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睛漂亮的就像是寶石, 當容納一個人進入視野時,其中的光彩更是美麗的無法形容,這是神賜下的恩惠, 天然而至的感動。
昶不禁啞口無言,不禁質問自己到底是怎麽陷入這個兩難的處境中的?
【難道不是因為你想把麻煩都推給馬甲, 才讓無慘現身人前的嗎?】
名單精什麽時候不說話偏偏這個時候一針見血。
昶不假思索的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 我了解我自己,基本上每個號後麵都跟了一堆麻煩事, 鬼族就是其中之一, 想起秀儀那世的一部分記憶, 我很難再把她們當做陌生人, 可我已經不打算繼續當社畜了。”
【這難道不是推卸責任的借口?】
二之宮昶冷笑一聲, “不是我自誇, 我要是會推卸責任也不至於每一世都死的那麽早。”
“轉生體雖然大限隻到三十歲, 但不過度透支壽命,不去做危險的事,平平安安活到三十歲並非難事,在幾百年前那個時代,三十歲已經是正經的長壽,但是你算算我的轉生體幾次活到大限?”
大多二十多歲就夭折了好嗎?
杪這個笨蛋還認為他單身是因為身上的bebuff太頑固, 此時擁有了秀儀記憶的他才是真正看清了自己單身的原因。
事業心重要不得!!!!
每一次都被事業耽誤了戀愛他也是難得很!
“認真的, 杪,你如果真希望我擺脫單身,最好還是祈禱我這個馬甲能正常開下去, 不然……”
【不然?】
二之宮昶木然道:“我可能又要走回老路。”
沒辦法, 男人事業心重是好事, 責任感強也是好事, 但好事和好事加在一起本是如夢般幸福的優勢,可為何自己就可悲的背上了單身狗buff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時間都用來搞事業沒功夫和別人交流人生理想。
甚至昶懷疑自己當年搞出覺醒這一套就是意識到憑自己的性格,一旦找回記憶八成片刻不得清閑,幹脆在覺醒之前以懵懵懂懂的姿態多結識一些人,看能不能把情誼發展起來。
現在的昶幾乎可以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當年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卻不想盤算至今依舊身側空空。
想睡覺的時候有人一被窩怎麽就這麽難呢?
他忍不住問了句:“你就不覺得我這麽牛逼的人,夢想卻這麽樸實非常不符合人設嗎?”
【有嗎?】
“沒有嗎?”
【權力財富地位實力唾手可得,連永生都間接做到了,差的也就是一個心愛的人,這種情況下,你執著於擺脫單身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
二之宮昶讚同:“你說的好有道理,人就是得不到什麽才偏執什麽,話說當年我也是偏執的想要永生才陷入這狗屎一般的漩渦的。”
【反正你不後悔。】
反正我不後悔。
二之宮昶念叨著這句話,忽然覺得因為秀儀的記憶產生的壓抑一掃而空,整個人豁然開朗。
“呐,悟。”
一般情況下昶習慣性叫五條悟全名,仿佛不這麽做就沒法傳遞出他的情感,可是當他偶爾單獨的叫他的名字,每次都容易叫得他耳熱。
“悟”這個簡單的字眼因為他的咬字就像是被親吻了一下才吐出來,曖昧的暗火在他的聲音撩過耳際時就點燃了微弱的火苗。
被喚的耳朵微微發熱的人朝他望去,少年天空一般的眼睛滿滿的都是他。
二之宮昶不清楚在自己之前五條悟有沒有這麽看過其他人,但如果這雙眼睛隻這般凝視過自己,那他會很高興。
“下次,不要再有下次了。”他深吸一口氣,認真的說道:“我會很擔心的。”
擔心你發生意外,擔心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受到傷害,擔心自己努力變強了還是跟不上你的腳步。
作為一個普通的天才的“二之宮昶”是這樣想的。
至於那些不平凡的部分,他打算都丟給馬甲。
雖說已經不願意再為責任赴湯蹈火了,可一些本能習慣還是改變不了,他骨子裏就是個喜歡鳴不平,愛管閑事的人。
這時候他就可以大大方方推鍋給無慘這個馬甲。
雖說鬼王現身可能會引起不少人的恐慌,但其實這樣也挺好,這個國家和平太久已經有腐敗的跡象,多一些危機感說不定反倒能煥發新機。
況且鬼王本來就是他自己,他也不擔心會因此出現大規模傷亡,這個安排可以說是完美,既能處理之前每一次轉生留下的人事,又不至於讓如今的這個自己被過去牽絆,難以展開新的人生,一些昶遇到的麻煩事也可以借此推鍋讓鬼王登場。
這樣一想,當時自己退場後狂奔八百米卸妝,又忍耐了一陣才狂奔過來的決定實在是英明果斷的讓現在的他感激不盡。
……多虧了當時的自己抱著覺悟穿上女裝,不然現在的他可沒有如今的便利!
至於他所演繹的無慘和當年的鬼王之間的差別,說的好像有人和鬼舞辻無慘交過心似的,多年之前的傳說了,現代人當然是想怎麽腦補就怎麽腦補?
昶在思考的時候眼眸的底色總是會加深,他總欣賞五條悟的眼睛覺得完美的仿佛星辰和寶石,又像是天空一般無垠,但是五條悟卻更喜歡昶的眼睛,大多時候平淡的就像是硬質的寶石,棱角都在那雙眼睛裏合著少年意氣,朝氣勃勃的令人移不開視線,而激動時又總是覆蓋上一層暗色,色調濃稠成不透光的模樣,配上那張冷峻的麵孔,很容易就成了壓抑不好惹的模樣。
而現在說著擔心自己的人又全然變成了另一種姿態。
眸底加深的色澤完全不影響觀感,不如說更像是純度極高的帝王翡翠,清冷的玉石內部則暗含了一片幽深暗寂的深海。
天空擁抱著這樣的海洋,而海洋則誕生無數的生命,讓空曠的天際被無數生機環抱。
這是五條悟某次無聊時一個人琢磨出來的,說出口太矯情,不說出口……這些想法就漸漸醞釀成了比酒水更複雜的滋味。
雖然其他時候的昶也很讓他喜歡,但是此刻讓天空之下充滿了生機的他更讓自己心動。
五條悟的行動力一向是非常優秀的,他既然覺得天空收到了一份禮物,那麽自然也該給海洋一份回禮。
“昶,你這樣的話,我也不是沒有話要說。”
這含著笑意的聲音脫口而出自然引起了昶憤怒的反應,而這正是他想要的,一把拉住他脖子上那個和逗貓棒一個作用的領帶輕輕鬆鬆將他拽過來,人就壓了上去。
嘴唇剛碰到一起時,昶愣了一下,但緊跟著就被眼底沉澱著星光的五條悟吸引走注意力。
下唇被含住,濕潤的喘息侵入到唇齒之間,兩人呼吸糾纏,不一會兒就喘息粗重的分了開來。
眼底一片星子的少年笑著說道:“既然那麽擔心,下一次早點來到我身邊,我們……”
驚愕間,昶好像看見五條悟笑了一下,不知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因為他聽見他說——
“我們一起做最強。”
……
蝴蝶香奈惠等人在兩個人親到一起後就自發避嫌的移開目光,臉上泛紅。
蝴蝶忍身上還帶著傷,兩隻手捂住眼睛不說,還從指縫間往外偷看。
連已經被捆起來的清本歌沙葉奇都瞪大了眼睛。
這是不花錢能看的畫麵嗎?
三位女士都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神情變化。
所以當昶和五條悟拉拉扯扯的走過來,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被她們重點凝視了一下,才移動視線看向他們的臉。
二之宮昶也好,五條悟也好,兩人神態自若的接受眾多打量的目光。
直至香奈惠低咳一聲,提醒包括自己妹妹在內的眾人控製自己臉上的異樣神色。
這一聲仿佛驚醒了什麽,男士們連連低咳,其他人則是紅了臉。
五條悟見狀一笑,故意靠在昶身上,懶洋洋的收起鋒芒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之前那個和鬼王硬碰硬的膽色,反而和找到飼主就懶惰變軟的貓差不多。
“昶,這幾個人就是你的任務對象。”在香奈惠幾隻鬼還沒想好怎麽開口的時候,五條悟先一步幫她們介紹了身份。
萬幸,二之宮昶掃眼她們表現分外淡然。
也許是重新建立起來的聯係讓五條悟心情很好,他沒有直接叫這些人鬼東西。
他很開心的和二之宮昶炫耀著自己之前是怎麽抓到那個叫“風起早樹”的鬼,又詳細描述了這家夥是怎麽突然男變女的過程,最後鬼王出現自己大發神威也沒有漏過,可以說,就算昶這個“不”在現場的當事人都生出了臨場感。
“好了,我知道了。”
穿著無慘馬甲的他可是再清楚不過當時都發生了什麽,所以他現在很清楚五條悟吹了多少牛逼。
嗨,這真尷尬不是嗎?
他替五條悟尷尬。
“我是二之宮昶,二之宮家此次派我來接待各位前往淺草本家,雖說這個時間,正常情況下我們應該在附近找家旅館住宿,然後趕明早的新幹線出發,但是考慮到各位的特殊情況,我們現在就可以前往車站搭乘最近一線列車……”
二之宮昶公事公辦的態度多少打亂了變得詭異的氛圍,香奈惠等人不再因為他和五條悟想方設法找機會插嘴,而是認真思索起來。
一番討論後,蝴蝶香奈惠站了出來,誠懇的說道:“我們沒有問題,鬼王現身的影響不會局限於東京這一座城市,身為鬼族的代理人,我也想盡早與二之宮家的幾位長老達成共識。”
二之宮昶雖然想著,二奶奶她們八成會當麵敷衍的好好的,等人一走轉手就把燙手山芋丟給家主,但是這事總不好直接講出來。
“我明白了。”他點點頭,示意自己非常理解對方不願意浪費時間的心情。
蝴蝶香奈惠見他這麽配合,那張溫柔秀美的大和撫子臉頓時又柔和了幾分。
“還有,關於清本歌沙葉奇的罪過我們也需要處理一下。”香奈惠這一次看的不是昶,而是他身旁的五條悟。
嚴格說起來清本歌沙葉奇其實是他的戰利品,想要把她帶走還是要詢問一下這位年紀輕輕就實力不凡的咒術師。
被問道對沙葉奇的處置時,五條悟正在掰手指玩,聞言隨口回了句。
“留下她有什麽好處嗎?”
二之宮昶想了想,回道:“應該是沒有的,你還要養著她。”
五條悟頓時一臉嫌棄,“那還留著幹什麽?拿走拿走趕緊拿走!”
“嗚——”
清本歌沙葉奇聽不過去,當場氣得大哭。
“等著吧,無慘大人一定會把你們都鯊了!”
雖然她不懂,為什麽無慘大人理都不理自己就走了,童磨大人也是,走的時候跟沒看見重傷的她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清本歌沙葉奇: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jpg!
二之宮昶:想睡覺的時候有人一被窩怎麽就這麽難呢?
五條悟:那貨到底什麽時候告白?
今天也是疑惑很多的一天。