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了外麵喧囂世界的白天,白洋簡直是要熱淚盈眶。

重見光明!

世界都變得明亮起來了。

他從紀謙懷裏落地時,腿都軟了一下。

紀謙站在一旁仔細扶著他,白洋沒覺得自己丟臉,反而一臉興奮:“哥哥哎~我剛剛從鬼屋裏出來了!”

如果忽略白洋的妖魔鬼怪快退散以及24字真言,好像表現得還不錯?

紀謙點頭誇讚:“很厲害。”

白洋一臉得意,揚著下巴,淡色的唇上揚,像是完成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真是個寶啊。

紀謙眼裏藏著笑,伸出手在白洋額前輕彈一下。

咚......

很輕很淺的敲擊,隻是紀謙習慣用食指與中指交替,姿態隨和風流,手指修長白皙。

白洋受了一記,卻翹著嘴角,揚起眉梢,說不出的朝氣。

他翻開地圖,牽著紀謙的手往遊樂園裏麵走去:“哥哥,走,我們的第二站是旋轉木馬。”

一個刺激的遊戲,然後一個舒緩的遊戲,輕重緩急,多好。

鬼屋他們玩了近一個小時,出來後遊樂園裏的人就慢慢地多了起來。

旋轉木馬做得極其漂亮,出乎意料的是,這個遊樂園似乎是成人來得較多些,木馬都做得高大些。

紀謙站在白馬旁邊,俊眉修目,又蜂腰長腿,輕輕一邁就跨在了白馬之上。

真的是夢幻一樣的場景,旁邊有年輕的小姑娘看到了,大膽地驚呼:“好帥啊,要不要上去要個聯係方式?”

紀謙坐在白色木馬之上,朝白洋伸出手,溫和淺笑:“要一起坐嗎?”

“當然要啊!”白洋朝他燦爛一笑,搭上他的手。

紀謙將他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身前。

在後麵還想著要一個聯係方式的小姑娘們都沉默了,看著架勢絕對是小情侶!

她們看著白洋,又看了眼紀謙,默默轉化了思路:“是春光燦爛小太陽和溫柔清和月亮的組合!”

“溫柔年上賽高!”

......

旋轉木馬慢悠悠地轉著圈,就連音樂都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

在情歌下,他們隨著起起伏伏。

六月初夏到了,樹上的綠葉在等風的呢喃,金色的遊魚灑在白洋的臉上,他躺在紀謙的懷裏。

紀謙在想,原來非常無聊的旋轉木馬也是有意思的。

他從前一直不懂,為什麽這種毫無意義消磨時間的遊戲,這麽多的人喜歡玩。

不就是坐在一個笨笨的木馬上,等著它啟動,又等著它停止。

極其浪費時間的一個遊戲。

但是現在又變得不一樣了。

他低頭看向白洋的發梢,在白洋的頭頂落下一吻。

如果是和你,做什麽都變得有意義起來。

下了旋轉木馬,就會過山車。

趁著時間還早,要先去排隊過山車這種熱門遊戲。

白洋係上扣帶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麽,他湊過去檢查紀謙的安全帶,扯了扯,感覺還緊著。

紀謙任他檢查自己,低聲問他:“害怕嗎?”

白洋扯了扯自己的安全帶,搖頭:“不怕!”

他一臉興奮:“衝衝衝!”

過山車的設計也是十分有趣,先是緩緩地上升,像是給人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和等待。

他們就坐在最前排。

直麵所有的高度和風景。

地麵上的人都變成了小小的黑點。

白洋的心髒隨著慢慢爬升的梯子一起上升,到了最高點的時候,他的心髒也爬到了最高點。

紀謙伸手牽住白洋,兩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

十指緊扣,手背上的青筋輕迸時,掌心的心髒也在一起輕跳。

順著脈搏一路傳遞著。

就連血液湧現沸騰的溫度也在一起。

這樣沉寂的上升最是折磨人,停到最高點的時候,能看見整個五顏六色的遊樂園,遠處飛揚的氫氣球搖搖晃晃地飄上天空。

順著天空往上看去,好像能觸碰風的痕跡。

白洋進行了幾個深呼吸,過山車緩緩下落,接著猛然墜落,急速下滑到最低處。

沉重又輕飄的失重感,讓人忘記該如何呼吸。

在尖叫聲中,白洋握緊紀謙的手,似乎要嵌入身體裏的力度般。

將靈魂拖出來,又拽進去。

心髒像是被拋到了半空之中,一直沒有回到身體裏。

過山車急速下落後再無緩衝,快速上升,又快速下落。

旋轉、倒掛。

白洋終於抑製不住一直堵在喉嚨裏的尖叫,和後麵的人一樣大聲叫了出來。

像是坐了去黃泉的車一樣,風刮著臉過去。

在混亂之中,他看向紀謙。

他好像沒有聽見紀謙的叫聲。

紀謙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在某個上升緩衝的時候,偏頭看向白洋,眼神溫柔又沉靜。

他彎了彎眼尾,極致的刺激之下他還能沉穩地握著白洋的手,帶他一起回到人世間。

在白洋眼裏,紀謙簡直在閃閃發光。

飛揚的亂發絲毫不減他的魅力。

從過山車下來之後,白洋趴在紀謙的背上:“哥哥,你一點都不怕嗎?”

他已經完全腿軟了,甚至覺得這風吹得他頭痛。

紀謙看著前麵嬉鬧的孩童們,大大小小的孩子們,混入了他們這樣的成年人,笑了笑:“你在旁邊,我不會害怕。”

如果他害怕了,誰去保護白洋,帶他回過神呢?

白洋順著紀謙的視線看向快樂的小朋友們,問道:“哥哥,你喜歡小孩子嗎?”

紀謙回他:“並不是喜歡小孩子,隻是覺得他們很天真稚嫩。”

就像背上的白洋一樣。

白洋戳了戳紀謙的背脊,告訴他:“哥哥,就算你喜歡,我也是不能生孩子的哦。”

紀謙聞言笑出聲來:“誰讓你去生子了。”

他正想說些什麽,表示自己並不是喜歡小孩的人,也不需要一個後代。

卻聽見白洋認真地說:“哥哥,和我在一起之後,是不會有後代。我已經想明白了這件事,而且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愛你,才和你在一起,以後也不會有想要一個後代的想法。”

“你也不能有因為想要後代,而有要離開的想法。”

要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成為世界上最愛彼此的人。

不能有一個中途走錯了路,走錯了,就回不來了。

他這樣宣示著自己的主權和地位,紀謙卻覺得無比開心。

紀謙用力托了托他,把他背得更高些:“乖寶,你好像弄錯順序了。我們是先遇見了愛的人,才選擇要不要與愛人留下愛的結晶,並不是要有一個後代,才去選擇遇見愛的人。”

白洋朝他笑,眼睛裏的星星重新回來了,他親親紀謙的側臉:“我就是這個意思!”

紀謙把他放下來,俯身在他淡色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你就是我的小朋友,我已經不需要別的小朋友了。”

他的小朋友帶著他去坐碰碰車、幼稚的愛麗絲迷宮、泡泡做成的城堡......

他們坐在開滿花朵的餐廳裏吃過午飯,還能繼續做一趟氫氣球,從遊樂園的這一端飄到另一端。

仿佛伸手就可以碰到白色柔軟的雲朵,去觸碰湛藍色的天空。

來自天空的風都是暖的。

靜看淺色的光暈慢慢地流轉。

等到玩累了,他們走進音樂舞台劇裏麵,坐在裏麵安靜地欣賞著表演。

白洋把頭靠在紀謙的肩膀上,等光陰荏苒隨意往前走著。

煙花秀就在舞台劇廣場的後麵,夜色還未降臨。

白洋和紀謙坐在長椅上,白洋攤著身子,隻覺得自己的精神已經完全消散了。

他轉過頭去,對著紀謙說道:“哥哥,我去一下廁所,你坐在這裏等我一下哦。”

紀謙應了一聲,坐在長椅上回憶著今日的種種。

隻覺得有趣,他少時沒有體驗過的幼稚遊戲,倒是成年後以另一種形式都體驗了一遍。

奇妙的體驗。

就當他在想,白洋怎麽還沒有回來時,一隻毛茸茸的大熊站在自己的麵前。

紀謙疑惑。

就在他還不解的時候,麵前的大熊開始跳起舞來。

左三圈,右三圈。

可愛又稚氣的舞蹈。

背後有歡樂的音樂聲響起。

在某一個瞬間,他像是心領神會般知道,這是白洋在跳舞。

他的姿態動作,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刻在他的記憶裏麵。

紀謙無意識笑起來,漸漸地,眼神越發溫柔寵溺,嘴角的笑意漸濃漸深。

背後有鍾聲響徹,絢麗的煙花在天空綻放,在煙花下,一隻毛茸茸的大熊在像他的愛人舉起鮮花。

紀謙握拳抵在唇邊,笑出聲來。

笑容俊朗又舒展。

他接過玫瑰放在一旁,就見白洋舉著兩隻毛茸茸的手摘下自己的頭套,露出一個滿是汗漬的小腦袋。

紅撲撲的臉蛋上都是興奮和開心。

紀謙起身幫他擦拭額間和臉頰上的汗水,語氣寵溺:“乖寶,這是什麽節目?”

白洋臉上總是有一種天真的質感,此時帶著璀璨的笑意和快樂,他笑著問:“兒童節快樂嗎?”

紀謙笑意不減:“很快樂。”

白洋笑嘻嘻地說:“我讓你更快樂啊。”

紀謙雙手捧著他的臉,隻覺得心都要被他融化,像是變得更加貪戀起來,怎麽會能這麽愛他啊?

每天都會發現,自己比昨日還要更愛他一點。

他仔細地擦去白洋臉上的汗水,露出乖巧的眉眼,在他柔軟的臉頰上揉一揉,喟歎一聲:“乖寶啊。”

白洋眉眼彎彎,比他背後的煙花還有明亮,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盒子遞給紀謙:“哥哥,說好的戒指。”

想給紀謙一個最難忘的兒童節啊。

也說好的,要在紀謙的手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紀謙看向麵前的小盒子,隻覺得它無限珍貴。

是一種千萬斤的重量,在手心,也在心底。

白洋坦然地打開盒子,隻見裏麵躺著一枚男士戒指,簡單精致又大方,在暮色下,在煙花秀下,卻又極其絢麗奪目。

紀謙輕闔眼簾,心髒被填充到滿盈,那些情愫輕輕拉扯心髒在跳動著。

隻為眼前人。

白洋牽過他的手,將戒指戴入他的無名指,將自己的手也露出來給他看。

在無名指上,也有一隻銀色的戒指

一對情侶戒指。

在落日餘暉中幾乎灼燒手指。

又像是月色流淌在手指間。

從手指間的血管連接到心髒上。

紀謙指尖觸碰到白洋的指尖,在指尖上有流竄的電流經過。

緩慢又堅定的,他和白洋十指相扣。

紀謙垂眸看向白洋,認真又虔誠:“白洋,我愛你。”

白洋眼眶一熱,突兀地滾落淚水,明明送戒指是他,明明是他準備的驚喜。

怎麽哭的人,也是他?

透明又溫熱的淚水順著臉頰下落在唇瓣邊,濕濕潤潤的。

紀謙俯身吻了上去。

吻中帶著淚水的鹹,又有花蜜一樣的甜。

最終還是釀成了醉人的微醺。

作者有話說:

來晚啦來晚啦,今天打字的時候手有些痛,寫得有些慢了~

留言會有小紅包噠~

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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