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完之後,嘲笑著告訴她,“你說爹他是站你那邊,還是站我這邊,是信我還是信你。”

她害怕徐閣老為難,隻能一直隱忍不發,甚至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事,才讓昔日恩愛的丈夫如此待她。

“我瞧見了徐大人他挑釁的眼神。”

她知道這個時候,隻有說出事實寧舒蘭才會信她。

寧舒蘭一驚,別開臉吞吞吐吐道,“你看錯了。”

她不想讓徐閣老知道這事,更害怕給他添麻煩,心虛起身又回了一句。

“夫君他好心送湯,是我自己沒控製好自己,妹妹莫要誤會。”

寧舒蘭為徐臨霄辯解,盡管蒼白無力,內心厭惡至極,可還是咬牙道。

她逃避的眼神,讓姚清弦清楚此刻她心中的想法,不知為何她竟有些想幫她。

剛剛她那副模樣很像舅舅描述的母親,溫婉大氣的處事方式,笑起來有甜甜的酒窩。

“寧姐姐替他辯駁是不想徐閣老為難嗎?”

世人都說徐閣老疼愛好友之女,比起親生兒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是能讓她如此,恐怕隻有這人。

視如親女的兒媳,同兒子比較,確實沒有什麽優勢。

這話讓寧舒蘭錯愕,她沒想到眼前這位比她小上不少的夫人,竟能如此通透。

可又能如何,她一介孤女,在這徐府唯一的依靠隻有徐臨霄,公爹不可能護她一輩子。

她也不能讓老人家傷心。

“沒有,”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來,“妹妹你不必多想,舒蘭謝過贈帕之恩。”抬手行了一禮。

姚清弦也不好一直說,她知道此刻這人還意識不到,一味容忍對方不會得到好結果的,隻會助長對方氣焰。

那徐臨霄眼中對她沒有愛,摻雜著詭異的算計,剛剛嘴上說著來找她。

可她慢慢瞧見對方刻意將衣衫弄皺,去了宴席之中。

想來,是想要如何抹黑自己的妻子,如同剛剛在眾位夫人麵前送湯一樣。

一個深愛妻子的人,怎會做出那樣的行為。

“無事,既然寧姐姐說妹妹看錯了,便是妹妹看錯了。”

“既如此,舒蘭便問問妹妹是那家夫人,這錦帕洗好,舒蘭定派人歸還。”

她捏緊手中的帕子,最後還是一鬆。

“我姓姚名清弦,是大理寺少卿衛舟的夫人。”

她淺淺一笑,不在意道:“左右一張帕子罷了,便送給寧姐姐了。”

原來這是榮陽侯府的少夫人,那位長於平州的姚家女,算起來她們二人也有些淵源。

她們的母親是表姐妹,她的外祖母同姚清弦的外祖母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

隻是可惜那重身份不能顯露出來,她這聲姐姐無論如何她確實都擔得。

“那多謝清弦妹妹。”不知為何竟有些親近起來,若母親還在看著她定會開心。

兒時不清晰的記憶浮現,母親總是同她談起自己的親人,其中便有一位是姚清弦的母親。

姚清弦不知為何,明明剛剛還有些疏離的寧舒蘭,此刻竟然對她親近起來。

“寧姐姐客氣了。”

“清弦妹妹,我先回去整理儀容,失陪了。”

她說完便離開了,姚清弦定定地看著她的背影。

不禁感歎道:今天好像又白來了,沒想到這徐夫人處境這般微妙,她不該插手別人的事。

這徐府的花園很是雅致,別人都愛種些花花草草,可她望去全是青鬆與翠竹。

若不是有題字,都以為自己去了竹林。

彎彎繞繞的,姚清弦正打算繞回去,尋衛母。

這時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清弦妹妹!”

從一側走出一個身著深青色衣袍,長相溫文儒雅,頭發一絲不苟地束在冠後的男人。

他眼神驚喜地看著姚清弦,看似鎮定自若,實則狠狠掐著手心,緊張得冒汗。

“宋大哥。”

姚清弦有些驚訝,沒想到竟能在此處遇見宋驚竹。

此人同她在平州是鄰居,幼時倒是經常見麵,後來開始隨關毅做起生意後,她便以養病的借口,開始閉門不出。

周圍的人都以為她身體不好,這才終日不出門,便同宋驚竹甚少遇見。

“我聽聞你來京城,沒想到今日居然遇見了。”

宋驚竹從平州到京城來參加科考,高中後寫信給母親,希望她能夠替他給姚清弦的姑母提親。

結果得到回信才知姚清弦來了京城,隻是比他些日子而已。

經過多方打聽,對方竟已嫁於他人。

“是啊,好巧。”

她不鹹不淡道,對於在這遇到宋驚竹確實是意外之喜。

這也算是她的熟人了,讓她憶起遠在平州的姑母。

“不知宋大哥為何出現在此?”

她猜出大致,到這來無非是走科舉之路,宋驚竹在平州是出了名的飽讀詩書,才華橫溢,但還是禮貌詢問。

“我如今在翰林院當值,今日受邀此宴,沒想到見到了你。”

他滿眼寫著為偶遇而開心,其實他在此蹲了有一會兒。

“那清弦先恭喜恭喜宋大哥,年紀輕輕便已入翰林院。”

眼中寫滿真誠,瞧著他能夠到這,也真心實意為他高興。

“多謝。”他突然一臉嚴肅,關心道,“我聽說你是被強迫嫁予衛少卿的,可需要我幫忙?”

知道姚清弦嫁人時,他滿是遺憾。

得知她是被迫時,他義憤填膺,恨不得能夠出現在她麵前保護她,救她於水火。

“啊?”她有些尷尬,但知曉對方是為自己好,直言道,“多謝宋大哥,清弦是自願的。”

瞧著宋驚竹要為她做主的模樣,姚清弦汗顏。

“你不必如此,我官雖不大,但也絕不會懼怕強權。”

怎麽可能是自願,她連衛舟都沒見過,怎麽可能自願嫁給他,況且那時衛舟還有斷袖之癖的名聲。

一看姚清弦就是被迫的,如今還怕牽連他,竟說自己是自願的。

“宋大哥,清弦知曉你是好心,但清弦真的是自願的。”

怎麽才能證明自己是自願的,好像不能證明,怎麽辦她好急啊。

宋驚竹臉色一沉,神色複雜,“清弦妹妹,你我之間不用如此客氣,隻要你信我,宋某定全力助你脫離苦海!”

遠處傳來衛舟的聲音,“誰要助我的夫人脫離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