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瀾拿著銀票從段氏身邊經過,瞧見她臉色發白,輕聲道:“悄悄告訴你,老夫人剛剛醒來的時候已經將一切都說了。難怪你要我撒謊,原來如此啊。”
顧輕瀾一副恍然大悟且若有所思的模樣,好似已經知曉了段氏的所有秘密,而這些秘密正是老夫人說出來的。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當場的所有人都知曉老夫人說了什麽,而且還和段氏有關。
段氏聞言臉色發白,心虛得很,瞧著少年遠去的背影立即呼喊著:“你回來!你把話說清楚!”
顧輕瀾見段氏自亂陣腳,根本沒有回頭,更沒有理會段氏對於自己的呼喊,大步且快速地向府外走去。
顧輕瀾知曉,顧常柏眼裏的殺意可不是作假,他為了顧府名聲大義滅親都做得出,又怎會在意一個外人的性命?
偽裝成少年的顧輕瀾,必須趁著顧常柏反應過來的時候盡快逃出去。
顧輕瀾對段氏說的話是故意而為之。
段氏定然會擔心老夫人到底說了什麽,旁人可是知曉了真相。
懷疑的種子就這樣種在了他們的心裏,從此以後顧府定然會十分熱鬧。
隻可惜,蕭神醫這個身份最近要出去避避風頭,暫時不能用了。
不過……
顧輕瀾倒是不用擔心看不見熱鬧,因為過不了多久顧府的人會主動找上自己。
而顧輕瀾,隻要靜觀其變就好。
顧輕瀾一出顧府立馬撒開腿就跑了,直到溜進一處不起眼的小巷,確定沒有跟來的人,她才坐上了在此處等候多時的馬車。
顧輕瀾去顧府之前就已經和夜一約定好了的,顧輕瀾坐上馬車以後才鬆了一口氣。
結果在馬車裏看見了楚雲修,很是驚訝。
“這是怎麽了?”楚雲修終究不放心,親自來接人了。
見她急急忙忙的,還以為遇見了什麽難事兒。
“走走走,快回去,回去再說回去再說!”顧輕瀾小聲催促道,從懷裏拿出還熱乎的五千兩銀票。
想想今天狠狠坑了顧常柏和段氏一把,就覺得心裏舒坦。
但是這樣還遠遠不夠。
楚雲修瞧見顧輕瀾捧著銀票笑得像隻小狐狸,知曉今日定然是捉弄成功了,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朝著馬車外冷聲道:“走。”
馬車漸漸行駛,顧輕瀾一想到顧常柏反應過來發現蕭神醫不見後定然氣得不行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
彼時顧府,剛剛安撫好老夫人的顧常柏留意到少年不在屋內,立馬出聲詢問,這才知他拿了銀票早就走了。
顧常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聰明一世,居然著了一個少年的道!
顧常柏怎能容忍,立馬派人暗中去將那個姓蕭的少年捉回來。
顧府的醜聞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就衝這個少年敢捉弄東楚丞相的放肆的模樣,也不能繼續放任不管。
……
馬車搖搖晃晃,一路上顧輕瀾並沒有說太多的話,慢慢地臉色也越發難看了些。
“你怎麽了?”楚雲修直覺顧輕瀾臉色不對,立即靠近幾分關心道。
“大概是暈馬車吧。”顧輕瀾勉強笑笑:“無礙,過會兒就好了。”
楚雲修始終不放心,又靠近幾分,讓顧輕瀾靠著自己才勉強放下心來。
“主子,到了。”夜一恭敬道。
然而立馬就有一道身影從馬車上飛奔下來,連夜一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跑出馬車的自然是顧輕瀾,她還沒來得及聽清楚雲修對自己說了什麽話,立即快步跑進了自己的屋子。
“瀾兒!”楚雲修直覺不對,立即下了馬車追上去。
結果發現房門被反鎖了。
“瀾兒,開門!”楚雲修關切道,暗含不容拒絕的命令。
“我頭暈,我要歇會兒!”顧輕瀾立即回應道。
楚雲修依然不放心,總覺得顧輕瀾有事兒瞞著自己。
楚雲修因此越發擔心,不管不顧一腳踹開了房門。
“啊!”正背對著門解著衣扣的顧輕瀾尖叫出聲,扯著衣領又驚又羞看向楚雲修:“你進來做什麽?”
楚雲修瞧著剛剛被自己踹開的門,一搖一晃搖搖欲墜,一臉尷尬:“我見你……以為出什麽事兒了。”
“能有什麽事兒,就是……那個……有些勒得慌。”
顧輕瀾連忙解釋,也正好解釋了她一路上為何坐立不安,回來就直接跑進了屋子。
因為白錦勒得慌。
“主子!”
“小姐?”
夜一和連翹見兩個主子都進了屋,世子還一腳踹開了門,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兒。
結果兩人剛剛往前走了兩步就對上楚雲修淩厲的目光,兩人見此立即停在了原處,不敢再往前湊。
“咳咳,沒什麽我就先……”
楚雲修親手扶正安好剛剛被踹開的房門,打算離開。
顧輕瀾見楚雲修被糊弄了過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然而本該踏出房門的楚雲修腳步突然一頓,餘光捕捉到顧輕瀾手腕處的異常,臉色一變,立即大步走到了她的麵前。
顧輕瀾見他去而複返,直覺不妙,可是根本來不及藏好手腕,就被他抓了個正著。
“你打算做什麽!”楚雲修臉色暗沉,猶如暴風雨欲來,直直地盯著顧輕瀾,似乎想要看透她的內心,知曉她到底想著什麽。
他居然看見顧輕瀾正要用小刀割開她自己的手腕!
人的手腕是說割就能割的嗎?她不想活了不成?
所以楚雲修很生氣,氣顧輕瀾居然如此輕視自己的生命,傷害自己!
“我……我不做什麽。”顧輕瀾掙紮道,卻始終掙紮不開,更來不及藏好丟在被子上的小刀。
“說,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楚雲修情緒失控道。
剛剛從顧府出來不是挺開心的嗎?為何回來就要割腕?
“是不是顧府的人又欺負了你?我讓人給你捉來!”楚雲修道。
他護著的小姑娘,怎能讓旁人欺負!相府又如何?讓顧輕瀾不開心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夜一和連翹聽見屋內的動靜嚇得渾身一顫,都膽怯得看向屋內,依然不敢靠近。
看來顧府有人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