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證詞的姚清弦,帶著尤三善直接去了官府,狀告禮部侍郎姚明遠之妻,張宜秋暗害原配林靜眠。
這事鬧得京城人盡皆知,滿城風雨。
“清弦此事你該早些告訴我,我定會為你做主!”
在知曉姚清弦報官後,他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查得清清楚楚,同時施壓下麵盡早將為她申冤。
“這事是回京之後,遇見從前服侍母親的嬤嬤我才知曉真相。
前些日子在徐府得知是臥骨散害人,這才尋了徐臨霄的蹤跡查出了其中關竅。”
她知曉衛舟是關心自己,但有些事她得自己來,從前的衛舟是不可能幫她的。
但如今有衛舟的插手,姚明遠便也保不住張宜秋,她一定會死的,去地下給她娘賠罪。
“這些年苦了你了。”
衛舟將人拉入懷中,心疼地拂去對方眼角的淚。
弑母之仇,不可不報。
作為姚清弦在京城唯一的依靠,這事他必須給她辦得妥妥的。
現如今,張宜秋已經被扣在獄中,不出意外這人是出不來了。
在審問尤三善時,他拒不承認,隻字未提。
她讓遲墨好好查了查徐臨霄同他的關係,還要這人為何躲到了張宜秋的眼皮子底下。
原來當年尤三善帶上金錢假裝前往他地,最後又返回京城定居尤村。
這讓後來的人提起他,隻會認為他躲到其他地方,殊不知這人早已回到了京城。
後來一次偶然,他認識徐臨霄親生母親李敏娘,並與其相愛,在城中徐臨霄準備的宅子裏經常同人私會。
在到城中探望李敏娘的過程中,聽說了姚清弦的歸家,疑心病的他總覺得事情會敗露。
便故技重施,讓旁人以為他去了其他地方,確實人早早跑到了李敏娘的宅子,躲了起來。
若不是為了幫徐臨霄除掉寧舒蘭,他也不會暴露。
徐臨霄是徐母不能生育從濟生堂抱養的棄嬰,一直以徐家繼承人的身份所教養。
沒有孩子的她,將抱養回來的徐臨霄當作親子疼愛,把友人托孤的寧舒蘭視作愛女。
直到她死去,也不知道這徐臨霄在幼時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真相。
姚清弦用李敏娘威脅尤三善,若他不說出真相,就將這李敏娘殺了,再將徐臨霄的身世傳出去,讓李敏娘到死都恨他。
最後尤三善終於妥協,願意說出真相,懇求她放過李敏娘。
姚清弦便答應下來,這李敏娘的命她不會取,不過她沒有答應那些事自己會不會守口如瓶。
以徐閣老同舅舅的關係,隻怕這事早就傳到徐府了。
張宜秋才進牢獄不過一天,姚明遠便來這重雲閣探望她了。
姚清弦將衛舟打發到屏風後,自己起身將姚明遠請了進來。
這次見到的姚明遠,此刻的他遠沒有曾經的意氣風發,烏黑的發間已經多出了少許白發。
目光滄桑地看著姚清弦,“清弦你母親她,”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對,他頓了頓,改口道,“張氏她此事有蹊蹺,你就放過她吧。”
原本他打算直接勒令姚清弦將狀紙撤下來,可偏偏衛舟從中作梗,讓原本沒有依靠的姚清弦有了靠山。
令他不能輕易拿捏對方,現如今不得不賣慘。
“你娘她都死了十七年了,哪裏還有什麽真相,你莫要被外人騙了,害了自己家人。”
姚明遠苦口婆心地勸著,語氣間全是為姚清弦的考量,可沒有一句話是真為她好的。
“真相自然很快就公布,陳大人已經派人去娘的墳前驗屍了,清弦相信陳大人一定會給娘親做主,讓張氏受到該有的懲罰。”
陳大人是此次負責該案的主審官,以他辦事公正廉潔的處事隻怕很快張宜秋就會簽字畫押。
“你……你”姚明遠臉色一變,愕然地看著姚清弦。
高呼對方不孝。
“你怎麽能讓對方挖你娘的墳,你這是讓靜眠泉下都不能安寧!”
姚明遠沒想到她居然讓人將林靜眠的墳都給挖了,這事居然還不讓人通知他,今日出去他必要參他們一本。
“安寧!”
姚清弦露出嘲諷一笑,“從你漠視娘親,縱容張宜秋毒死娘親那一刻,她此生便沒能安寧過了。”
可以說,自從林靜眠嫁給他之後,她便沒有過的安寧過。
“別以為我不知道,早在十七年前你便將娘親從你姚家族譜上除了去。
她早就不是你姚家的人,她隻是林家女,隻是林靜眠。”
隻是她姚清弦的母親,同他姚明遠沒有半分關係。
當知道林靜眠是獨自葬在城外的山上時,她覺得又開心又難過。
“姚明遠,我不知你為何早早與娘親撇清關係,不過這事是你唯一做對的一件事。”
聽到這話,姚明遠過於震驚,這事他不知道姚清弦從何而知。
眼睛睜得大大的,疑惑開口,“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這便與你無關。”
“無關?”
姚明遠氣急,“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他心中警鈴大作,額頭也冒出了冷汗,比起張宜秋的事,他更怕其他的事被姚清弦知道。
“哦知道什麽?”她精準抓住對方話語間的漏洞,“爹爹是在害怕清弦知道什麽?”
“是害怕清弦知道你表麵愛妻愛子,實際上去薄情寡義、人麵獸心,隻要有人對你沒了用處,你便棄之如弊。
還是害怕清弦知道其他的……”
她眉毛一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眼神死死盯著姚明遠。
當年外祖父出事,他便放棄母親,扶持張氏,不顧與妻子的往日情分,也不顧曾經林家對他的提攜之恩。
漠視母親死於臥骨散,將她棄養於道觀,最後又將林靜眠除名姚氏,可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額頭青筋暴起,姚明遠死死攥緊拳頭,骨節發白,渾身發抖咬緊牙關。
“你這般魚死網破,是要與整個姚府為敵?”
他不信姚清弦能夠徹底舍下姚府,若沒有一個娘家,她又如何能在這偌大的榮陽侯府立足。
她沒權沒勢,隻怕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又如何敢這樣反抗他!
“是你們死,而我的網永遠都不會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