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生於天地之間,一腔熱血,非唯唯諾諾的小女子所能比也。
“兒郎們,我們必須拿起手中的病人,捍衛我們的家土,保衛我們的親人。殺啊——”秦雲峰目露凶光,豁然起身,用手指將霹靂火彈輕輕一扭,便掄圓胳膊,狠狠地將霹靂火彈仍甩下去。
“吼吼吼...”
“吼吼吼...”
秦雲峰這一句“悍家保親”,徹底將獵頭者心中的憤怒完全點燃,胸腔中獸血沸騰,洶湧澎湃,把男人凶殘惡鬥的一麵完全激發,理智湮滅在這滾滾憤怒之中,這時,他們沒有恐懼,沒有畏懼,甚至沒有自我,他們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殺死那幫狗*娘養的王八蛋,悍家保親。
“弟兄們,給我使勁兒地往下砸,炸死這幫狗*娘養的王八蛋。”所有的獵頭者激情澎湃,紛紛倏地起身,將霹靂火彈的“閥口”輕輕一撥,掄起胳膊,便將霹靂火彈狠狠地砸下去。
人生最悲劇的事情莫過於,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而死亡的號角卻已經奏響。
而這幫土匪的運氣就恰恰的那麽不濟。
就在白袍人逐漸接受自己多疑,即將放下警惕之時,天空之中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驚天的怒吼,她便意識到大事不妙,有埋伏,神兵天降,避無可避。
這是她腦海中閃爍的第一個念頭。
“不好,有埋伏。”白袍人臉色驟然一變,目光似電,從虛空中掃過,旋即冷喝一聲,策馬前衝。
“龍淵所屬,立刻下馬,背靠山壁,向前突進。”所有悍匪的腦海中,皆響起一道清冷的暴喝聲。
旋即,悍匪們下馬,執刀,退守,突進。
正如秦雲卞所言,這幫匪徒絕非是一般的亡命之徒,即便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之下,悍匪們也行動有素,毫無慌亂,有條不紊地退守,突進。
他開始懷疑起來自天陵城的情報了。這般嚴明的紀律,比起一般的正規軍,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秦雲卞冷冷地打量著這一切,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心中暗自嘲諷,如果你們真的以為這樣,可以避開霹靂火彈的轟殺,那隻能做一個可憐的糊塗鬼了。
幾日前,西郊山坡的那場驚天試煉,他可是親眼所見,那時他多年古井不波的心,破天荒地泛起驚濤駭浪,這般恐怖的威力,絕非是一般人能夠輕易承受的。
果不其然,就在秦雲卞的念頭剛剛閃過,第一枚霹靂火彈便掠過虛空,猛然砸落在地,轟隆一聲,驚天猶如怒雷炸裂的巨響,便在巫水嶺間響徹,耳膜猶如被撕裂一般的生疼,山壁兩側正在徐徐突進的悍匪,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便有四名鄰近霹靂火彈的悍匪,在它輻射的恐怖威力之下,化作了彈下厲鬼。
那淒然的景象簡直是慘不忍睹,令人作嘔。隻聽到四名悍匪慘叫一聲,便湮滅於炮火之中,巫水嶺間,肢體橫飛,鮮血似雨,五髒六腑,懸掛於山壁之上,鮮血淋淋,慘無人道。反觀地上,山石炸裂,碎石飛射,煙塵彌漫,待煙塵斂去,悍匪們驚駭地發現,山地之上多了一個直徑足有一丈長,深約二丈的小坑。
這是何等武器,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悍匪們一個個呆若木雞,瞳孔驟然收縮,眸子中流露出一絲駭然和深深地恐懼,放棄了抵抗。很顯然,他們被這霹靂火彈的恐怖威力給震懾了。
“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所有人腦海中響起一道叱吒聲,將眾人從驚駭與恐懼中驚醒。
“速速向前突進,逃離這巫水嶺。”清冷的暴喝聲再次在眾人腦海中響起。
眾人從恐懼中緩過神來,如決堤的洪水一般,身若壁虎,緊貼山壁,瘋一般地向前突進,盡快逃離這恐怖的修羅屠宰之所。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而那寥寥的十分之一,也是老天爺打盹失手所締造成的。不過,很可惜。這群悍匪的運氣不濟,沒有逢到老天爺打盹,隻能接受命運的考量,生死皆在瞬息之間。
這群悍匪剛剛行進兩三步,漫天的霹靂火彈紛紛砸落,一道道驚天的爆炸聲,驚恐的慘叫聲,在巫水嶺間響徹,火光閃爍,煙塵彌漫,大地震顫,群山動搖,四處一片焦黑,狼藉不堪。
“咕嚕...”
“咕嚕...”
山上的獵頭者心頭駭然,他們親眼目睹了死亡的全過程,頃刻之間,山石破碎,二十名悍匪盡數消亡,而且死無全屍,連一點兒渣都不剩。獵頭者們喉嚨輕動,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不過,還是沒能壓住心中濃鬱的惡心,對著山崖劇烈地嘔吐起來,那吐出來的髒穢之物,盡數掠過虛空,散落在嶺間山道之上。
不遠處,一個瘦弱的少年趴伏在一處隱蔽的山隙之中,神情殘留著一抹駭然,臉色蒼白的無一絲血色,探出頭,對著虛空,劇烈地嘔吐起來,似乎要把五髒六腑盡數吐出,才算罷休。
這少年正是秦圖,就在剛要發起進攻之時,他便偷偷溜了回來,尋了一處隱蔽的山隙,看看他所研製的霹靂火彈,威力究竟如何?
可結果,實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吐吐就習慣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秦雲卞站在秦圖身旁,遞給他一個葫蘆,冷冰冰地道。
“老師,我...嗚嗚...”
秦圖扭過頭,見到麵若冰霜的秦雲卞,心中發虛,剛想要開口辯解,腹中翻騰,喉嚨一熱,再次嘔吐出來。
“喝下去,或許會好點。”秦雲卞放下葫蘆,冷酷地轉身離開。
片刻之後,秦圖腹中才好一些,緩緩起身,撿起葫蘆,扭開葫蘆口,仰頭咕嚕咕嚕灌了幾口,似乎察覺到什麽不對,撲哧一聲,將口中的**盡數噴出,大怒一聲,憤憤地道:“老師,這...不是水,而是烈酒。”
“我從沒說那是水。”秦雲卞冷冷地拋下一句,便去集結眾人,休整片刻,打掃戰場。
“你......”
秦圖氣結,憤憤無語。由於喝的太猛,再加上烈酒的高度刺激,秦圖喉嚨一熱,彎身再次嘔吐起來。
“都像個爺們點兒,嘔吐完的,都到這邊集結。”秦雲卞掃視四周,冷喝道。
這場麵。真的很暴力,很血腥。
大多數的獵頭者都已恢複過來,隻不過臉色依舊很蒼白。他們平時獵殺野獸,對血腥有了一定的免疫力,隻不過剛才的場麵太血腥,太暴力,太慘絕人寰了,他們一時還難以適應下來。
不一會兒,兩小隊獵頭者都集結完畢,待命。
“下山,清掃戰場。”
“哼,想走?沒那麽容易。今日,你們都必須死。”
秦雲卞的冷喝聲剛剛落下,一道憤怒的冷喝聲突然響徹,那聲音似乎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聽得出來,來人心中的憤怒。
聞言,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驚,旋即猛然轉身,目光輕掃,似乎要將那說話之人挖掘出來,不過,他們卻驚訝發現,視野之內連個鬼影兒都沒有,茫然轉身,看向一旁冷酷的秦雲卞,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出一些端倪。
明麵上的敵人並不可怕,因為你可以看到他,觸及到他,甚至可以拿刀砍到他。
可是,隱藏在黑暗中的敵人,才是真正最可怕的,你看不到他們,他們卻能對你的行動了如指掌,他們隨時都可以站在你的背後,給你致命的一刀。
獵頭者心中緊張起來,手緊按在懸於腰邊的黑色布袋,布袋之內正是他們的保命符——霹靂火彈。
“出來吧,別躲躲藏藏的。”秦雲卞虛閉著眸子,耳朵輕動,聽音辨位。
突然,他霍然睜眼,眼中閃過一道電光,猛的一轉身,在距他最近的一名獵頭者腰間,順手抓取一枚霹靂火彈,輕輕一扭“閥口”,朝二十丈開外的懸崖峭壁上暴砸而去。
旋即,幾個閃掠,霹靂火彈便飛射到山石之上,隨即,轟隆一聲巨響,霹靂火彈炸裂開來,頃刻濃煙滾滾,山石亂射,一塊足有三米長的巨石斷裂,落入百丈懸崖之下。
“哼,你們又激怒了我一次,你們必須死。”那道清冷的聲音,再次在眾人的耳邊響徹。
所有人的心中,不由地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這百試不爽的霹靂火彈,竟然也毫無建樹?
看來,這次真是遇到高人了。
待濃煙斂去以後,一個生得極美的白袍人飄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隻見一襲素白錦袍的女子優雅而立,妖媚的狹長美眸,有些冰寒地注視著秦圖一眾人。一張典型的瓜子美人臉,嫵媚動人,隻不過那俏臉之上此刻布滿寒霜,殺意逼人。那被頗為奢侈的錦袍包裹的嬌軀,也是顯得凹凸有致,玲瓏不凡,散發著一股成熟蜜*桃的味道,清香誘人。
獵頭者俱為之一愣,旋即喉嚨微微發幹,麵頰之上湧現陣陣殷紅,心中頓皆恍惚,長相如此嫵媚動人的仙女,怎麽會是一個十惡不赦、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糟糕,難道是一時疏忽,錯殺了好人?
白袍女子身後靜靜佇立著兩名裝扮怪異的壯漢,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其中一個黑臉虯髯,衣衫殘破焦黑,渾身傷痕累累,汩汩地留著鮮血,這不是別人,正是那出自“黑魘軍”,熟掌邊境地形的千鈞。
而另一名壯漢的裝扮更加驚世駭俗,他身高約有兩米五,身披一副簡易的藤條護甲,那壯實的肌肉簡直就像一副鎧甲,眼若銅鈴,閃爍著嗜血的光芒,鼻息之間噴出兩道白色氣流,此人煞氣極重,肩扛一柄通天巨斧,巨斧之上隱隱有血氣繚繞,使人心生一絲寒意。
秦圖見到此人,驚愕地長大了嘴巴,旋即目光一亮,腦海中浮現一部獲得過無數次大獎電影——《金剛》,眼前這人與影片中的男主角極其相似,儼然就是一個縮小幾十倍的“迷你金剛”。
白袍人從山崖下詭異浮現,隨即蓮足輕點,身形一閃,如瞬移一般,便閃掠到眾人麵前,美眸中殺機閃爍,目光冷厲,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秦雲卞身上,紅唇似血,冰冷地道:“殺人者,就要有被殺的覺悟。”
“今天,你們都得死。”猶如萬年冰山般寒冷的聲音,再次傳入眾人之耳。而眾人頓時打了個激靈,如掉進冰窟窿一般,心中頓感一寒。
白袍人緩緩地抬起柔荑,如成熟蜜*桃般的粉色光芒,猛然乍現,風雲始動,天地變色。
就在白袍人抬起柔荑的那一刻,秦圖目光一凜,瞳孔驟然收縮,隻見一道猙獰無比的傷疤,如一條惡心的蚯蚓一般,從那柔荑背麵中指處向內緩緩爬去,一直延伸到手臂之上,足有一尺來長,看起來觸目驚心,讓人久久難以釋懷。
傳記曰,女子麵容有三,手居第二!
手若柔荑,膚若凝脂。
如此尤物,卻平白多那麽一抹瑕疵,真是敗筆,敗筆啊。
秦圖心中暗自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