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中更)

以沫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警局的,手裏的信紙,每一個字,都如同粗根藤蔓,緊緊地纏繞著她,痛到窒息。.

那個男人,那個跟蹤她的男人,那個叫付偉業的男人,那個用別樣眼光注視著她的男人,那個此刻躺在醫院裏不知生死的男人,他在信裏說,他是她的父親。

他說,她是他和顧雪晴的孩子。

他說,顧雪晴不愛他,雖然跟他在一起數年,但一直念念不忘的是她的初戀情人池鬱恒。後來,他們分手,她帶走了他們的孩子,又回到了池鬱恒的身邊,謊稱孩子是她收養的,在臨終的時候托付給了池鬱恒。

居他說,那時他不過是一個窮研究生,不是沒有想過要把孩子要回來,可是顧雪晴以死求他,讓他不要去找,她說孩子要成長在一個有背景的家庭裏,這樣才不至於像她一樣被人欺負,而他什麽也給不了孩子。

他說,其實他清楚,顧雪晴是想抱複池鬱恒的妻子,因為是那個女人,搶了她的幸福,因為她是窮人家的女兒,門不當戶不對,所以進不了池家的門。她要讓她的女兒進去,要提醒那個女人,她雖然不能與池鬱恒在一起,但是池鬱恒依舊卻寵著她的女兒。

顧雪晴要折磨那個女人,要告訴那個女人,即使她得到了池鬱恒,卻依舊得不到他的心。她要讓她痛苦地活著,她要將那些她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一一地還給她。

榷女人總是為難著女人。

他說他中了魔症,看池鬱恒確實對孩子嗬護寵愛有加,再加上當年父母不喜歡顧雪晴也不認這個孩子,竟鬼迷心竅地認同了她的做法。

他說,以沫,對不起。那信紙上,寫滿著好多個對不起。有些地方,甚至被淚水浸濕過,字跡模糊。

可是對不起有什麽用啊,她這一生的幸福就這樣被這一頁紙,毀得天崩地裂。

她跟慕歌,怎麽就真的成了兄妹。雖然,不是親兄妹,卻也是禁忌的血倫之親。

“啊......”

大街之上,十字路口,絕望的女子,撕心裂肺地趴在方向盤上痛哭。

伊園。

池慕歌回來的時候,樓下樓下,屋裏屋外都沒有見到以沫的身影,他問英姑,“伊茉呢?”

英姑朝窗外看了看,“小姐說出去買點東西,自己開車出去了,這會應該快回來了吧。”

她還是習慣叫這兩個小主人為少爺小姐,盡管伊茉總是糾正她,讓她叫他們的名字就好。

池慕歌拿起電話,撥打以沫的手機,響了好一陣,那邊才接起。

“在哪?我來接你。”

“不要了,我馬上就回來了,你在家乖乖等我啦。”以沫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才克製住悲傷的聲音,強裝著輕快。

“真不要接?”

“我又不是三歲小娃,好了,我在開車呢,從丹麥回來就沒開過車了,都有點手生了。先掛了哦,你現在可以倒計時了,我十分鍾到家。”

“開慢點,我等你。”

“嗯。”就在要掛電話的時候,以沫脫口而道,“歌,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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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慕歌一怔,話筒裏有片刻靜音,他揚眉微笑,“我也愛你。”

英姑笑嗬嗬地又縮進了廚房。

以沫踏進大廳的時候,已將哭過的痕跡處理。隻是眼睛,仍有微微的紅腫。一眼看見擱在桌子上的碩大精美包裝盒。

她彈地蹦了過去,背著池慕歌,嘻嘻笑道,“給我的禮物嗎?”

“嗯。”池慕歌從她身後擁抱住她,將頭抵在她的肩上。

“是什麽啊,我打開了哦。”以沫嘟著嘴,很興奮的樣子,那些悲傷的、不堪的她隻想此刻統統拋在腦後,什麽都不要去想,隻想享受這幸福的時光。

她將包裝盒打開,潔白的婚紗在她的眼前完美地呈現出來。

“好漂亮。”她驚歎道,不愧是大師級的設計師親手製作的作品,她抱著婚紗,回過頭來,激動地道,“我能現在試試嗎?”

“當然可以,我美麗的妻子。”池慕歌吻了吻她的臉頰。

以沫回吻了他的唇,笑著跑上了樓。

一路笑,一路掉著淚。在抵達臥房的那一刻,終於隱忍不住,就著門,身體虛軟地滑落在地。

老天為什麽要開這樣的玩笑呢,為什麽呢。

她哽咽著,不敢哭得太大聲。婚紗捧在手裏,忽然覺得沉甸甸地。

她知道這些天慕歌其實有事情瞞著她避開她,她以為不聞不問,那些擔心害怕的事情就不會生,她以為她裝聾作啞就可以不用麵對。

可是,當真的麵對的那一刻,她現自己竟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她突然恨自己,恨自己呆在丹麥好好的,為什麽偏要跑回來。如果不回來,是不是就可以帶著回憶永恒。

慕歌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些,那天晚上,他見她到了門口,刻意地阻止了池媽媽的話。他怎麽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每天寵著她呢。還能那樣堅定地對她說,要相信他。

“歌......”她聲音嘶啞著。

原來最痛徹心扉的,不是與你相隔十年不能見,不是與你的生死離別,不是你不愛我,而是我不能夠愛你。

門鎖傳來旋轉的聲音,她已反鎖,外頭打不開。

池慕歌敲了敲門,“伊茉,怎麽把門鎖了?”

以沫抹了一把淚,衝到浴室裏,擰濕毛巾,飛快地洗了一把臉,迅褪下衣服,灑了些水在身上,用浴巾包裹身體才去開門。

“不是試婚紗嗎?怎麽洗起澡來了。”池慕歌有點狐疑地看著她。

“我在花園裏弄了一身汗哎,總不能髒兮兮地去試穿吧。”她轉身又朝浴室裏去,那關上的浴室門阻隔了她瑟瑟顫抖的身體。

蓮花蓬裏流下的水注,打在她的臉上,淹沒了她的淚水。

“歌,我是真不想再離開你。”她低低道,眼眶裏再度湧出**,與頭頂落下的水流融合在一起。

門突然地被拉開。

以沫身體微微地怔了下,沒有回頭,立即有一雙溫暖的手,將她抱入懷裏,緊挨著的光滑的胸膛,心跳是那麽地有力。

“一起洗。”池慕歌輕低下頭,低吻著她的肩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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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沫轉過身去,手臂環上他的脖子,微微地踮起腳尖,主動地纏綿上了他的唇。細細的水注,從兩個人的頭頂上傾瀉下來。她不知道,流過她與他唇角的,是淚還是水。

隻知道,這個男人,她是真的不想失去。

是真的不想離開啊。

她的熱情,迅地感染了他情/**。隻是輕輕一抱,便將她抱到盥洗上,怕他涼下,身下墊坐一塊柔軟的浴巾。

他濕漉的吻沿著她的唇和脖頸來到胸前,他輪番的含住那柔軟的存在,細細吸吮。

她漸漸沉溺在這樣的溫柔裏,聽見從他喉嚨裏傳來的呻/吟。

就這樣,淪陷了,也好。忘了那些身後的事。

“伊茉,給我。”他低啞著聲音,衝動無可遏製,灼熱的視線看得她滿臉通紅,那櫻紅的唇充滿著無比的誘/惑。

他忍不住湊上去狠狠地吻她,唇齒相依,舌尖不停地追逐著,聽她在自己的懷裏呼吸變得急促。

他的身體越加地燥熱難捱起來,手掌抱牢她的腰肢,灼熱抵在她的雙腿間,一個挺身,推入她的身體裏。

她的腿,交纏到他的腰上。那緊密的貼合處,隨著律動,響起細微低靡的聲響。

“歌......”她低吟出聲,似哭似快樂。她把臉埋在他的窩裏,那身體裏的悸動歡愉一波一波地衝擊著她。可是,心裏,卻開始湧出深深的罪惡感。

“歌......”她又低念著他的名字。

池慕歌將她抱緊了,耳磨廝語,“我在,我在,喜歡嗎?”

是真的喜歡,他的這個人,還有那顆玲瓏心。

他低笑著,連連親吻她,憐愛著寵溺著。

他和她,在浴室裏廝磨了大半個黃昏的時光,水蒸氣將她的身體,潤得粉嫩。出來時,她被他抱在臂彎裏,癱軟地就像一汪水。

“都怪你,我都沒力氣穿婚紗了。”她窩在他的懷裏嘟著嘴小小地埋怨著。

“我給你穿。”他將她輕放到地上。

略帶複古風味的婚紗,她若想一個人順利地穿下,還真是一件挺難的工程。他跟著上樓,其實就是為了幫她穿的。

“你明天有時間嗎?”在穿的過程裏,她突然問。

“怎麽,有事?”

“我們去拍結婚照吧,好不好?”她很期待地將雙手交握在胸口,那裏,隱隱地疼。

池慕歌刮了刮她的鼻子,“攝影師我都已經請好了,就看你想選在哪個風景點拍了。”

“哪用得著選啊,就在伊園好了。”她抱住他的腰,“歌,即使外麵的風景再美,在我的心裏,也比不過伊園。歌,我是真的喜歡這裏。”

也舍不得,離開這裏。

“傻瓜,你就是這裏的主人。”池慕歌寵溺的笑。

婚紗穿上身,很合身,不愧是量身訂做,將她整個人,襯托得更加的美麗,如同墜落凡間的精靈。

池慕歌依了他,第二天就將攝影師請進伊園裏。

伊園的美麗,顯然震撼了攝影師。要知道,能走進這座別墅的人,少之又有。攝影師突然地感謝起自己的職業來,若不然,這一生,哪有這機會,來見識這傳說裏癡情的伊園主人,和那名幸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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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改變了一貫的拍攝方式,所有曾經他讓新人擺弄的姿勢他都統統拋棄,他讓他們像平時生活在這個地方的樣子,用他的鏡頭,用他敏銳的眼光,捕捉最動人的身姿。

拍攝完成後,以沫問了一句,“照片什麽時候能出來?”

池慕歌寵溺地拍了拍她的腦袋,“這麽著急做什麽。”

以沫吐了吐舌,“急著看嘛。”

攝影師笑道,“明天我會請兩位來選片,選片後,一兩天即可。”

說是選片,等真正選的時候,一張一張看過,以沫是這也舍不得丟,那也舍不得扔。最後池慕歌一板拍定,所有拍攝的,全都洗出來成冊,然後再精選了幾張掛在牆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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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劇透,偶是拒絕悲劇滴......真相即將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