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茗茗笑了笑,道:“貝貝現在還是小孩子,總是學大人的樣子故作深沉,是不是不太好?”

小姑娘又歪著腦袋:“故作深沉是什麽意思呀?”

“就是說你太可愛了。”

“可愛不是更好嗎?”

蔡茗茗也沒繼續解釋,隻是無奈的笑著,然後用刀叉切開了盤子裏的流心蛋。

“爹地做的飯都很好吃,”貝貝是個實誠的小姑娘,說的話也是毫不吝嗇的誇讚,“如果爹地一直都和我們住在一起就好了。”

這句話一出,蔡茗茗有些怔愣。

“怎麽這麽說?”

貝貝垂下眼,低聲說:“爹地從前就沒有和我們一起住,所以貝貝覺得,爹地遲早有一天要離開我們的。”

蔡茗茗聞言後,心中酸了酸,但又不好當著孩子的麵表現出來。

她不是酸楚她自己,她是心疼貝貝。

“不會,”蔡茗茗輕聲說,“他不會走了。”

貝貝抬起眼:“真的嗎?”

“真的。”

“那媽咪,以後你可要對爹地好一點,不然欺負得狠了,爹地就離家出走啦。”

“這些話誰教給你說的?”

貝貝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廚房的方向,然後又很快收了回來,還要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模樣,然後說:“沒有人教貝貝。”

蔡茗茗一看她這模樣,就哼了一聲。

於是,貝貝更加心虛了,垂下了腦袋,盯著自己的小盤子。

正好在這個時候,林初白端著新烤好的小麵包走過來了,他敏銳的覺得餐桌上的氛圍不怎麽好,於是斟酌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這是怎麽了?”

“我一會兒不在,你們兩趁著我不在,悄悄打起來了?”

林初白笑著開玩笑,話裏話外都是調侃的意味。

隻是蔡茗茗聽得懂,但是不代表貝貝這個小孩子也聽得懂。

貝貝說:“怎麽可能打架。”

林初白“哦”了一聲,語調上揚,然後笑著說:“是嗎?那是怎麽了?”

這話落下。

本來貝貝是要回答的,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轉述給林初白知道,但是還沒張口,就被蔡茗茗給截了:“沒說什麽,你問這麽多做什麽?女人的事情你少管。”

林初白聞言,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他憤憤不平:“我就喜歡管閑事,尤其是女人的事兒。”

蔡茗茗瞥了他一眼。

依照蔡茗茗和林初白相處了這麽多年的經驗,蔡茗茗幾乎是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如果不給林初白一個“交代”,估計到時候林初白得沒完沒了了。

於是,蔡茗茗很果斷的開口說:“你上次不是說要搬家嗎?去你那。”

果不其然,這個話題一提出來,就把林初白所有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去。

他有些驚喜,同時又覺得有些意外:“你不是一直都不願意搬去我那嗎?怎麽忽然改變主意了?”

“你要是不樂意,也可以不搬。”蔡茗茗淡定的掃了他一眼。

林初白聞言,登時擺擺手,開口說:“我當然樂意了!”

“我一直以來都很樂意,茗茗姐,”他繼續說,“其實早就該搬過去了,我那邊離貝貝的學校更近一點,那邊是中心帶,適合孕婦平時消遣娛樂,你過去心情也會好的。”

他像是一個求偶的花孔雀,這個時候在奮力的和蔡茗茗介紹自己的全部優點和優勢:“還有啊,房子周邊學校很多的,都是好學校,貝貝馬上也要上小學了,去那邊正好。”

蔡茗茗又看了他一眼。

當然,這一眼沒什麽特殊含義。

林初白微微一頓,也是沒理解到其中的精髓,於是,他小心翼翼的,多詢問了一句:“這是怎麽了?”

他說:“茗茗姐,你還有什麽要求要說麽?”

蔡茗茗其實沒有什麽要求,但他都這麽問了,她就回答說:“也沒什麽,就是聽別的嫁了人的女人說,去夫家住著的好處就是,吵架了就可以拿著行李回娘家。”

好家夥!

林初白覺得這是敲打!

赤一裸裸的敲打!

林初白這一次get到了,所以他立即頷首作保證,道:“我覺得,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的。”

“有體驗感也行,”蔡茗茗也無所謂,“我又不是沒有房產。”

要不怎麽還是說女人自立自強好呢,像是蔡茗茗這種骨子裏要強的女人,她就不喜歡依附男人,雖然她也不是說那些依附男人的女人不好,隻是她做不來這一點罷了。

說到底,各有各的活法。

按照她的意思來看,她就是覺得,婚後和男人吵架了之後,最大的底氣就是不寄人籬下,而是她能夠隨時回自己的家,誰也不慣著誰。

林初白還真的就是怕她跑了,所以小心翼翼,聽得格外認真,低聲說:“萬一吵了,我立馬收拾東西睡門口,你不能走。”

“可別,那這不是欺負人呢嗎?”

林初白心甘情願,且信誓旦旦,開口說:“那不是,我不覺得你欺負我,就算欺負了我也沒關係,你別受委屈就好。”

這話實在太讓人舒心了,蔡茗茗說:“男人嘴裏說出來的話,聽四分記一分。”

“那還有五分呢?”

蔡茗茗笑著說:“五分不可信。”

林初白瞬間哭喪了一張臉,這叫什麽?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幸好是蔡茗茗不是說著玩兒的,她說了要搬去他家,還真的是要搬的,這一點倒是成為了林初白現在唯一的欣慰了。

當然,最後收拾行李的人,還是林初白。

蔡茗茗路過臥室門口的時候,還朝著裏麵看了一眼,然後說:“需要幫忙嗎?”

彼時林初白正在給蔡茗茗收拾裏麵穿的衣服,她自從懷孕了之後,這腰圍和臀圍就開始日益增長,雖然身材還是和以前一樣性感火辣,但肚子的確是隆起來了。

總體多多少少是有些變樣的,但也問題不大。

她裏麵穿的褲子和衣服都小了幾號,林初白每個月都給她換新的。

“不需要,你去歇著去,我來收拾就好。”

蔡茗茗也沒想搭把手,她不愛動,懷孕了之後就更加不想動了。

從前這種事情是保姆做的,現在換成了林初白,對於蔡茗茗來說,其實沒有多少變化,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事情有人代勞了,她隻要等著現成的就好。

她走進去的時候,林初白正拿著她那一團黑色的小蕾一絲看,蔡茗茗掃了他一眼,說:“怎麽?看出個花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