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晴說:“但凡你家世好一點,蕭家也不會這麽反對你,你的性格我個人很喜歡,但沒辦法,你投錯了胎,注定和蕭家無緣。”

“閩筱沐家世好,但她咋咋唬唬,我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子。”

陶晴說:“嫁進蕭家,溫婉大方,性格善良最好,剛好,你都很符合。”

“但可惜了,我就是對你有偏見,我厭惡你,就算你做的事情再好,你沒有任何錯,但我依舊覺得你很差勁,你討嫌,你什麽都不是。”

陶晴沒什麽表情:“我看你一眼,都覺得你就不該出現在我的麵前,你讓我呼吸不暢,我覺得你汙染了我的生活環境。”

“好自為之。”

陶晴說完話就走了。

淩桉抱著被子,縮在角落裏。

對一個人有偏見,不管她做什麽,那都是錯的。

淩桉試圖安撫自己的情緒,反反複複告訴自己,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不是她的錯,不是她的錯。

這明明是有偏見的人的錯。

可是到最後……

淩桉咬著唇哽咽出聲,瑟瑟發抖:“如果我沒有出生就好了,如果世界上沒有我就好了。”

她忽然開始厭棄自己,就和當初在國外的時候,坐在天台上的感覺一模一樣。

如果沒有她,那麽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

閩筱沐去洗手間補妝,回去的時候,發現病**空空如也。

“蕭戟?”

閩筱沐氣得不行:“你們怎麽看的病人?病人出去了你們都不知道?!”

她指使著護士出去找人,找了一圈後,最後靈機一動,下樓。

……

蕭戟找到淩桉的病房後,湊過去抱住她。

“桉桉,別發抖了。”

蕭戟的手掌心放在她的脊背上,慢慢輕撫,聲音磁性:“別抖,桉桉。”

淩桉根本不知道抱著她的人是誰。

她捂著腦袋,啜泣著說:“我好難過,我好難過啊,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覺得身上好疼。”

“哪裏疼?桉桉?哪裏疼?”

淩桉搖搖頭,絕望的說:“我不知道。”

她小聲的哭:“我疼的快要死了。”

閩筱沐下來的時候,站在門口,正好看見蕭戟寶貝似的抱著淩桉,這個男人麵容依舊清冷,可他的眼神明明柔軟一片,他握著淩桉的胳膊,輕輕哄:“我給你吹吹好不好?”

他低頭去親淩桉的臉:“吹吹就不疼了。”

閩筱沐震驚的瞪大眼,握著手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桉桉?”

“桉桉。”

蕭戟一遍一遍喊她,但淩桉再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她隻是不停的流眼淚。

“桉桉,”蕭戟輕聲說,“你看看我吧?”

淩桉一副行屍走肉的模樣,憔悴不堪,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不對勁。

蕭戟又說:“桉桉,你還有我,你不要我了嗎?”

這句話太耳熟了。

從前淩桉也曾卑微的,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蕭戟的身後,小聲的說:“你不要我了嗎?”

可是現在,淩桉沒有任何感覺和反應。

閩筱沐站在門口,將這些全部看在眼中,氣得她淚流滿麵,哭得停不下來。

等到蕭戟從病房裏出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閩筱沐說:“蕭戟,你怎麽和一個女人說,她要不要你這樣的話?你能有想娶她的心思,就已經是給她臉了!”

蕭戟一開始根本沒看見閩筱沐,聽到聲音後,回過頭去:“你在這做什麽?”

“我當然是來找你的了!”

閩筱沐又把妝給哭花了:“我才出去一小會兒,你就溜到這裏來找她了,她就這麽重要?你身上還有傷呢!”

蕭戟視線微轉。

定格在閩筱沐的臉上。

這張臉上,滿是眼淚,和淩桉的相差無幾。

但,蕭戟莫名的覺得厭煩:“你哭什麽?”

閩筱沐說:“我覺得你欺負人,你為什麽一定要這個淩桉?你看不到我的好嗎?我馬上就嫁給你了,我們兩快要結婚了,你不管我,卻跑來管這個淩桉?”

蕭戟越來越煩。

最後,他精準指出:“我最討厭女人哭,離我遠點行嗎?”

閩筱沐哭得更大聲了。

她說:“你剛才去親淩桉的時候,把她眼淚都吃掉了吧?怎麽不見你嫌棄?你嫌棄我?”

蕭戟轉身就走,這是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閩筱沐有些慌張,湊過去拽他的手:“蕭戟。”

“蕭戟,你別走。”

蕭戟抬手就甩開了,一雙眼冷清至極,淡漠的掃過她。

“蕭戟。”

“閩小姐,”蕭戟終於開口,“女人的眼淚,隻有在疼惜她的男人跟前流,才有用,你懂嗎?”

他說:“你在一個對你毫無感覺的男人麵前哭,隻會展現你的軟弱和無用,這是一件丟臉的事情,你們家沒人教過你嗎?”

蕭戟垂下眼,隨手整理了一下袖子,然後提起腳步,去前台那邊找醫生了。

留下了閩筱沐一個人,哭得更凶了。

蕭戟找到淩桉的主治醫生,說:“我要心理醫生。”

“我之前找的一個心理醫生,我會把他調過來,”蕭戟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吩咐和命令的神態,“你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

醫生點點頭:“好。”

蕭戟補充:“如果到時候,我女朋友問起,或者產生疑惑,你們按照平時的回答,別告訴她是心理醫生。”

“我明白了,蕭先生。”

蕭戟找來的心理醫生兩個小時之後就趕到了。

這就是那個每天會詢問淩桉今天開不開心的那個醫生杜康。

杜康說:“前幾天的時候,淩小姐的狀態還不錯,至少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今天……”

“治好她,”蕭戟啞聲說,“不管你用什麽辦法。”

“我隻能盡力。”

杜康推門進去,然後把門關上了。

蕭戟在外邊等著,臉色有些難看。

“蕭戟,要不然你還是去休息一會兒吧?”閩筱沐自己哭累了,又眼巴巴的湊到蕭戟的跟前來了。

“你的情況不太好,”閩筱沐繼續,“你先管好你自己行不行?一個小賤人而已,你怎麽對她這麽好!”

蕭戟冷眼看她,沒什麽語氣的說:“我不和你結婚,看見你就煩,我還說你沒家教,就這你還湊上來,你也挺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