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恐懼,無助,化為無邊地黑暗緊緊的束縛著他,他想放聲大喊,卻又發現自己叫不出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迷茫的睜開眼,站了起來,獨自默默的行走著,忽然間周圍一變,

原來不知什麽時候他已經回到了老林小屋,

“汪汪,吱吱。”大黃載著小灰撒著歡跑了過來,

“大黃。”他笑著喚了一聲,大黃蹭了蹭他的手心,朝著小屋吠了兩聲,

“汪汪。”阿山抬頭看去,山人那偉岸的身影立於房口。

“山人叔叔。”阿山恭敬的喚道,

“恩。”‘清遠山人’應了一聲說道,

“回來就好,我教你的法訣,你學得怎麽樣了。”

“叔叔期望,阿山不敢有負,自出山之後,阿山拜入‘六合門’,日日勤學苦練………。”阿山慢慢的說著,忽然內心深處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抬首看去,山人的麵孔隱隱有些模糊,

“好,那把我教你的法訣再說一遍,為師要檢查你記得怎麽樣!”山人的話有如催眠之曲一般,恍如千裏,卻又環繞耳畔。

“是。”阿山迷迷糊糊的回道,低著頭慢慢的將山人所教念了出來,念到一半,他的內心深處忽然一震,

“為師?為師?”他低低喃語一聲,迷茫的抬起頭,而這時一隻大手如大山一般忽然壓了過來,迷糊中,他仿佛聽到有人在低聲的交談,然後,他徹底昏了過去。

“沒辦法了嗎?”一個平和的聲音響了起來,

“聖君明鑒,此子心神異長堅定,稍遇疑惑便會心生警覺,這催魂術才對他作用不大,或者……。”陰冷的聲音微微遲疑,

“說吧。”平和的聲音再次想了起來,

“或者他早有防備,不對,應該是那人早有防備。”須臾,平和的聲音說道:

“好了,你下去吧。”

“爹,我有個辦法!”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赫然是六合門遭遇魔狙時黑暗中的那個女子的聲音,

“太危險了,雙兒,還是另謀它策吧!”女子的聲音微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況我們現在也是情勢危急,此番路順,說不定還有妙用,況且那些所謂的正道之士認識我的不出三個,隻要我四下小心,定然不會被其察覺。”

黑暗中冷哼一聲,

“哼,上次之戰隻因我多方顧忌,才讓那些正道之人占得便宜,如今他們來的正好,我倒要看看正道一方到底有多大能耐。”

說著話鋒一轉,:

“你說的亦不錯,好吧,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一有不對,可挾持此子做為人質,”話語一頓,柔和的說道:

“你此去萬事小心”

“謝謝爹爹,女兒定然不會讓你失望。”暗,徹底籠罩

不知過了多久,好象是千萬年,又仿佛是一瞬間,

緩緩的睜開眼睛,

“我沒死嗎?”他極力回想著,忽然仿佛想到了什麽,他淡淡的一笑,

“她們應該回青雲了吧!”他低聲喃語,風舞的身影不期然的出現腦中,

“唉!不知還能不能見到你!”他心下一聲歎息,體內空蕩蕩的無一絲真元,全身更是酥軟無力,阿山試了兩次,不得不接受全身靈力被封的事實,

深出一口氣,他無力的看著室頂,這是一間略顯陰暗的石室,周圍用暗青色巨石砌成,古樸中透出蒼涼,人高之處置有一盞油燈,微弱的燈光輕輕忽閃著,照亮了石室的一角。

寂,死一般地寂靜,低沉的呼吸,微弱的心跳聲“咚咚”做響,阿山隻覺得胸口煩悶難當,仿佛壓了千斤巨石,

“有人嗎?有沒有人?”他突然大聲喊道,既已不奢求生還,還不如來個痛快。

“噔,噔,噔“叮當叮當””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帶著一陣怪異的聲音傳了過來,阿山偏過頭朝門口看去。

一個黑影蹣跚著走了過來,等到了近處,阿山才分清這是一個女子,頭發篷亂,遮住了大半邊臉孔,從略顯削瘦的雙肩方才看的出來這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身上穿有一件翠綠色的連衣裙,也許是太久不曾清洗了,綠色的花邊都快變成灰色,

她腳上套著一副腳銬,以至走動之間發出叮當叮當的聲響,女子放下手中的托盤,端起一碗白米飯,

“張口。”女子說道,阿山沒有動,愣愣的看著她,良久,耳邊傳來的一陣“咕咕咕咕”的聲響方才驚醒了他,他別過臉問道:

“這是哪裏。”

“萬蝠洞。”女子說道,

阿山的心,跌落穀底,‘魔教老巢呀!’

“他們還留我幹什麽?”阿山下意識得把這個女子歸為自己同一類的人,仿佛是在問她,也是在問自己,

“不知道,吃飯,不然我會受罰。”女子說話很好聽,夾起一塊肉放到他嘴邊,阿山想也不想張開大嘴一口吞下,

‘想那麽多幹嘛!走一步是一步,’他下了定心思不再去理會,加上肚子實在太餓,便來者不拒,風卷殘雲似的大塊垛吃了起來。

女子那篷亂的頭發下,嘴角微微的翹起。

等阿山吃好了之後,女子略顯笨拙的收拾好托盤,一言不發的朝石室之外走去,阿山張了張口,想叫住她聊聊,

可以想如今的處境,暗歎一聲,

望著石青板怔怔的發呆,‘不知道風舞怎麽樣了,我死了他會不會難過呀!’想著不由的自嘲的一笑,也許她會為這個同門的師弟哀傷幾刻鍾吧!

想著想著,不久後便沉沉的睡去。

話分兩頭,青雲山,通天峰,院落屋頂,勁風呼嘯,一道黑影靜靜的坐在屋脊之上,鬱黑的披肩隨風獵獵,刀削的麵孔微微的蒼白,

燕青靜靜的看著遠方的餘暈,

“你在這裏呀?”清盈坐在他身旁,雙手抱膝。

風輕輕拂過。

“你不用自責,誰都不想這樣的,吉人自由天象,阿山一定會沒事的。”清盈聲音微顫的說道,

“怎麽可能!”燕青麵上閃過一絲謙疚,

“都怪我。”他低聲吼道,

“怎麽是你的錯呢?當時的情況……。”

“不要說了。”燕青突然站了起來,

“全是我的錯,蘭兒也是,阿山也是,都是,都是………。”他低低嘶吼著,

“不是的呀!”清盈忽然一把抱住眼前這個男子,哽咽的聲音低低的說道,

“不是你的錯呀。不是啊!”

燕青的身子一震,飛天陰魁所致的傷還未痊愈,他頭腦微微一昏,看著眼前這個淚眼婆娑的女孩,仿佛在慢慢的幻化成那張溫柔的麵孔,崇拜的眼神,多少次的夢回百轉,而如今,他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他的眼神變得熾熱了起來,

沉浸的相思化為無邊的欲望有如奔騰的洪水瘋湧而來,他低吼著一把將眼前這個可人兒環住,俯下首,攫取他口中每一絲濕潤,一切是那麽的虛幻,卻又如此真實。

“啪”清亮的耳光有如悶天驚雷,欲望如潮水般瞬間退去,燕青慌亂的推開清盈,低吼著擇路而逃,

看著那道狼狽的身影,清盈低低的一歎,一滴清淚劃落腮畔。 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