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大叔惹不起

她緊抓著護士的手問:“我的孩子是不是沒有了?是不是沒有了?”

“杜小姐,你別太傷心,對身體不好的,雖然你不能再當媽媽了,但是………”

她猛地打斷了護士小姐的話,扯著她的手問:“你說什麽?”

大家都不敢說的話,讓這個小護士無意之中說了出來,可能是她太用力了,護士也被她抓痛了:“杜小姐,放手,放手,你的針落了,針落了。”因為雙手太大力的動作,她手上的點滴已經打漏了。

她麵無表情,甚至沒了下個動作,任人將她的手剝開,卻隻剩流淚,聽不見哭聲。護士手忙腳亂的心拾著麵前的狀況,更是埋怨冷易岑不上前來幫手。被護士這麽一說,冷易岑才算是想起了什麽,跑上去幫忙。

當接觸到冷易岑的碰觸,杜青青突然爆發一般,抱住他哭得撕心裂肺,飛兒看著她,突然覺得她真的很可憐,至少她還有微微,甚至下一下微微,但是,她卻再沒有了機會。當眼神再看向冷易岑,飛兒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太疼太疼。終於,她轉身離去,將這裏留給冷易岑和杜青青。

子宇一直默默的跟在她身後,並沒有打擾她。事實上,子宇明白飛兒最近很難受,所以,他幾乎已經代替了冷易岑的位置,無論什麽時候,都會在第一時間守在飛兒身邊。

“子宇,你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走走。”

“飛兒。”

“別說了,什麽也別說了,很感激你,陪我來醫院,我想我能一個人回家的,讓我安靜一會兒好嗎?”

疲憊的語氣,心傷的神情,子宇不忍再說什麽,雖然不想離開,但看著飛兒堅定的眼神,他選擇了尊重她:“好,別回來太晚了。”

“好。”

她淡淡應著,突然想到,如果這話是冷易岑說的,她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的。別開臉,不讓子宇看到她不爭氣的樣子,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直到子宇的身影真的消失在她眼前,她才痛快的,哭出聲來。

任醫院裏來來往往的人,奇怪的看著她,甚至還有人同情的說:“唉!肯定又是家裏有人去世了,可憐啊。”

是啊,可憐啊,可是,她卻感覺到了一種比失去親人還痛苦的撕裂,她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什麽樣的心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感覺了,但是,這一刻,她卻聽到心破碎的聲音。她懂的,她一直懂得冷易岑於她有多麽重要,可是現下,當杜青青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事情,她的心,碎了,卻是因為冷易岑。

突然想要逃開,因為可以預計到未來的很多天裏,冷易岑可能都會是杜青青的,因為,他愧疚不是嗎?她不能怪他,因為他並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但,這一刻,他的負責任,讓她的心,好疼好疼。

她知道他很累,很累,但,她就不累麽?她早就累了,所以才會什麽也不想說,是累到說不出什麽。如果未來,兩人都要這麽一直下去的話,她還能怎麽做?怎麽做才會讓情況變好呢?

她想了想,答案是,做什麽都似乎不可能,她也哭了,因為她發現除了放棄,她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她堅持了一年多的幸福生活,就要劃上句號麽?她的心,似乎碎得拚不出完整的形狀,好疼,好疼。

也許一開始就注定了不平靜,所以,他們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到考驗,她太痛苦,太心疼,疼得她快要支撐不住,多少次,她想離開的,隻是,她放不下。

有冷易岑,有微微,可是,當事實擺在眼前,她卻發現,她能做的竟然隻是重新考慮離開的問題,她真的該走了麽?她舍不得啊,舍不得………

十天,整整十天,冷易岑都留在了醫院,飛兒呆在家裏,偶爾也會打電話,但,隻要電話一通,她馬上就能聽到杜青青故意撥高的聲音。她知道,她在示威,她很想很想做個強勢的女人,但畢竟她不是。

所以,她隻會心痛,整晚整晚的痛到天明,甚至到後來,不願意再接冷易岑的電話,她知道她受不了了,她已經不能再過這種日子了,再這樣下去,她會崩潰的,真的真的………

那一夜,飛兒再次接通了電話,他才剛開了口說了聲:“飛兒,你還好嗎?”她就耳尖的聽到了以往總能聽到的聲音。

“易岑,我要吃葡萄。”

“易岑,我要喝水。”

“易岑,我要我要………”

她要的很多,很多,但每次都是在冷易岑打電話的時候要的,她很想讓冷易岑不要再病房中打電話,可是,就算是他出了門,她也會跟出來的。

飛兒受不了,她終於說:“我很累,什麽也不想說了。”言罷,竟然不管冷易岑還在說著什麽關心的話語,就直接收了線,將電話關機後,她捂住臉,把自己縮在窗台之外的地磚上,壓抑的哭泣著,很久很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哭到雙眼紅腫到快要睜不開眼,她終於聽到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她的心,突突的跳動著,有一絲絲的期待,更有一絲絲的渴盼。

她在心底暗暗低語:老公,是你嗎?

她等在那裏,沒有出聲,也沒有任何動作,她渴望是他回來了,但,卻擔心又是一場空等,是啊!她都等了他十天了,整整十天。熟悉的腳步聲,激蕩著飛兒的心,真的是他回來了麽?她的淚落無聲,似乎更多的是一種安心。是的,他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

隻是,他回來做什麽呢?

“飛兒,飛兒你在哪?”

他在找她,那麽焦急的尋找著她,飛兒心中一暖,站了起來,朝臥室走去。

“我在這裏。”

他轉身,看到一臉淚痕的飛兒,他的身也跟著在疼,他心疼的撫過她的發她的臉:“飛兒,你瘦了。”

“你也瘦了。”

說著無謂的對白,兩人都似乎在尋找著話題,卻始終找不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