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爭吵,其實也就是傅瀟瀟一個人的聲音。

尖銳刺耳了點。

蕭戟隻沉了臉,視線輕飄飄從傅瀟瀟臉上一掃。

氣場很強,讓人不由得心中發怵。

傅瀟瀟原本想逼問的聲音,就這麽停下了,她委屈上頭,一雙眼都是紅的,仿佛再撐一會兒,眼淚便要落下來。

“蕭戟,你不能這麽對我,”她嗚咽出聲,“我差一點點就為蕭家生了兒子了,你不能……”

蕭戟伸出手,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傅瀟瀟還在繼續:“你要是和戚白薇好上了,那群富太太怎麽看我?我一個寡婦,難道我要受她們的氣麽?戚白薇一定會騎到我的頭上!”

“我都調查好了,戚白薇自己就是個公司老總,她這個年紀了,私底下也養小白臉的,你受得了嗎蕭戟?”傅瀟瀟怒氣衝衝。

蕭戟聞言,挑眉淡然:“熄燈了一個樣。”

“你別氣我,蕭戟,”傅瀟瀟喊他,眼神帶著堅定,像是料定他受不了,“你介意這種事。”

蕭戟瞥她一眼:“那你跟我鬧什麽?這裏是公司。”

“我受不了,我一看見有女人挨著你,我就受不了!”傅瀟瀟也冷靜了不少,礙於場合,將有些直白的話委婉地說出來,“你也為我一個寡婦想想行不行?你和上次那個鹿靈兒走近了點,周邊的人都開始笑話我了!”

蕭戟沒什麽語氣:“笑你什麽?”

“當然是你和別人好上了,就不會管我這個沒有丈夫的女人了!”傅瀟瀟紅了眼,淚水掉下來,“我倚靠的隻有你了,蕭戟。”

蕭戟一聽到關於蕭祁的,難免會緩和神色,見傅瀟瀟哭得狠,他到底是轉移了視線,麵無表情,道:“你不用擔心。”

“我說過,我會護著你。”他揉了揉眉心。

傅瀟瀟不好打發,不依不饒:“那你和戚白薇是什麽意思?”

要換個場合和情況,蕭戟並不會回答她,但剛才她搬出來了蕭祁,他聲音冷:“能有什麽意思?戚氏我要收購,睡了她對我有什麽好處?”

“現在戚氏還沒到破產的地步,她在商場上也有些人脈,要是鬧出去,收場很麻煩。”蕭戟理智到極致,分析利弊。

傅瀟瀟淚眼模糊:“真的?”

“嗯。”蕭戟漫不經心。

接下來的時間裏,蕭戟緩和了聲音,說了些話,讓傅瀟瀟似乎安心了,和來時完全不一樣的心態,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

傅瀟瀟又說:“蕭戟,你身邊的女人我都關注著的,所有人的的資料我都清清楚楚,我比你熟著呢,就是……”

“那天你帶回家裏的那個女人,我竟然沒查到什麽消息,”傅瀟瀟眯起眼,“你不會故意瞞著我吧?”

蕭戟說沒有。

傅瀟瀟就說:“我相信你。”

她道:“那我慢慢查,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狐狸精,做了好事不敢出來認,逮住了我還是要她好看的,上次算她僥幸,下一次可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蕭戟說隨你的便。

傅瀟瀟看出來他不耐煩了,笑著叮囑了一聲:“你注意身體,今天什麽時候回家?”

“再看。”

傅瀟瀟不死心:“蕭戟,你昨天沒回去……”

“我很忙,”蕭戟掃她一眼,又看向門口,逐客令明顯,“你也累了,後天的事多上心。”

傅瀟瀟抿了抿唇,說知道了,轉身離開這間辦公室。

從這邊離開,恰好路過了淩桉所在的休息室,淩桉看見人影,立即蹲下去,巧妙地避開了傅瀟瀟看過來的視線。

等傅瀟瀟走後,淩桉才深呼吸一口氣,慢慢從桌子底下站起來。

休息室裏沒開暖氣,淩桉之前冷的發抖,現在更是一層冷汗爬上脊背。

她又坐回位置上。

靜靜等著。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淩桉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覺,最後還是被冷起來的,醒來時正好看見秘書的身影在外頭,她伸著脖子去看。

“淩小姐?你還在這裏?”秘書走進來,麵上帶著些歉意,“蕭總一個小時前,已經離開了。”

秘書顯然並不知道蕭戟沒有把淩桉叫上,也可能是離開的時候有些匆忙,把她給忘記了。

淩桉有些發愣。

她從位置上站起來,明白過來後,垂下眼,小聲道:“沒關係,那我就……先回去了。”

秘書將她送到電梯口,周圍都是已經加完班要走人的員工,他們正好和淩桉擠上了一個電梯。

淩桉瘦瘦小小的,很容易淹沒在人群裏。

下到一樓後。

眾人迅速提起腳步,出去的時候好幾個人不小心撞到淩桉,將她撞得幾個趔趄,好在穩住了,才不至於跌倒。

淩桉回到道路口,原本以為自己又要打車回去了,但意外的,發現送她來的那輛車,還在。

她走過去,打開車門。

“蕭爺趕去醫院了,好像是葉小姐那邊出了事情。”

“這麽多年,也就隻有那位能讓蕭爺這麽急著去見了,葉小姐當年可是救了咱們蕭爺的,當然要上心了,蕭……”

聲音戛然而止。

副駕駛上的保鏢拿胳膊捅了捅身邊的同伴,後者發現了淩桉,立即噤聲。

淩桉垂著眼,什麽都沒說,上車後坐好,順便給自己係好安全帶。

保鏢們看她不聲不響,倒也覺得省事,放棄了剛才沒說完的八卦,踩了油門,直奔麗景佳苑。

淩桉偏過頭,看向了窗外,外邊的風景一晃而過,迅速。

回到小洋樓的時候,外邊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淩桉冷的手腳發涼,又沒吃晚飯,整個人都有些不好。

她覺得胃有些疼。

但淩桉沒有出聲,強忍著,下車後,匆匆進了別墅。

原本是想去廚房做點吃的先墊墊肚子,但路過客廳時,淩桉發現王媽的房間門沒關,床榻上高高聳起一塊,估計是睡著了。

路過時,她聽見了裏麵有人難受的哼唧聲。

“王媽?”

淩桉猶豫一會兒,去了這間臥室,敲了敲門,走近了之後,才發現王媽難受的聲音更為明顯。

“王媽?”她開燈後,發現王媽臉色帶著不正常的紅潤,拿手背量了量對方的額頭,“好燙。”

“應該是發燒了,你等等我,我去拿藥。”

淩桉轉身,步伐匆匆,行至二樓,在抽屜裏抱著個藥箱下樓。

她從前上學的時候,參加過不少自願者活動,也沒少幫醫務室的忙,對於感冒發燒什麽的,處理起來也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