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白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嘖嘖咂舌。

他說:“不要小看女人的力量,嬌嬌小小的,打架可能打不過誰,但背後的男人為此大打出手,互相廝殺,還要多虧這嬌嬌小小的女人。”

蕭戟掃了他一眼:“說風涼話?”

林初白“哈”了一聲,說:“開個玩笑,順便總結一下。”

畢竟他們兩個人的經曆都挺相似的,一個為了淩桉,一個為了蔡茗茗,都曾經和情敵拚命過。

但對比起來,林初白還是要淒慘一點。

他說:“好歹關鍵時候淩桉還知道護著你,我家那個隻會看戲,看戲就算了,生怕我把情敵滅了,還回過頭來給我一巴掌,我一邊哄著她,還要一邊提防情敵撬牆角。”

按照從前蕭戟的性格,這個時候肯定要嘲笑一句的。

但現在兩個人屬於五十步笑百步,難兄難弟,蕭戟笑不出來。

林初白看蕭戟的興致不高,便道:“你媽那邊……”

蕭戟抬起眼。

於是,林初白瞬間改變了稱呼:“蕭夫人那邊,她好像最近這些天都在關注你。”

“和我說什麽,”蕭戟沒什麽語氣,“關注我的人多了去了。”

“這個確實,”林初白笑著說,“其實你的婚事黃了,那些惦記你的名媛小姐們,都在蠢蠢欲動呢。”

蕭戟沒搭理他。

本來林初白還想繼續說的,因為那些名媛千金們都找到了他的頭上,知道他最近和蕭戟走得近,所以有什麽關於蕭戟的消息,她們都私底下來找他打聽。

為了拿到蕭戟的行蹤動向,她們還真挺舍得的,許給他的好處他自己看了都眼紅。

林初白說:“幸好我還有良心。”

不至於為了這麽點好處,就把蕭戟給賣了。

蕭戟當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他現在精神力不集中,又受傷了,因為這些藥物的原因,有些疲倦。

本來就因為淩桉的事情很多天沒合眼了,鮮少的時間醒來了他也是在酗酒,所以現在聽著林初白在身邊嘰嘰喳喳的聲音後,他更累了。

“你要不要睡會兒?”

林初白說:“你這樣下去遲早要出問題的。”

“公司的事情你還沒去處理吧?”林初白繼續。

蕭戟的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很累,他說:“別和我說這個。”

“那行,”林初白站起身,“我出去問問醫生什麽情況,有什麽忌口的,我給你帶點東西來。”

“嗯。”

蕭戟其實現在想下床,他想去找淩桉。

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就飛去淩桉的身邊,看看她現在在做些什麽,但顯然,他身上的麻藥效果不允許他這麽做。

到這個時候,蕭戟似乎知道溫子墨為什麽要故意割他一下了,把他弄傷了,就暫時沒有空去管淩桉了。

溫子墨又是個醫生,知道朝著哪裏下手會更好,既不會危及生命,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影響,頂多放放血,縫幾針,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原來打的是這麽個主意。

蕭戟猛然閉上了眼睛。

其實當時的情況,蕭戟是完全沒有想到,溫子墨會這麽做。

大意了。

蕭戟又拿著手機開始撥打淩桉的電話,但很遺憾,打不通了。

他試圖發消息,但當看見被拉黑的標誌時,心情就開始一寸一寸的,沉入穀底。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門口再次傳來了聲音。

蕭戟拿著手機沒動,床側忽然有個影子過來,籠罩了他,順便將頭頂的燈光也遮擋了。

“你還想鬧到什麽時候?”

陶晴站在一側,視線冷冷的盯著他,說:“你把公司丟下來不管,捅了這麽多的簍子,你想讓誰給你收拾?”

蕭戟眼睛裏都是紅血絲,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子頹靡的氣息,和從前那個意氣風發,雷厲風行的模樣太有差距了,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連溫子墨都搶不過。”

蕭戟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就轉移了目光。

見他的態度後,陶晴登時提高了聲音:“你到底在鬧什麽!不過就是一個女人!”

蕭戟終於抬起頭,聲音如冰:“鬧?”

“你竟然覺得我是在鬧,”蕭戟說,“從我出國去找她的時候,我就不是在鬧了,那會兒我就知道我想要什麽了,她是我後來努力求來的。”

“就算你們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們,但我堅持,我就是想要,你們能奈我何?”

蕭戟嗤笑:“你躲在外邊這麽多年,從來不回家,我還以為你沒把蕭家當自己家,你現在回來指責我不管蕭家了,你有什麽立場?”

這些話傳到陶晴的耳畔,讓陶晴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不已。

母子兩從來沒有和顏悅色的時候,這一次也一樣。

陶晴說:“那你堅持的結果是什麽?現在這樣達到你的預期了嗎?”

她道:“如果你從一開始聽我的話,從我相中的女孩兒裏挑選一個娶了,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了。”

這一場談話到最後又是不歡而散。

實際上,蕭戟並沒有多理會她的話。

從踏入這間病房開始到陶晴離開,陶晴字字句句都是指責,從未問候過蕭戟的傷勢。

離開前,陶晴說:“好自為之。”

林初白回來的時候發現蕭戟的神色更差了,登時不明所以:“這是怎麽了?我一下沒回來,你怎麽自己把自己給惹生氣了?”

蕭戟沒說是陶晴惹的,隻說:“你有事麽?沒事就走。”

“我好心照顧你,你還嫌棄我?”

林初白覺得自己才稱得上是蕭戟的好哥們,上次蕭戟落魄,被淩桉甩的時候,他就在場,並且全程知道過程,現在好了,蕭戟又被淩桉甩了,他還是在場。

比起溫子墨,林初白真覺得自己挺夠意思的。

“我很快就走了,你想我留下來我也沒時間,”林初白低聲說,“我老婆懷孕了,晚上沒有我她睡不著覺,這些天孕吐很明顯,我夜裏要醒好幾回。”

蕭戟覺得林初白很煩人。

在這種自己失意的時候,有個人還在跟前秀恩愛,這實在不是一件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

所以蕭戟沒什麽力氣的說:“這裏不用你。”

林初白把自己去買回來的一些吃的全部都擺在了桌麵上,然後說:“有事給我打電話,我等會兒聯係個護工過來照顧你吧,晚上要是有事吩咐護工就行。”

蕭戟沒心思應。

這些事情就落到了林初白的頭上,他也不認識什麽護工,所以發了信息問圈子裏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