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現在隔幾天就會睡在紀謙家裏,鑽進紀謙的被子裏和他擠在一起,和他一起說著悄悄話。

“哥哥,我們馬上就要去春遊了,老師說春遊可以帶好多好吃的。”

自從上了小學,他們每年都會有一次活動,每次活動都是按年級劃分的。

一年級的時候去公園看花,二年級的時候去水族館,三年級的時候會去郊遊,四年級就是科技館,五年級是博物館,六年級是中考,沒有活動。

現在他們都已經上小學三年級了。

白洋等了一個七月又一個七月,還是比紀謙矮一截,他放棄了。

他抱著紀謙黏黏糊糊地說道:“哥哥,我們帶什麽吃的啊?”

他的牙都已經換完了,下牙扔在高的房頂上,上牙哥哥幫他埋在小花園裏麵了。

紀謙摟著他:“你想吃什麽?”

白洋鬆開抱著紀謙的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睡姿,就躺在紀謙的肩膀處,掰著手指一個個數著:“要吃水果、薯片、汽水、飯團、三明治、烤蛋糕、辣條、薯條也想吃,還有漢堡......”

他簡直是什麽都想吃,十根手指頭都掰不過來。

紀謙隻能一個一個和他問:“水果要吃哪一種?帶皮的還是帶核的,大的還是小的?”

白洋想了想各種水果,告訴他:“要吃山竹和櫻桃。”

紀謙把這個記下了,接著問他:“薯片要吃什麽口味的?黃瓜,還是原味?”

他知道白洋說的是那款薯片,不過這一款薯片有好幾種味道,白洋有時候喜歡吃這個,有時候又喜歡吃另一種味道。

全憑他的心情來。

白洋想了想,抉擇不出來啊:“一樣一包可以嗎?”

紀謙點頭:“可以,還有汽水要喝健力寶還是可樂、雪碧?”

最近的汽水層出不窮,白洋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又會喜歡那個了,但他最喜歡的還是這三樣,雷打不動。

可樂不僅能拿來做可樂雞翅,還很好喝,帶著氣,雪碧也好喝,健力寶也好喝。

都好喝。

他決策不出來:“哥哥,能不能三個都帶啊?”

一個貪心的小朋友。

紀謙語氣帶笑,但拒絕了他:“不行,隻能帶一種。”

“啊~哥哥呀~”白洋雙手雙腳都趴在紀謙身上撒嬌,語氣拖得長長的,很是不舍得放棄任何一種,“哥哥,喝三種嘛。”

小時候總是被紀謙控製喝汽水的量,現在他長大了些,終於不是一個小瓶蓋的分量了。

紀謙八風不動,搖了搖頭:“不行,隻能帶一瓶。”

白洋湊上去親親紀謙的臉,在上麵留下一個又一個水印記,吧唧聲極其明顯。

他親親都習慣了,現在熟能生巧。

紀謙擦了一把臉,把臉上的水漬都擦掉,和他解釋:“還要帶水壺裝一壺溫水,帶不了那麽多汽水,很重的。而且汽水裝多了,裝不了別的零食。”

白洋雖然賴皮,但隻要紀謙和他講道理,他都是會聽的。

他隻好又把身體轉出來,數著自己要吃什麽。

他的記憶力不好,單出一隻手使勁戳一戳紀謙:“哥哥,快幫我記下。”

紀謙閉著眼睛給他記筆記:“我記著呢,水果要山竹和櫻桃;薯片要黃瓜原味各一包;汽水要可樂;飯團要吃奶奶做的金槍魚的,外麵還要海苔包著,做成圓形;三明治要吃外婆做的,裏麵要有肉和沙拉.......”

白洋見他都記著呢,喜滋滋地抱著他親:“哥哥你真好,等我再長大些就來伺候你。”

他說得極其真情實意,但紀謙笑了一下沒說話。

等到白洋嘀嘀咕咕地睡過去,紀謙也闔眼睡了過去。

到了半夜,白洋開始左勾拳,右勾拳,又橫過來,把腳都搭在紀謙的身上。

紀謙眼皮都沒睜開,提溜著他的手腳放在一旁,繼續睡過去。

要是在意這種事情,他每個晚上都睡不著。

到了春遊那天,白洋在兩個家裏,對著六個老人親親熱熱地撒嬌:“外婆,我的飯團是不是金槍魚的啊。”

江外婆很是和氣看著他:“是的是的,是圓滾滾的,一口一個,外麵包著海苔,放了六個呢,可以和同學分著吃。”

“奶奶,我的三明治呢,有沒有切開啊。”

“外婆外婆,烤蛋糕是不是楓糖漿的呀,甜不甜呢。”

......

就一場春遊,他把大家都折騰起來,最後看著紀謙給他剝山竹,紀謙剝一個他吃一個。

剝一個他又吃一個。

紀謙沒辦法,把白洋抱到一邊去:“你去看外婆烤蛋糕。”

現在紀謙比他高出半個頭來,輕輕鬆鬆就能抱著他往邊上走。

白洋在半空中蹬腿:“不要啊,哥哥,我要跟你一起。”

“那你還吃山竹嗎?”紀謙把他放下來,和他說,“不吃的話就和我一起。”

白洋吧唧嘴裏那股甜甜的味道,說道:“那哥哥你剝的我不吃,我吃自己剝的。”

紀謙點頭:“也行。”

白洋剝出山竹來也不安分,手上都是山竹殼烏漆嘛黑的汁水,有時候又用很大的力氣,把裏麵的肉都按碎了。

家裏買的山竹都新鮮,一按下去坑坑窪窪的,白洋也不好意思起來,就這碎的山竹肉吃掉。

沾了山竹殼的肉變得有些苦,白洋皺著眉頭吃下去。

紀謙看不下去了,像是抬眉歎了口氣,帶著他去洗手,回來後把自己剝得整整齊齊的山竹肉遞給他:“吃吧。”

白洋趴在桌子上看他,雙眼彎彎:“哥哥,你不是不準我吃嗎?”

紀謙淡定地繼續按開山竹,往兩邊分開,迅速剝下一個完整的山竹肉:“我剝兩個,你吃一個,總有剩餘的。”

“就算吃完了也沒關係,總是要吃的,現在吃和春遊的時候吃有什麽區別嗎?”

白洋朝他笑:“沒區別,嘿嘿嘿嘿。”

吃著吃著,白洋又把裏麵的山竹肉舉出來,雪白地躺在手掌心,他遞到紀謙的嘴邊:“哥哥也吃。”

紀謙眼睛都沒眨一下,一口咬下去。

甜滋滋的汁水在嘴裏破開,紀謙眼尾彎了一下。

白洋穿著他喜歡的藍色T恤和五分牛仔褲,還給自己戴了一頂鴨舌帽,壓著自己蓬鬆的一頭小卷毛,從腦後露出一點點碎碎的發尾。

他拖著紀謙往前麵走去:“哥哥,這裏的風光好好看哦~”

紀謙和他一樣的裝扮,隻是背後還背著一個大書包,前麵還斜掛了一個水壺,一邊聽他說話一邊往前麵走。

他抬頭看了一眼周圍,這裏這片田野極廣闊,有窄小的河流環繞,綿綿不盡,鋪陳的綠草**在陽光下,被曬得幹燥溫熱,柔軟得如同毛氈。

周圍種著桑樹,菀彼桑柔,鬱鬱青青。

等到了地方,老師讓大家在田野上自己找地方坐下,紀謙便牽著白洋過去,找了個樹下乘涼曬不到太陽的地方。

白洋一身皮膚都白皙又嫩,一點熱的太陽都不能曬,曬久了就會皮膚痛,若是大中午出去還會出紅疹子。

找了一處離小河流不遠的桑樹下,紀謙把小書包放下來,從裏麵取出藍色的格子布,先把桌布鋪開,淺藍花色的長方布鋪在草坪上,格外好看。

等桌布鋪好了,紀謙從書包裏把那些食物都取了出來,一一陳列在上麵,紅彤彤的櫻桃和白色山竹,晶瑩美麗、紅如瑪瑙;可樂汽水咕嚕咕嚕冒著甜意;還有各式各樣的小巧飯團和三明治等食物,看起來滿滿當當。

這裏的夏日還沒到熱氣騰騰的時候,吹來的風閑淡舒適。

這個時候的山梔花都陸續地開了,枝葉間時時可以看到初結的小巧白色花骨朵,細膩綿軟的山梔花,蔓延著純淨的氣息,相依相繞,風中都是它赤城的幽香。

他們這一桌的好吃的最是醒目,好多同學過來找他們換吃的。

“白洋白洋,你們的東西看起來好好吃,我們交換好不好?”同班同學拿著自己家做的飯包過來,遞給白洋看。

“這是我姥姥做的特色飯包,裏麵用雞蛋醬、花生米、肉沫還有好多好吃的,用大白菜也包起來,我姥姥說要分著吃,每個大白菜葉都隻包了一點點呢。”

白洋一看那油汪汪的,又冒著香氣的飯包,隻能忙著點頭:“好啊好啊。”

隻有紀謙看了眼那個所謂的一點點,也是有一個拳頭大小了。

他們在班上輪流著換來換去,桌上的東西就是最多的。

在草坪之上,老師拿出很多的沙袋、跳繩、足球給他們玩:“小朋友們,大家都來足球,在這草坪上玩球肯定會很有趣。”

白洋咬著那換過來的飯包,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遞給紀謙:“哥哥吃。”

紀謙也不嫌棄他,就著他咬過的位置繼續吃了下去,幾口就把剩下的飯包都解決了。

白洋又湊過去踢足球,他長得好看,平常又總是大方分零食吃,活力十足的,班上的男孩和女孩都喜歡和他玩。

此時看他上場踢足球,不僅男生跟了過去,女孩子也都過去了:“我們也要踢足球!”

有男生在旁邊衝著女生喊:“你們去跳皮繩就好了,男孩子的遊戲過來做什麽?”

女孩子才懶得理他們:“怎麽?這個足球寫著隻準男生踢嗎?我偏不。”

白洋哈哈哈哈哈大笑:“對啊,足球又沒寫,我們一起玩嘛。”

他把紀謙也拖了過來,把他推進場裏:“哥哥,一起嘛。”

一看到紀謙也進來,班上全部學生都高興沸騰了,統統喊著他:“班長班長也來了!”

“班長加油!”

紀謙長得像個小王子一樣,成績又好,平時成績都是那一百分的那種人,在小朋友的心裏,早就是最厲害的那個了。

沒有門,老師就站在一旁說找一個守門員,然後在那裏比劃了一道線,隻要球到後麵去了就算是進球。

他們也意見。

白洋悄悄和紀謙說:“哥哥,你打不打得過小胖啊?他那麽高又那麽壯實。”

紀謙看過去,他說的小胖是對麵的守門員,高高壯壯的,從小就是一個小霸王的主。

但紀謙聽到白洋這樣質疑他,還有些微妙的不爽,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等到老師吹哨以後,紀謙率先搶過球,一路強攻徑直踢到對麵去。球很快就進去了。

小胖雖然高高壯壯,但是肢體不是特別靈活,紀謙看穿這一點,多的是讓小胖左右跑起來多攔幾回,然後又從另一邊踢進球。

他的體力好,又善於觀察,整個小球場都是他在出風頭。

白洋就在原地拍巴掌:“哥哥你好厲害啊!”

他一副榮辱與共的小表情,紀謙挑眉笑了笑,看起來少年人神氣十足。

半大的孩子還學不會那些內斂和克製,在球場上玩瘋了。

到處都是小朋友的嬉鬧聲和尖叫聲。

就在他們太興奮的時候,白洋不小心衝到了小河流旁邊,沒能反應過來,隻能哎哎哎哎哎地一頓亂叫:“啊啊啊啊。”

他沒能刹車及時住,撲通一下掉入了水裏,剛落水他眼前一黑,隻覺得害怕,止不住地撲騰起來,大喊著:“哥哥,救我啊哥哥。”

紀謙正進著球呢,回頭一看白洋跑偏了,還往水裏跑過去,就在他眼前撲通一下掉進去。

“白洋!”紀謙心都慌了,沉在底下,徑直跑過去,“乖乖白洋!”

小朋友們也看到了,整個踏青都亂套了,連忙喊著:“老師老師,白洋落水了!”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救命啊!”

.......

老師也慌了,急急忙忙地往那麽跑過去。

隻見紀謙徑直跳入水中,抓著白洋站起來,等站起來他們才發現,這小河流其實是小溪,水才到他們半腰的位置。

白洋嗆了幾口水,咳咳幾聲才站穩身子,驚魂未定地抱著紀謙,嗷嗷大哭起來:“哥哥,嗚嗚嗚嗚嗚,嚇死我了。”

紀謙抱著他拍著背:“沒事沒事,不怕,水一點也不高。”

等白洋發現水一點都不高,又哈哈大笑起來:“哥哥,這水一點都不高啊,才到這裏。”

明明眼圈還是紅的,他又嬉嬉鬧鬧地踩起來,紀謙才鬆了口氣把他拉上去:“你怎麽會往這邊跑過來?”

白洋啊了一聲,沒想明白,好像是玩得太開心太投入了,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往什麽地方跑了。

老師也都放下心來,想起他們當初考察的時候注意到了這一點,特意選了一條河流非常淺的地方帶著孩子們來春遊,就是怕出現不小心落水的情況。

他們招呼著兩人上來:“快上來,老師給你們擦一擦,有沒有受傷?”

紀謙往水裏一撈,把白洋掉下去的帽子撿起來,這才走上岸邊。

老師一邊誇讚紀謙的勇氣,又一邊教育他:“紀謙同學,以後有同學落水你都不能直接跳下去救人的,而且你會遊泳嗎?”

紀謙隻是回應他:“老師我會遊泳。”

老師隻好告訴他:“就算你會遊泳,可你也是小朋友,沒有力氣把另一個小朋友拽上來的,遇到這種情況應該第一時間叫老師過來。”

紀謙說自己知道了,就連忙跑去白洋那邊,看他的膝蓋位置。

白洋是正麵跑步進去小河流裏麵,河流地下都是石頭和沙礫,現在白洋的手掌和膝蓋都是些擦傷。

紀謙拿出水壺,倒出裏麵的清水給白洋清洗,傷口處有砂礫,紀謙沒法用手去撿出來:“乖乖,痛不痛啊?”

白洋直抽氣,剛剛還掛著紅的眼睛上又掉下一顆顆大滴的眼淚:“哥哥,我痛。”

白白嫩嫩的掌心上都是血印子,紀謙捧著他的手給他呼呼吹氣:“我們馬上去醫院哦,不痛不痛。”

老師看他們兩人一身都濕了,連忙問在場的老師有沒有帶毛巾和幹淨衣服的,毛巾倒是有人帶,但備用衣服真沒有。

等紀謙給白洋洗完傷口,老師看了眼,又牽著他們先回去到醫院檢查一下:“老師帶你們先回去檢查啊,這傷口是需要擦藥的。”

紀謙把桌布上的東西都分給小朋友和老師吃,背著書包和桌布就牽著白洋說:“好了,老師我們可以走了。”

老師又拿毛巾給他擦了一下臉:“真乖啊。”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聰明早慧又乖巧的孩子,連忙開車到最近的醫院去檢測。

所幸的是沒什麽事,就是手掌心和膝蓋都要擦藥。

但白洋很白,現在這傷口流的血被清理了,裏麵還是紅的,又塗了紅色的藥水,沒過一會,傷口又變成紫色的,看起來非常嚴重的樣子。

等江燕來的時候就看著自家兒子青青紫紫,看起來可怖極了,她眼前一黑,抱著白洋直呼:“你這是怎麽回事?洋洋痛不痛啊?”

白洋抱著媽媽,小小男子漢決定安慰媽媽:“媽媽,我不痛啦。”

她又把白洋放下來,抱著紀謙一頓檢查:“小謙你傷到沒有啊?給姨姨看一下。”

紀謙連忙搖頭:“姨姨,我沒有傷到,是白洋傷到了。”

等老師說清楚是怎麽回事後,又是後怕又是慶幸,最後長長地舒口氣。

“沒什麽大事就好。”

隻要不是什麽大事,都沒有關係。

江燕背著白洋,牽著紀謙一起回去,先給兩個孩子換了身衣服好好洗一洗,白洋倒是不能碰水,但河水又很髒,最後江燕給他的傷口包上保鮮膜,簡單地清洗了一番。

白洋的傷自然是在兩個家裏引起了轟動,直把幾位長輩心疼得夠嗆:“我乖乖哦,怎麽傷成這樣了。”

他們一下怪那小河流沒有護欄,一會又怪那風迷了白洋的眼睛。

反正沒有怪白洋他不小心。

白洋就哈哈哈哈大笑:“是我不小心的啦,還好有哥哥把我拉起來,我都嚇死了。”

他們又連忙去誇紀謙:“小謙做的真好,真棒。”

“知道保護弟弟。”

紀謙聽到誇讚也沒什麽表情,還是很沉默,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很沉默。

白洋抱著他,把自己埋在紀謙的肩膀裏麵去:“哥哥,你怎麽了?”

今天晚上紀謙吃飯的時候都沒怎麽說話,也沒有笑,就是靜靜地吃飯。

他一看就知道哥哥不對勁,睡覺的時候鑽進哥哥的被窩裏麵問他:“你怎麽不說話啊?”

紀謙隻是把他的手心攤開又看幾眼,白嫩的掌心紅腫一片,現在看起來更嚇人了,他往上麵呼氣:“乖乖,不痛。”

白洋搖頭:“哥哥,我不痛了啊。”

紀謙還是垂著嘴角,開心不起來。

白洋就纏上去,八爪魚一樣纏著紀謙:“哥哥你說嘛,說話嘛,為什麽不開心啊?”

紀謙抱著他,把自己埋在白洋的肩膀處:“對不起,哥哥沒保護你。”

他看到白洋落水真的是心生後悔,自己怎麽會這麽投入遊戲,完全忘記了弟弟。

少年人第一次嚐試到後悔的滋味,很是可怖可怕。

現在心底還是顫抖著的。

白洋抱著他,又覺得不夠,自己壓上去,壓在紀謙身上拍拍他:“哥哥,沒關係的,是我自己跑錯地方了。”

他蹭一蹭紀謙的臉蛋:“以後我就跟緊你,哪都不去。”

他看著紀謙笑起來,白嫩嫩的臉蛋笑起來格外燦爛明亮,紀謙也跟著他一起笑:“好,以後不要走遠了。”

就在他眼睛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作者有話說:

以後:羊咩咩掛在紀謙身上,比眼睛看到的地方更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