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桉沉默了一會兒。

這些話落入耳畔,其實她覺得是蕭戟想護著她,暫時不讓她在老爺子麵前露臉。

現在這個熱度還沒下去,要是她跟著蕭戟一起回去見老爺子了,說不準能把老爺子氣出病來。

再說,現在去見,可能老爺子的火氣還沒下去,到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把這些氣發泄到她身上,但這臉色……

肯定是沒什麽臉給的。

淩桉明白了蕭戟的用意,於是乖巧的點點頭:“嗯。”

“我讓人送了幾箱荔枝過來,明天到,”蕭戟低下頭,把玩著她的手掌,捏了捏,又鬆開,“吃多了上火,你看著來,別貪嘴。”

淩桉點點頭,說:“你是想拿吃的分散我的注意力。”

“那成功了嗎?”

“我又不是個吃貨,我要是平時最喜歡食物,或許你還能成功。”

蕭戟被她逗笑了,湊過去親呢的吻了吻她的臉頰,然後說:“你走的這段時間,我是什麽都吃不下,也沒胃口,那天帶著你回家,我才覺得原來食物這麽好吃。”

“果然,吃飯不是要自己吃,要跟喜歡的人待在一起吃飯才叫吃飯,”蕭戟道,“不然那就是解決溫飽。”

“好像也沒什麽區別。”淩桉低聲說。

“區別可大了。”

蕭戟又親了親她的臉蛋,她長得水嫩,這張臉蛋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又軟又彈,親著都覺得很有趣。

“反正沒有你都沒胃口,”蕭戟低聲說,“上次見到熟人,他們說我瘦了。”

淩桉對此也是點點頭,覺得那些人說的是沒錯的:“確實看起來比之前瘦了。”

之前蕭戟的身材那是標準的黃金比例,處處肌肉都很完美,帶著說不出來的張力,現在雖然也差不多,但是一碰,就知道是瘦了。

“我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還有些嫌棄?”

淩桉其實不嫌棄,她喜歡的又不是蕭戟的身材,但她可能是覺得蕭戟現在這個反問的模樣很有趣,所以故意開口說:“哪個女人不喜歡好看的?人都是視覺動物,當然是要選擇對自己下半輩子有利的了。”

聽到這句話,蕭戟垂下眼。

眼裏還藏著些許落寞。

隻是蕭戟不愧是蕭戟,淩桉這安撫的話還沒說出口呢,他這人就暗戳戳的掐她的屁股,低聲說:“那你也不能選別人了,下半輩子隻能選我了。”

淩桉被他掐了,屁股火辣辣的疼,她扭了扭身子,一雙手隻能被迫摟住了他的脖子,她輕聲說:“那我豈不是每天都很吃虧。”

“你怎麽這樣,”蕭戟說她,“我還能讓你吃虧了?”

淩桉笑著說:“那可說不準。”

蕭戟被她氣到鬱悶,晚上睡覺的時候摟住不放,輕輕在她的脖頸後親,又低聲說:“桉桉,我是真的怕你跑了。”

“嗯?”

他輕聲說:“那天知道你不見了,我第一反應是怕你遇到危險了,知道你平安無事之後,我就覺得,和你的安危相比,婚宴其實也不是那麽重要。”

他說:“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所以你也不需要有任何負擔,我隻希望你能夠平安,你好好的,就可以了。”

淩桉聽到這些話,深呼吸了一口氣。

過了片刻之後,淩桉才開口說:“真的嗎?”

“怎麽會問我是真的還是假的,”蕭戟蹙眉,低聲說,“你每句話,每個字都好像在我心口捅刀子。”

淩桉聞言,才意識到了什麽。

她垂下眼,低聲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其實她隻是想要確認一下,他說的這些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可以永遠算數。

她想聽的,不是一遍一遍的許諾,她隻是想聽他親口承認的那一刻真實,告訴她是真的,會讓她浮躁起來的心,瞬間安穩下來。

蕭戟也沉默了一下,或許是在這個時候,猛然領悟了她的心裏想法,於是又道:“桉桉,我們是夫妻了。”

“夫妻就是一體,”蕭戟說,“你可以對我有安全感,我們沒有的隻是一場婚禮,但你明白,我們是早就有了證的。”

“我說的這些,都是真誠到不能再真誠的。”

淩桉點點頭,輕聲回答說:“嗯。”

兩個人抱著的姿勢很親密,其實在兩個人分開了這麽久的時間之後,再次重逢,不管怎麽樣,都是有些忍不住的。

蕭戟從之前就有了反應,隻是因為顧及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所以一直都沒有出聲。

直到一個小時之後,蕭戟起身下床,去了浴室。

回來的時候,淩桉忽然翻過了身子,麵對麵看著他。

“怎麽還沒有睡?我以為你睡著了。”

蕭戟說完後,又後知後覺,補充了一句,道:“是我把你給吵醒了嗎?”

“沒有。”她回答。

等到蕭戟坐在床邊的時候,淩桉才伸出手,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擺。

蕭戟抬起眼看向她:“小調皮?”

淩桉又拉了拉他的衣擺。

見狀,蕭戟就明白了,俯下了身,湊到她跟前。

淩桉壓低了聲音,悄悄在他的耳畔輕聲細語,說了幾句悄悄話。

說完後,她又迅速紅了臉,垂下頭,一雙小手攪著身上的被子,揪住一個小邊邊。

“不用,”蕭戟覺得她這個樣子很可愛,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順手去揉了揉她的腦袋,“我不想欺負你。”

“哦。”

淩桉低低應了一聲。

蕭戟笑了笑,然後說:“我能忍著,不是不喜歡你了,對你身體不好。”

“我,”淩桉臉色更紅了,揪住被子,把自己的頭埋起來,然後轉了一個身子,背對著他,悶聲回答說,“我才沒有說你不喜歡我。”

蕭戟看見她這樣子,心情更好了。

似乎有一種逗弄家養的小貓咪似的感覺。

蕭戟的笑聲有些低。

但臥室裏就隻有他們兩個,這一笑,淩桉就知道這是在笑話她了,她登時臉色漲紅,伸出一條腿,試圖把蕭戟給踹下床去:“笑什麽笑。”

她壓低了聲音:“下次你也別想了,那你自己忍著吧。”

本來蕭戟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隻是忽然一下聽到這句話,事關自己的終身幸福,蕭戟不免嚴肅了臉色,然後開口說:“桉桉,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

蕭戟說:“也不能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誰管你。”淩桉哼了一聲,把自己都搶走了,一點都沒想給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