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鴢四
有道理！
凡人做事必有她自己的目的。沒有目的的行為是不存在的！哪怕它是隱性，也是存在。
可是……到底是什麽樣的理由，會讓一個中年喪夫，有兒子和沒兒子沒有什麽區別的六十歲老太太，如此執著的一晚上不睡覺包六百個餃子往孤兒院去送呢？
理由是什麽？
“阿璃，她送了幾年？”
“四年！從她老公走的第二年開始送的。”
“每年都是這個時候？”
“應該是，我聽她和門房大爺的聊天內容，好象這樣的。每年都這樣，已經四年了。”
“那麽……要是我猜得沒錯，一定是她老公的死因有問題！”
莫小雨神探呼的坐起，一巴掌拍在了床上：“女人最重要的不過是老公和兒子。她兒子是現役軍人，還是被保護的那種。別說不大可能出事，就算是有事她也不可能知道。可她老公就不一樣了。兩個人每天在一起生活，一起吃一起睡，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肯定另一半有感覺！你剛才說，她男人是五年前死於胃癌的。可是之前的身體一直很健康，對不對？”
“對啊！可是……這種事不是也很常見麽？好好的人突然一檢查就是癌症晚期。小雨，你還記得咱在北京時隔壁般那二勇他爸不？從檢查出肺癌到掛，都不到十天。都說是心理負擔過重，讓嚇死的。可是教授不是說了麽？這種嚇死從醫學上來講，也是說得通的。精神上受到突如其來的壓力，有可能觸發癌細胞的病變和快速催化。再加上心理暗示，神經緊張，完全有可能快速死亡。”
“是有這樣的案例不錯。我也不否認，這樣的事很多。可是妞，在這個王阿姨的怪異事件上，你還能找出一個更有力的原因來麽？”
這話，問得朱璃啞巴了！
她和小雨都是警校畢業的，案情推論是她們的基本課程。王阿姨老公的死亡事件看似很平常沒錯！可是結果反推理由，如果沒有一些比較有力的證據，相信王阿姨也不可能那麽大費周章的堅持四年。而眼下，其實任何的推測也都隻是推測，要證實這一點，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追蹤。
“我這就去那家孤兒院看看。小雨，你在家帶娃！”
朱璃是個利落性子，說幹就幹，說走就走。再加上這妞現在的輕身飛行術和那大白天也可以變不見的隱形術，更是抬腳就不見人了。隻留下讓拍得風響的門板證明剛才確實有個什麽東西出去了。
莫小雨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認命的低頭收拾這一床亂七八糟的東西。
昨天晚上朱璃去當夜探去了，莫小雨沒心情弄這些。今天雖然也是幹那活去了，但好歹是白天了。更何況這家裏本來就小，再扔上這麽些，就真的連個挪動的地兒也沒了。
買的東西太多，吃的放進廚房櫃或者冰箱。小朱雀的衣服單獨扔進一隻大整理箱，塞到床下。然後看看這幾天不在的家裏，到處都是一賣塵灰啊，擦擦抹抹，一上午也就這麽過去了。中午的時候，朱璃沒有回來。莫小雨就煮了兩袋方便麵。她一包，小朱雀一包。
莫小雨餓了，哧溜哧溜的就吃完了。
而朱雀……飯碗才端到跟前，漂亮的小臉蛋就揪成了一個包子。
“怎麽？不想吃？”莫小雨現在那臉上的表情，就絕對是一標準後媽的嘴臉。
朱雀很不樂意的翻著小萌眼瞅這惡婆娘一眼，一句話沒說，乖乖的拿起筷子把這碗不知道是什麽東東的東西塞嘴裏了。
下午的時光，莫小雨一直在抱著電腦上網。本以為以南京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來看，怎麽也會是滿網風雨，遮天蔽日的各種小道消息。卻沒成想……竟然是滿網平靜，風傳的都是昨天某男星被星探發現和某女星共同進出某醫院的特寫照！這些事對於這些明星來說，其實不算大事也不算小事。對讀者來說更是司空見慣。炒兩天熱鬧熱鬧也就過去了。可這次，卻是吵得天翻地覆的！
沒別的原因，這兩個人。一人家有嬌妻，一人上個月剛剛出嫁。這麽快就勾搭成奸，甚至看樣子還製造出愛情的果實來了？這算是怎麽回事？婚前有的？還是婚後有的？
滿網吵啊鬧的全是這事。偏生兩方的經濟人一個矢口否認，一個表示這隻是友情讚助！很不協調的口徑，搞得裏麵越發的內情無限。
一切看上去，好象和原來的日子並沒有絲毫的區別。
可莫小雨卻是看著屏幕……冷冷的淡笑！
她早該知道的，也早該猜到的，一慣把戲，也是必要法則！
可……似乎，她在通過網絡探查別人的同時，她的家裏也正有人在探查著她！
朱雀！
一個看上去白嫩嫩肉嘟嘟，可愛到萌爆了的小肉球。外表看上去隻有一歲大的樣子！卻有著……一雙絕對犀利的眼神。坐在她的床上，盯著她的後背，或許還看著她的屏幕。太利的眼神，通過屏幕的反射微微的反映。她看到了，衝他一笑！
而那個家夥……楞了一下，也笑了。
“你似乎對偵破案件也很有愛好的樣子。”朱雀選了一個很溫和的開場白。
莫小雨甜甜一笑，轉回了椅子的角度。雙手頂在胸前，甜笑坦白：“不錯！我和阿璃是同一年考進北京公安大學的。她從開始學的就是刑事科學技術。而我學的則是……犯罪心理學。”
“犯罪心理學？那是什麽東西？”這個詞對於朱雀來說是陌生的。
莫小雨笑了：“我學什麽有什麽要緊的麽？朱雀，我不在你的研究範圍之內，不是麽？而你，為什麽不問問你家阿璃學的那個刑事科學技術是什麽？”
朱雀怔了一下，笑了。粉團兒般的小天使笑得純真無邪，可說的話就和那笑容完全不搭邊了：“你很犀利。莫小雨，你對案件的分析要高於阿璃。可是，你為什麽學了公安，卻又不當警察？不是很浪費麽？”
“浪費？”莫小雨給他笑了更甜：“浪費是什麽？我的人生由我作主。當初想學犯罪心理學才上的公安大學，並不是象阿璃那樣，奔著當警察的目標去的。至於上完大學為什麽不當公安？就更簡單了。那本來就不是我的目標。而警察，賺得也太少。我不缺錢，又何必讓自己受人管製？”
“你不缺錢？看上去好象不是這樣。”朱雀小童鞋非常鄙視的看了看這間鬥室，真的是鬥室，比朱璃家的屋子還小。而且看家具也好，衣服也好，甚至他剛才坐過的那輛車，都看不出一丁點‘有錢’的跡象。莫小雨的這個理由，朱雀不大相信。坑歲每才。
“那，什麽是有錢呢？象你熟識的那樣古人一樣，買好大的房子，好多的傭人，娶好多的老婆，生好多的孩子就算是有錢麽？先生，你那套已經過時了。在現代社會裏，象我這樣，衣食無缺不必為生計發愁，卻又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天天還可以睡懶覺不上班的人，才是真正活得舒服的人。有錢？嗬嗬，有，有個盡頭麽？”
“這話，有些禪理了。”有，確實是沒有盡頭。欲望的大門一旦開啟，就無法停止。
朱雀認同一些她的想法了，可是：“你卻並沒有想表揚我的意思。朱雀，你是在懷疑我，對麽？”
南京市立的孤兒院其實隻有一家，人家甚至都不叫孤兒院，叫社會福利院。那是最正規的一個，卻不是實際意義上唯一的一個。雖然收容棄嬰和棄兒絕不是一件可以盈利的事。但這世界上也並非所有的人全是為了錢而生存。朱璃以前是警察，知道市裏就有好幾個這樣的民營或私人的地方。
有的隻是收容了十幾二十個大大小小的孩子；有的則是老人孩子都有收養；有的是某些商業集團的宣傳噱頭，可人家宣傳歸宣傳，事情照樣做得一點不差。孩子們收容的收容，教養的教養。有合適的人家要領養也絕對能辦理最正規的手續。此外，還有兩家教堂設立的收容機構。非正式，可卻有很多無人願要的孩子在那樣的地方長大。
象今天，朱璃找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家孤兒院。
依附在一家不大的天主教堂。前麵是布道所，而後麵則是二三十個孩子的天堂！
其實從外麵看，根本看不出來。這裏的後門上甚至沒有任何孤兒院福利所的標牌。有的隻是很簡單的一扇門！還有進去後，那麽多孩子的笑聲，以及三四個慈眉善目的修女。
這個院子並不大，因為教堂就不大。這處院子與其說是小型的孤兒所，倒不如說更象是這幾個修女的家。圍圈的一長排房子裏，沒有很多的家具，最多的則是床，還有一張張放在桌下的書桌。從門邊最開始的是大孩子的地方，因為床更大些，書桌上擺的書本更多些。越往裏，床越小，書桌上的書本也越簡單。到最裏麵兩間修女們住的房間裏，甚至還擺著幾架小小的嬰兒床。裏麵還有兩個大概才幾個月大的孩子，正在睡覺。
最中間的是飯廳。那些大點的孩子們已經不見的。有的隻是七八個六歲以下的孩子，正端著碗吃著熱氣騰騰的餃子。每個孩子的臉上都揚溢著最幸福的笑。
修女沒有孩子，而上帝給了他們十幾個活蹦亂跳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