抓在手裏,他卻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無力感瞬間將張齊整個兒吞沒。
怎麽辦?難道他就這樣被人牢牢的控製在手中,成為她呼來喝去的狗麽。不行,這不是他要的生活。不能掌控自己的活著,等於白活。可是他又能有什麽辦法奪回主動權呢。
心煩意亂的扭頭看著窗外,發達城市的繁華在夜色裏更加張揚。以前看著這一切覺得開心,現在看到心裏卻裝著滿滿的沉重。之前的他心靈純淨如水洗的天空,可以裝下所有豪情壯誌,而現在的他雙手沾上了人血,再想恢複平靜已不可能。
就這樣低頭了麽?
不,低頭就是認輸,低頭就會成為人家永遠的奴才。雖然他不追求成什麽大寫的人,但至少不要做別人腳前的狗。
“張先生,到了。”
一路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就到了。張齊也不管是到了哪裏,推門下車抬頭看,才發現不是學校,是塞納河邊。
“怎麽是這裏?”
唐師父見張齊一路上心事重重,知道他心情很糟,說話格外的小心:“小姐說要給你的接風洗塵。”
她還好意思說給他接風洗塵,是想看看他現在到底是什麽樣子吧。既然是她要見他,他能拒絕麽。賣身契都簽了,跟她擰著幹,是讓自己難過。
張齊快步進門,將侍應生的熱情招呼全當耳邊風。商麗欣說了等他歸來這裏就歸他管,也就是說他已經是這裏的老板了。
細想這一切定是商麗欣算計好的,給他一悶棍然後送顆糖安撫他。真當他是那麽好安撫的,用錢和地位就能換他死心塌地。她未免把人看的太低賤。
推門進去,目光從房間裏的人臉上掃過,然後平直的落在座位上。
等在裏麵的人在看他進來的時候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緊張的,或者說是因為其他別的什麽因素使然,反正她這時候的表情很複雜。
“你回來了。”
這聲招呼在張齊聽來是蒼白無色的,看也不看那雙閃著複雜神光的美眸,低低的嗯了聲。
“累了麽?”
廢話一句,累不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見張齊不吭,商麗欣小心的探過半個身子,遲疑的說出這麽一句話:“這次辛苦了。”
張齊猛的抬起頭,冷冷的看著她的眼睛:“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