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姍還真的是說到做到,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站起身來,要走了。

關鍵蘇矜言沒想挽留什麽,還乖乖的跟在了謝安姍的身後,給謝安姍開了門。

謝安姍挑起了眉頭:“都不留一下?”

“你和爸爸伉儷情深的,我一個晚輩來你們跟前當什麽電燈泡啊?”

蘇矜言繼續說:“您放心,我都明白的,我懂,我肯定不會打擾你和爸爸談情說愛。”

謝安姍聽到這些話,臉上繃著笑,還是毫不留情麵的給她拆穿了:“你這怕不是拐彎抹角的說我跟你爸是電燈泡,不是你礙著我們,是我們礙著你的事了吧?”

這話剛好說中了蘇矜言的心理,她“嘿嘿”笑了兩聲,但是這種事不能當麵承認,所以她低聲說:“您怎麽能夠以惡意揣度你的寶貝女兒?”

“那好,”謝安姍屁股一沉,坐著不動了,“我看薑家這別墅也挺大的,反正家裏除了你跟薑時之外,也就沒別人了,看起來怪空**的,要不然這樣,現在時間也晚了,我跟你爸爸商量商量,今天晚上就直接在這裏睡下了。”

“別啊。”

蘇矜言這一聲否認來的太快。

以至於謝安姍幾乎是一秒鍾識破了她的小把戲,然後說:“還好意思拿這些話來消遣我?你是我生出來的,我還能不知道你的花花腸子?”

蘇矜言點頭,不得不承認:“還是母上大人威武。”

“行了,我也不拿你尋開心了,”謝安姍玩笑開夠了,也沒想真的在這裏打擾兩個小的,隻是在臨走的時候,還是小聲的叮囑了一句,“以後你跟薑時相處,別這麽主動。”

“為什麽?”蘇矜言不太明白。

謝安姍這是要離開了,腳步都已經到了門口了,聽到這句話之後回過頭,說:“男女之間談戀愛,一般都是男生那一方更主動一點,他要是真的喜歡你,會忍不住過來親近你,到時候你再給出回應就可以了,不用上趕著去貼人。”

“為什麽?”蘇矜言重複了一遍,其實不太明白。

她想到了之前謝安姍說她丟人的事情,於是就理解出來了另外一層意思,蘇矜言低聲說:“我知道你覺得我丟人,但是喜歡一個人有什麽錯?我隻是喜歡他,所以想對他好罷了。”

謝安姍搖搖頭,道:“不是怕你丟臉,是怕你受委屈。”

謝安姍繼續:“我跟你爸爸要是真的怕你丟人現眼,這門婚事,我們也就不會點頭了,我是覺得,男女之間相處,主動的那一方多是男生比較好,男生的新鮮感不比女生,他的思維是一陣一陣的,可能這一段時間覺得你有趣,就多挨近挨近你,但是過了這一陣呢?”

“我是怕你太過主動,到時候在男生的眼裏,就成為了理所當然,到時候一點點的不順心,他都會不高興,況且,你太主動,很多事情就喪失了主導權,男生可能不太會珍惜你,會覺得你很容易被得到,這份主動就會顯得很廉價。”

蘇矜言可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理論,畢竟從前在家裏的時候,謝安姍從來都沒有說過這些。

再者,蘇矜言從小到大是真的被保護的很好,除了薑時之外,一段戀愛都沒有談過,所以也不知道這些愛情之中的“小手段”。

蘇矜言聽到之後,還覺得十分驚訝,低聲說:“但是,如果是真的互相喜歡的兩個人,就不會有這麽多的小心思了。”

謝安姍其實想說的是:就怕你們兩個不是互相喜歡。

但謝安姍忍住了,到底是自家女兒,不好傷她的心,她隻能迂回的說:“你沒聽說過嗎?自古以來都是套路得人心,你打直球,沒有吸引力,要不是有一份利益牽扯,還能讓兩個人相聚在一起,這要是哪一天利益這根線斷了,你怎麽辦?”

蘇矜言終於聽懂了,隻不過她還是固執己見,低聲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謝安姍還來不及歎一口氣。

結果,她就聽見了蘇矜言繼續說:“但是我覺得你說的不對。”

“我隻是喜歡一個人,然後想要真心對他好,如果我在對他好的過程中,我還要想七想八,想後果,想可能性,想最後我能夠得到什麽,這難道不就是一份權衡利弊的愛情了嗎?”

蘇矜言說:“每個人在談戀愛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想著,‘如果我付出了愛情,時間,精力,金錢,我這麽對他好,那最後我又能得到什麽回饋?’,實際上,這樣的愛情是自私的,因為他在索求愛情的時候,同樣要求別人給出他相應的回報。”

蘇矜言:“但是大家是不是忘記了,原本的愛情,是不管結果怎麽樣,最後的結局又怎麽樣,我都是全心全意對你好,是我想對你好,因為這是我對你的愛,而不是在我愛著你的時候,我還處心積慮的想要你也要同樣回報我。”

“如果你不能給出我想要的回報,那我就耍手段,耍心機,和你來一場愛情博弈,”蘇矜言搖搖頭,“這樣就不是愛了,愛情不該是這樣的。”

謝安姍當然也明白蘇矜言說的這些是什麽意思。

畢竟是過來人了,謝安姍懂的,比蘇矜言這個小朋友還是多了很多。

隻是,謝安姍的初衷隻是:“我隻是不想你受到傷害。”

“酸甜苦辣都是要自己經曆過了的,才知道是什麽滋味,我知道您和爸爸都想保護我,但是你們保護了我二十年,也是時候讓我自己去闖一闖,不是嗎?”

蘇矜言繼續說:“一場真正的愛情,是我明知道會受到傷害,可能會血本無歸,也可能會滿盤皆輸,也可能會傷到我自己的心,但是我依舊奮不顧身,我依然想要對這個人好,這就是真正的愛。”

說著,蘇矜言便抬起頭來,看向了謝安姍,道:“而不是我受到了一點點愛情上的傷害,我就開始一蹶不振,然後找到一層又一層的保護殼,把自己給包裹起來,再也不相信純粹的愛,我覺得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悲的。”

可能在這個世界上,濫情又快餐式的戀愛太多了,多到人們已經不再相信真心了,也不會相信有一場好的愛情在等著自己,但是蘇矜言永遠堅持,最初的想法。

她說:“我不怕,那些糟踐真心的人才是壞的,他們是可悲的人,錯不在我,不在願意付出的人身上,他們嘲笑我竟然還傻傻的不求回報的付出,我嘲笑他們從來沒有嚐過愛情的美味,他們才是最可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