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墨挑起眼皮,眼底一片陰沉,雖然喝了很多酒,但看上去,沒有一點醉意。
他站起身,麵容冷峻,眉間劃過一抹戾氣。
“跟我過去看看。”
扔下這句話,他步履穩重地朝著外麵走去,唐浩見狀,稍稍放下心,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穿過走廊,直達地下室,一踏進去,撲麵而來的陰冷潮濕,讓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腳踩在濕氣彌漫的地麵,目光順著唯一亮燈的地方看過去,被蒙住頭,雙手雙腳綁在椅子上的人,正垂著腦袋。
“把他弄醒。”
聽到他的吩咐,唐浩走過去,將對方的頭套摘下,從一旁拿起一瓶冰水,對著他的頭一澆而下。
“誰?”
冰水的刺激讓對方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大概是才醒,視線因為水汽而有些模糊。
當他看向傅子墨的時候,眼睛眯了起來,直到視線澄明的刹那,突然間腳往上一蹬。
由於他被綁著,根本沒辦法站起來,看著他這副樣子,傅子墨唇角勾出一抹冷意。
“徐叔,看來你的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坐牢這段時間,倒是氣色依然如故。”
“好小子,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聽到傅子墨的話,徐叔幹啞著嗓音,臉上顯出一些慌亂,但多年上位者的氣勢,讓他仍然硬撐著不露怯。
“沒什麽,這次將徐叔大老遠請出來,是想問你點事情,隻要你說了,我會馬上讓人送你回牢裏。”
“嗬,我該說的都已經交待完了,你還想問我什麽?”
徐叔恨恨地看著傅子墨,咬牙切齒的說完,就聽到兩聲冷笑。
“你交待的那些,證據確鑿,但有些,徐叔怕是還沒有說清楚,比如:四年前的那場車禍。”
隨著傅子墨話音落下,徐叔眼底劃過一絲慌亂,隨即脫口而出。
“車禍?什麽車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見到他這樣,傅子墨淡淡收回目光,衝著唐浩看了眼,“徐叔說他不記得了,你幫他想想。”
說完這句話,他走到一邊,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神情冷漠的望著唐浩將腰間的匕首拿了出來。
“小子,我警告你,你敢動我,會有人讓你不得好死的!”
“哦?那我倒要看看,誰這麽想我死。”
隨著他最後一個字重重落下,隻見唐浩已經將徐叔的手腕抓住,當刀尖輕輕在他的腕上一劃,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人體的血液總量在4000-5000ml,按照你現在血液流淌的速度,超過1000ml,就會開始頭暈,意識模糊。
再之後,就會休克,這麽算下來,徐叔,你還有半個小時的考慮時間,好好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告訴我。”
傅子墨慢條斯理的說完,唐浩從一旁,將鍾表拿了過來,放在徐叔的麵前。
鍾表的滴答聲,此時在這種陰冷潮濕的環境下,極其折磨人。
尤其和手腕上不斷滴落的血滴相呼應,就更容易讓人精神崩潰。
此時的徐叔,臉色也因為這磨人的感覺,而開始惶恐不安,漸漸地,感覺到全身開始發冷。
他望向傅子墨,此時他的一雙冷眸就那樣盯著他,仿佛是在替他數著倒計時。
“夠了!我說,是溫誠找到我,讓我這麽幹的!”
聽到徐叔的話,傅子墨冷嗬了一聲,“徐叔,您還真當我是小孩子糊弄嗎?
溫誠可沒有這麽大的膽子,況且將事情推給一個已經死了的人,這個答案可不太地道啊。
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想清楚再說,這時間可是不等人啊。”
果然,傅子墨的話,讓徐叔臉色一灰,目光不自覺地望向那滴答的鍾表。
“怎麽?那個人值得你不要命,也要維護嗎?你別忘了溫誠的死,你覺得下一個不會是你嗎?”
傅子墨繼續瓦解著他的意誌,看著他神情一點點變得焦躁。
“行吧,既然徐叔這麽講義氣,那我也不再勉強了,這裏環境不錯,徐叔就安心在這裏吧。”
說完這句話,他站了起來,望向唐浩,“待會把門用水泥封上,徐叔終歸是為傅氏保駕護航過,別讓他太難看。”
“是,傅先生。”
唐浩應完,目光轉向徐叔,將手裏的刀尖,對準他的另一隻手腕,就要割下去。
“啊!不要,我說!”
在刀尖還沒落下的時候,徐叔終於大叫而出,“是那個人,那個人讓我們做的!”
“誰?”
傅子墨眼中劃過凜冽,卻見到徐叔空洞的望向他,搖了搖頭。
“我真不知道他是誰,每次都是溫誠找我,將那個人交待給他的事情,讓我去辦妥。
我真的沒騙你,但是我見過那個人一次,他和溫誠在一起的時候,被我無意中看見了。”
“他長什麽樣?”
聽到傅子墨提到對方的長相,徐叔眼中劃過一抹恐懼。
“他滿臉都被火燒過,很恐怖,是一張讓人看過一眼就忘不了的臉。”
“唐浩,根據他的描述畫下來。”
傅子墨交待完,唐浩馬上拿來紙筆,隨著徐叔的複述,不多會,一張肖像畫就出現在了紙上。
“對,就是這個人,就是他!”
徐叔情緒激動地指著畫像,“這個人很有辦法,有好幾次,我通過傅氏運的物品出現問題,告訴給了溫誠,都是這個人搞定的。”
順著畫像上的人,整張臉根本看不出可以標識的地方,除了那雙眼睛。
這個人的眼睛,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久遠的無法辨認的記憶。
“這個人是傅氏集團的?”
“不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溫誠也不肯告訴我。
有好幾次,我派人跟蹤溫誠,想掠過他和這個人搭上,這樣我也可以少了他那份錢,但是沒多久,就被溫誠發現,最後我隻能作罷。
四年前,是他讓溫誠找到我,並且將你的回國時間和路線給到了我,讓我在你回傅家的路上對你動手。
可是沒想到你命這麽大,竟然被溫誠的女兒陰差陽錯救了,而那天之後,那個人就再次下令,取消了對你的行動。”
說到這裏,徐叔已經沒有什麽顧忌了,他咬了咬牙。
“我懷疑溫誠的死,也是這個人幹的,為的就是保住他的身份不被泄露出去。
小子,我當時是受人指使,你不能怨我,現在你已經害的我一無所有還坐了牢,就放過我這條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