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桉帶著淩萌離開衛生間，正要開口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房門被拍地啪啪作響。
急促且暴躁。
無法，淩桉隻好先去開了門：“請問……”
嘩！
一盆冷水直接兜頭而下，被人狠狠潑到了淩桉的頭上！
臘月的天，冷的徹骨。
淩桉整個人都懵懵的。
耳畔是對方暴怒的聲：“我敲了你們家多久的門了？啊？！你們家是死的嗎？家裏鬧水災了？啊？你們樓上漏水把我家地板都泡了！”
淩桉後知後覺。
她想起，自己出門前叮囑過萌萌，別人來敲門不能給開。
衛生間裏的水不知道被放了多久。
淩桉冷的發抖，但仍舊小聲開口，歉意道：“對，對不起，我們不是有意的，馬，馬上就處理好。”
或許是她的態度很好，又可能是她渾身濕透，抖得不成樣子的模樣讓對方覺得好像有些欺負人，於是對方隻惡聲道：“那你快點！”
砰！
房間門被那人甩上。
淩桉站在原地，眨巴了眼，良久良久，才舒了一口氣。
直到淩萌開始在屋子裏亂跑，淩桉才回過神來。
“萌萌。”
淩桉快步走過去，將人拉著去了臥室，仔細給對方換上幹淨的衣服，柔聲道：“以後不能亂開水龍頭了，知道不知道？”
淩萌似懂非懂，歪著頭去扯淩桉的衣服。
一瞬。
淩桉明白過來，她淺笑著，酒窩好看極了：“我們現在一樣啦，都濕透了。”
淩萌跟著笑。
也不知道聽不聽得懂。
淩桉花了最快的時間，給淩萌換好了幹淨衣服後，便立即跑去拖地。
她累得渾身開始冒虛汗。
等到這些都做完了，淩桉才想起來自己身上的衣服沒換，於是便又跑去臥室，換上了昨天萌萌身上的那套小了幾碼的衣服。
她將衣服改了一下，穿在身上剛剛好。
“萌萌今天開心嗎？”
淩桉將食物擺上餐桌，語氣輕輕的，詢問開口。
沒有回應。
淩桉便繼續道：“萌萌，姐姐今天很開心，因為姐姐找到工作了。”
沒有回應。
淩萌坐在位置上，隻顧著吃東西。
“你相信姐姐，姐姐一定會很努力，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後帶著萌萌吃好多，好多，的東西。”
淩桉輕輕開口，一字一句。
她道：“等姐姐賺夠了錢，姐姐就帶著你另外找個大房子，有兩個臥室的那種。”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裝修成……從前家裏的模樣。”
淩桉說起這些事情時，往常平靜溫和的臉龐上，才仿佛多了些微光：“你覺得好不好？”
自始至終，淩桉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但她不介意。
她將食物都推到淩萌的麵前：“多吃點，萌萌。”
接下來的日子，淩桉像是找到了方向。
她會在出門前，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叮囑萌萌什麽可以做，什麽不能做，然後給萌萌留下充足的食物和水。
緊接著，淩桉便會努力地，在餐館裏工作。
這是一份來之不易的工作。
麗姐說的對，她是個有案底的人，不論在哪裏，這就像是被終身打上了烙印，無法剔除。
汙點。
一生的汙點。
正因為這樣，淩桉才更加珍惜在這裏工作的時光。
日子飛快。
一連一個星期。
直到……第二個星期四的來臨。
淩桉高興的心情終於掉入穀底，如墜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